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琪發覺自己抓了貝仔的手,馬上嫌惡的甩開,一屁股坐地上,大口喘氣。
趙支書拿出茶葉蛋,給大家分了。嚴老九拿着地圖,開始看起來。他道:“按照這地圖上的顯示,我們過了這道山,就能進入獻王墓上方了。”
這個消息聽着讓人振奮,衆人休息了十來分鐘,繼續上路。
蒼涼巍峨的山峰中,正如大地的龍脈,連綿壯觀。
衆人都看着嚴老九,嚴老九對着地圖,開始拿出風水輪盤,並又是掐指,又是匍匐地面,又是凝神,又是皺眉,又是舒展眉頭。他每一步走動之間,都有種規律。大約半個小時的耐心等待過後,他興奮的一指左前方,道:“這裡的地氣很濃,我感受的到。那裡……”說着帶着衆人上前,道:“這裡就應該是龍首,你們試試看,能不能挖動。”
“這麼容易?”雲靜一衆人都有點疑惑。如果這麼容易,那裡對得起費的這麼多的周章。
嚴老九臉色嚴肅,道:“是不是我不敢肯定。但是依照尋龍點穴,這裡就是龍穴。”
“那是個假的!”趙支書忽然道。
“你憑什麼說是假的?你一鄉野老頭子懂個屁。”嚴老九被人鄙視不要緊,但是竟然被趙支書這種鄉巴佬鄙視,叔叔可忍,嬸嬸也不能忍。
趙支書斜着看了眼嚴老九,淡淡道:“這裡是假的龍穴,實際上地氣排出的陰眼,一進入裡面,走出一百步路,大羅神仙也要被這種淤積的千年毒氣薰死。如果沒被薰死,也會觸動裡面的險惡機關。總之,從這裡進去,是死路。這種假龍穴的設置,是風水高手專門騙一些二吊子貨的。”
衆人驚異的看着趙支書,雲靜道:“趙支書,難道您是尋龍點穴的高手?”
嚴老九心裡很不服氣趙支書,覺得這老漢怎麼看也不像是懂風水的人,更不像高人。但偏偏趙支書說出這麼多專業術語,還頭頭是道,這也讓嚴老九不由得將信將疑來。
面對雲靜的詢問。趙支書點了旱菸,吧嗒抽了一大口,道:“雲小姐,您太擡舉我老漢兒了,我那裡懂什麼風水。只不過以前有幾撥人來倒鬥,其中有一老頭兒說了這番話。我一直記着,據說那老頭兒是有名的玄學宗師。也就是他,找出了那條陰水溪。”
衆人恍然大悟,隔行如隔山,反正雲靜他們殺人在行,幹倒鬥摸金就是兩眼一抹黑。
趙支書在前面帶路,衆人跟在後面。這兒山勢高,豔陽照下,格外的炎熱。況且山路很不好走,不過無論是嚴老九,還是陸琪,林嵐,都沒有坑過一聲苦。這讓嚴老九不禁讚賞,對雲靜道:“雲小姐,這兩個女娃娃看起來嬌嫩的緊,卻是沒有嬌氣,太難得了。”雲靜對林嵐並不意外,卻對陸琪很是刮目相看,當下微微一笑。陸琪聽到趙支書的誇獎,頓時露出甜甜的笑容,似乎所有的勞累都得到了回報。
趙支書又一邊道:“那個陰水溪裡,有老漢我做的兩個大竹筏。那也是先前我們汲取的教訓,從家裡帶了繩子,來回跑了幾趟
做出來的。那些來倒斗的人也幫了不少忙,要說這些倒斗的,也都是能吃苦的人。這年頭,幹撒都不容易。倒這兒的鬥,雲小姐,我說不吉利的話您別介意。”
雲靜面色一直帶着微笑,道:“您說。”
“來回一共十撥人進去倒過鬥,但是進了那條陰水溪,沒有一個人出來過。所以老漢我才說倒鬥也不容易,這錢賺的看似暴利,實際上也是拿命來賺的。其實老漢我完全不必提醒您,雲小姐,您想啊,您們身上這些裝備,還有現金,都是多大的財啊。一旦出事,不就是我老漢兒的,說不定還能去城裡買套房子。但是雲小姐您是實在人,我老漢也不缺德來賺這個錢。”
“裡面危險,我們是省得的。”雲靜沉吟道:“不過我們是奉國家的命令,必須進去。我們這些裝備,趙支書,您對我善意,我也要善意提醒,就算我們出事。我們的這些裝備您千萬別碰,會帶來殺身之禍。至於現金,過了陰水溪,我會全部給您和二娃子。”
“真的?”趙支書與二娃子,以及他的兩個兒子都激動起來。因爲他們都看到了那厚厚的一沓。
雲靜淡淡一笑,道:“當然!”
二十分鐘後,終於來到了一片山壁前。前面已經沒有去路,但是走近了便能看到山壁下面就是一條陰水溪。
這條陰水溪讓人很崩潰,因爲陰水溪與上方的壁面只有半米的距離。人只能坐在木筏上,還得彎着腰。這種情況,讓人很懷疑裡面是否能通行過去。而且明明是陽光燦爛,但一靠近陰水溪,就能感受到刺骨的森寒。這種冷是帶着陰寒滲人的冷。讓人不自覺的想起……屍水。
嚴老九在陰水溪前伸出手,試了下水的溫度,凍的他打了一個激靈。然後起身對雲靜道:“雲小姐,這條陰水溪是龍脈之中,所有陰氣匯聚過來的地方。這山中應該還有一個亂葬崗,屍身腐爛之後,所有的屍水也全部匯聚到了這裡。”
陰水溪裡有兩張大而結實的竹筏,這種竹筏只能放在溪水裡,不然放在外面風吹日曬,怕是會壞了竹筏。葉寒皺眉着向趙支書道:“趙支書,平常都是您把倒斗的人送進去的嗎?因爲我看這竹筏在這裡,如果不是您送進去,那些倒斗的人又死了,竹筏斷不會在此處。”
趙支書覺得葉寒和雲靜這兩人最有氣質,是大人物,而且說話也都禮貌尊敬。一口一個您,讓他老漢兒心花怒放。不像那個矮駝子,說他是鄉巴佬。
“是的!”趙支書回答葉寒的話,道:“一般我們會先送他們過去,然後在約定的天數再去接他們。比如約的是五天,五天後,我們去一趟,等一天。沒人,我們會在回來,繼續等上幾天,再進去。我老漢兒用你們城裡人的話說,也是有職業道德的。不能不對你們的生命負責。”頓了頓,微微一嘆,道:“可惜啊,他們進去了,沒一個出來過。我和我兩個兒子就更不敢進去了。要我說,像葉先生你和雲小姐都是有身份的人,真不必去冒這個險。”
葉寒沒搭理趙支書這茬,道:“每
次過陰水溪,都還安全吧?沒遇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趙支書道:“那位玄學老者交代過我們,千萬不要朝水裡看,我們也一直不敢看。所以一路過去都還是安全的。”
孫曉天一直在沉默,這時突然開口,道:“靜姐,葉寒,我們原本是留記號給國安的人,希望他們在墓穴出口監視,但這條陰水溪,這大山阻隔,裡面萬一沒信號,我們會很被動……原先的計劃怕是要有變了。”
國安的人不能跟葉寒他們同行,不能直接出面幫助。所能做的就是提供裝備,信息。否則就是違反基地的規矩了。
基地一直派了監察隊暗中監視,雲靜知道,監察隊的人一定是絕頂高手,另外自己所拿的基地發的手機,一定有竊聽器與追蹤器合爲一體的東西在裡面。
雲靜沉吟道:“巴西隊的人如果真神通廣大,能找到這條陰水溪,在這裡設埋伏,我們還真是死路一條。好,不說了,我們先進去。”
她這麼一說,就代表計劃已經在改變,但是有外人在場,自然是不能說的。事實上,雲靜真正制定計劃後,連林嵐和貝仔都經常不知道。僅僅是雲靜,和孫曉天,葉寒三人的意會。就比如現在,計劃改變,從裡面炸出一條出路。林嵐與貝仔就一無所知。
這樣子做,不是防範林嵐和貝仔。而是越保密越安全。林嵐和貝仔也理解,因爲雲靜曾經解釋過。
“好,大家先把裝備放上竹筏,葉寒,你跟林嵐,陸琪,貝仔一條竹筏。小天,老嚴和我一條竹筏。至於趙支書,你們就不必去了。我們這些裝備太重,你們上來,竹筏承受不住。”說着話,雲靜對貝仔道:“把現金全部拿出來,給二娃子和支書他們分了。”
“是,靜姐!”貝仔利索的拿出包裹。一沓沓現金,在陽光下格外的耀眼,看的嚴老九都是眼睛泛綠光。趙支書和二娃子他們也是興奮得不行,趙支書一邊搓手,一邊說着這怎麼好意思。一邊毫不猶豫的接過了錢,生怕雲靜反悔。
那樣子真是滑稽的很。
趙支書他們分了錢後,各自心滿意得。趙支書與二娃子對雲靜一行人道:“雲小姐,您們是實在人,你們一定會有好報的。等你們回來了,我們給您們做最好的野味慶祝。”
雲靜微笑點首,她的性格就是如此。不管你是王公大臣,還是鄉野山民,她都一樣禮貌的對待。讓人如沐春風,又覺得她高貴不可及。
臨上竹筏前,雲靜道:“大家武器都準備好,安全起見,帶上氧氣瓶,頭盔。還有,不要朝水裡看,嚴重聲明,好奇心會害死人的,收起你們的好奇心。”
“是,靜姐!”葉寒一衆齊聲回答。
便在衆人忙着拿裝備,背氧氣瓶,戴頭盔時,陸琪出了狀況。她的臉色泛白,嬌軀顫抖起來。
“怎麼了?”葉寒吃了一驚。
陸琪搖頭,道:“我好難受,腦袋裡好像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哭,啊……”她眼睛泛白,突然暈死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