“慈悲……”葉寒喃喃念着。
田雅琪如醍醐灌頂,她淚流滿面,終於完全的認識到,這是一場多麼大的錯誤。
出雲大師見葉寒面現迷惑,微微鬆了一口氣。怎知片刻後,葉寒眼中精光綻放,哈哈一笑,這笑聲充滿了殺意,他森然道:“好一個會花言巧語的和尚,你這番說辭,蠱惑蠱惑一幫蠢材足矣,想來說服我葉寒,癡心妄想!”
“施主,你中癡毒太深。若是這般下去,仍由殺氣衝體,將來會病魔纏身,不得善終!”出雲大師沉沉一嘆。
“癡毒?”葉寒道:“怕不是我中了癡毒,而是你中了佛毒。你要立地成佛,我卻不肯被你度,所以你斷定我是錯的。”頓了一頓,葉寒喝道:“可惜,錯的不是我。我要度過這片血河污水,到達我的彼岸,你不過是途中阻我,迷惑我的妖孽。我若真聽了你的,便是永遠到達不了彼岸。”
“阿彌陀佛!”出雲大師面現悲苦之色,道:“施主殺戮太重,既然殺心不減,我乃肉身菩薩,今日願已己身來化解施主的殺戮之氣,望施主能回頭是岸,立地成佛。”
“佛祖有割肉喂鷹的大慈悲,和尚你卻連命都不要,勸我回頭。可見這佛毒真夠害人的。”葉寒覺得,出雲大師就如被傳銷之類的東西蠱惑到深信不疑,認定自己是佛。他說自己執着,他何嘗不是更執着。
“若施主不肯放下屠刀,懇請施主成全老衲!”
“殺了你,成全你?”葉寒道:“身體髮膚,受諸父母。你如此作爲,還談什麼向佛。”
“施主即要到達彼岸,若連途中的妖魔都不敢斬殺,如何到達?”
葉寒眼中精光閃爍,道:“你是想試試,殺你這座肉身菩薩,能不能抵消我的殺戮?你說得對,我即要殺戮,你也在這三千殺戮之中。殺你,又有何不可!”
“隊長!”田雅琪見葉寒真動了殺意,急忙閃上前,攔在出雲大師前面。“大師一心度你,與世無爭,你如何能下得了手?”
葉寒不及答話,出雲大師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請讓開!”
“不,我絕不讓開。”田雅琪怒視向葉寒,道:“你要殺大師,除非先殺了我。”
葉寒冷哼一聲,出手如電,在她脖頸處一摁。她頓時暈死過去。
出雲大師眉毛低垂,神態祥和,就像真是要去成佛一般。
葉寒目光卻到了無爲大師身上,道:“大師,你是我敬重之人。這個和尚若是你朋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殺。”
無爲大師淡淡道:“出雲是我的弟子,他慧根深重,今天執意要來度化你,這是他的選擇,我尊重他的選擇。”
葉寒最後的退路斷掉,老實講,他殺人如麻,但在要殺出雲這樣的佛緣之人,他真有些猶豫。但隨即,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內心動搖,魔念已起,當下融合凌雲大佛的氣勢,磅礴氣勢轟然而出。殺機駭人,一掌拍出,勁力吞吐。這一掌力道足可開山裂石,更別談人了。
蓬得一聲,出雲大師腦袋上鮮血盈滿了光頭。
若換了常人,受這一掌早會腦袋
粉碎。而出雲大師卻仍然保持了生機,臉上閃過痛苦之色,嘴中卻依然念着經文。
“諸惡莫作,衆善奉行,自淨其意,隨緣一生。萬法皆空,唯因果不空,煩惱即菩提,正來煩惱除,邪正俱不用,清淨至無餘,佛渡有緣人,是諸佛教……”唸到後來,語音越來越弱,漸漸的垂下了頭,生機全斷。一代大師,日本人心中的活佛,就此死去。
這個和尚,無論他癡與不癡。他這份赴死的勇氣讓葉寒敬重,葉寒對着他的屍身,深深鞠了一躬。
“阿彌陀佛!”無爲大師道:“回頭吧,施主!”
“大師,我當你是朋友,請你不要再勸我。”
“若是出雲抵消不了施主你的殺戮,那便在加上我這具肉身菩薩吧!”無爲大師說着盤膝在地,低下眉毛。
“大師,你與我都是炎黃子孫,爲何要偏幫島國之人?”葉寒心中怒意一起。
“天下人,皆是衆生,皆是我佛要度之人,無分國籍。”無爲大師道:“你執着彼岸,那麼就踩着貧僧的屍身過去吧。”
“大師對我而言,有如救命之恩。”葉寒肅然道:“我絕對不會大師動手,反之,大師若要我還那業報,要我送上這條賤命,也不無不可。”
“一心向着大道,就該無情,天道無情,所以強大。你若執着恩報,如何得道?”無爲大師道。
“大師莫不是也中了佛毒,這世間,無仙也無佛。更沒有要得到的道,我的彼岸,是做我自己認爲該做的事。任憑大師你如何說辭,我都不會對大師你動手,即便刀斧加身,我也不會動手。”
“好!”無爲大師臉上突然泛出紅光,站了起來,讚歎道:“施主心志堅定,不正不偏,果然不愧是天煞皇者。”
葉寒頓時迷惑了,神馬情況。
無爲大師微微一笑,又恢復成了當日那個和善可親的大師。他道:“貧僧是聽宋老說了你的情況,他怕你們殺戮太重,回不了頭。貧僧一過來,出雲便將貧僧接到了他那兒論禪。”
“大師,恕我直言,出雲大師雖然德高望重,修爲深厚,但在我看來,不過是空論樹下禪,千年也枉然。”
無爲大師淡淡一笑,道:“每個人都有執着的彼岸,最重要的是堅持。你無須說他的不是,他和你是一類人。”
頓了一頓,道:“真正的大慈悲,是需要人來做,而不是說。施主所做之事,爲了國家,爲了百姓。縱有殘忍處,在貧僧看來,卻是施主的大慈悲。”
葉寒一震,隨即眼中閃過難以言狀的感動和喜悅。他這一路來,沒有人不質疑他,只有他自己在苦苦堅持。現在無爲大師這樣德高望重的人肯定他,他如何能不感動歡喜。
無爲大師輕吟道:“莫道前路無知己,將來天下誰認不識君!”
“有大師一知己,葉寒已經無憾!”
“哈哈……”無爲大師爽朗一笑,道:“葉寒,貧僧觀我華夏氣運,五年後必有大亂。這個亂,在造神基地,在雲天宗。宋老是貧僧的至交好友,他和施主你一樣,是有大慈悲之人。貧僧身爲華夏一員,也自當
要竭盡全力相助。亂相一出,唯有皇者鎮壓。貧僧走遍五湖四海,所遇能人,青年才俊甚多,即使是道左滄葉那位驚世之才,我也見過。但是沒有一人,能如你這般善惡分明,也沒有一人,有你的命格高。所以我才斷定,你是天煞皇者。”
葉寒苦笑,道:“您說得神乎其神,我覺得您像神棍。”
無爲大師失笑,道:“觀一個人的氣運,和一片土地的氣運,這都是有科學依據的。風水寶地施主你當是假的?開國領袖毛先生,說句不打誑語的話,貧僧就能看到他身上的紫氣。若不是有紫氣庇佑,那麼多槍林彈雨,那麼多暗殺危險,豈能讓他 躲過。有大成就的偉人,他們最大的依仗,是他們的氣運,反過來說成運氣也不無不可。”
葉寒不置可否,也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無爲大師隨即又道:“所以貧僧提醒施主,你的命格很高,很寬,將來在進入造神基地時,領到那通神秘密時,不妨選高一點。也只有如此,才能抗衡雲天宗。”
“什麼通神秘密?”
“這個貧僧還沒有查到,不過那些真氣,寒冰,火焰,恐怕與苗疆蠱蟲有關聯。能想出這個辦法的首領,必定是驚天之輩,也不知道他創立這個組織的野心到底有多大。”說到這,無爲大師面現悲天憫人之色。
隨後,無爲大師道:“貧僧雖然不會搏鬥技巧,但卻自個琢磨出一套洗髓之法。能將人的骨骼,氣血之力發揮到極致。貧僧看那少主和基地的首領,之所以能傲視天下,怕是也參透了這門終極洗髓的法子。”
葉寒眼中閃爍過興奮的光芒,道:“您既有這等秘法,當日在舊金山怎麼不乾脆交給我?”
無爲大師翻了個白眼,道:“當初施主可沒想加入造神基地,既然不想參與是非之中,貧僧自不會教這殺人之法。”
當下也不再多說,無爲大師開始以身演示洗髓法。一般的洗髓法都是固定的呼吸吞吐法門。而無爲大師卻是全身骨節在動,而且腳步按天罡禹步的步法走着。這樣能明顯的讓身上的氣血自動旋轉,沸騰,如一個太極印一般。各種繁複的大手印,站樁之法配合。骨關節抖動之間,讓整個倉庫的地面都微微震動,而且發出噼噼啪啪的骨關節聲音。
洗髓洗到這個地步,可算是猛烈至極了。葉寒看得目瞪口呆,暗想大師說這門洗髓法難怪能挑戰人體極限,進行大換血,大造血了。
無爲大師足足演練了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裡。葉寒覺得自己渾身舒暢,血液流動,連因爲殺目幕大師而燃燒肝臟的內傷也全數好了。他仔細看無爲大師的手印,樁法,努力的銘記於心。
良久後,無爲大師收功,他的氣色顯得紅潤,印堂發出亮光,整個人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施主,你覺得貧僧這門洗髓法如何?”
葉寒由衷的感嘆,敬畏,道:“大師真乃神人也!”無爲大師微微一笑,道:“這門洗髓訣你現在還練不得,不入丹勁,氣血骨髓還承受不住這樣的猛烈。而且即使你悟了丹勁,這門洗髓訣每天也只能練上半個小時,否則過猶不及,會將你氣血和骨頭壞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