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大庭廣衆下,屈辱的塗峰按捺不住,罵出了那句經典的老而不死是爲賊,把老太君氣的渾身發抖。不過洪太君也自持身份,沒有在大庭廣衆下爲難塗峰。
塗峰縣長事後也知道,自己的仕途算是完了,誰不知道平江是老許家一手遮天啊。就算老許家不發話,自己上面的領導也不敢再提拔自己,說不定還要找機會,把自己拿下。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洪太君派出春蘭秋菊四個丫頭,將他全家上下,滅了個滿門。他塗峰更是被殘忍的殺了三十六刀。這就是洪太君的威嚴,讓整個平江的知情人都顫慄不已,她明確的表達了一個意思,在平江,我就是土皇帝,你冒犯了我,我殺你全家!
“老而不死是爲賊!”葉寒緩緩的念,接而又道:“這句話,是我送給你家那個老東西的。”頓了頓,淡淡道:“看一看,是她殺我全家,還是我殺她全家。”說這話時,眼中綻放出寒光來。
洪太君掛了電話,老眼中綻放出駭人的厲光來,一字字道:“小雜碎!”不錯,老而不死是爲賊,這句話洪太君最忌諱。
青松道長詫異的看向洪太君,道:“老太君,出什麼事了嗎?”
洪太君收斂起厲光,臉上又恢復了和煦的笑容。衝青松道長道:“真人,您覺得這茶還能入口麼?”青松道長微微一笑,道:“老太君您太客氣了,這等千金大紅袍,當今只有六棵母樹,年產茶葉不過一公斤,古代只有皇帝老子才能喝到。”頓了一頓,又一笑,道:“不過現在能喝到的,也跟皇帝老子差不了多少,比如老太君您。”
這位真人拍起馬屁來,不着痕跡,最是讓人受容。接着青松道長又道:“貧道曾耳聞過,在上海一場拍賣會,此茶十克賣了二十萬,簡直比金子還珍貴。”
“道長您若喜歡,老身這兒還有一些,稍後您帶走就是。”
青松道長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歡喜來。洪太君自然 看在眼裡,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太君如此厚禮,貧道真不知該如何想報!”
洪太君擺擺手,微微一笑,道:“茶只贈給懂茶的人,老身只好雲煙,喝這等千金大紅袍,是暴殄了天物。”頓了一頓,道:“真人,老身倒是一直有些奇怪,這大紅袍裡爲何會有如此香氣馥郁的蘭花香?”
青松道人品了一口茶,老神在在的道:“巖茶之巔,自然孤寒!”
“孤寒,好一個孤寒,真人說的妙極!”洪太君難得有對人這麼客氣的時候,青松道長絕對值得自傲。
“武學之巔,巖茶之巔,都是孤寂,孤寒!”青松道人微微一嘆,道:“貧道倒是希望葉寒那位小友能給貧道一些驚喜。”
洪太君眼裡綻放出異樣的光彩,笑笑道:“那這麼說來,真人您是有必勝把握了?”
青松道長又品了一口茶,道:“當今世上,習武的高手,都以爲化勁是修爲的巔峰。”洪太君正是化勁高手,深知其中的秘辛,化勁高手可以養住身體氣血,到了六十歲,依然能強壯如牛。但是到了八十歲後,還是會老
化,不過比常人是要強壯很多。洪太君一百歲,還能從不生病,也是緣於她養住了身體最後一口氣,這口氣若爆發出來,不亞於化勁高手。不過,她也只有一瞬間的爆發罷了,一旦敵人躲過,她便也沒了後招。
洪太君道:“老身聽過抱丹之說,不過總覺得,那些都是前人的想象,抱成金丹,總歸是太過虛幻。”
青松道長哈哈一笑,道:“老太君,您錯了,一顆金丹吞入腹,便是從高手一躍成爲了陸地真仙。抱丹,抱成功了,全身氣血凝聚成團,爆發只在剎那。化勁與丹勁之間,是一條巨大的鴻溝,一旦跨過去了,便是鯉魚躍龍門,從此金光粼粼。”
洪太君眼睛一亮,道:“真人既然這麼說,想必是一定抱丹成功了?”
青松道長點頭,卻微微落寞,道:“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沒有同類人,陸地真仙,老太君,高處不勝寒啊!”
“裝逼!”洪太君嚴重覺得這傢伙裝逼,不過此刻要仰仗他,他越厲害,洪太君越是高興,自不會表現出不悅來。她沒有想過抱丹,那種強猛氣血凝練,即便知道了運行法門,到了她這個年齡,也已經不可能成功了。最大的可能是,抱丹沒抱成,倒先坐化了。
古來很多高手,僧人,抱丹沒抱成,直接圓寂。死後倒是舍利一顆。
這時,外面傳來剎車的聲音。洪太君便知道,葉寒來了。當下起身,道:“真人,老身期待您的神威。”接而拄着她的龍頭柺杖,朝最上方走去。那兒有一張很寬大的藤椅,類似皇帝的寶座。一般兒孫前來時,洪太君就坐在那兒,享受君臨天下的感覺。
她今天坐在這裡,還有兩個原因,這裡離進門的葉寒最遠,一來她氣勢十足,可以俯視葉寒。二來距離遠,他若要殺自己,要經過青松,老管家梅伯。
梅伯兼練了一門守枯禪的功夫,此刻他着長衫,老態畢露,背部馱着,麪皮如枯草,眼神渾濁,就像風一吹就會倒。實際上,外面如隆冬的枯草堆積,一旦吹開枯草,裡面卻是勃勃生機。梅伯是暗殺王,一來梅花針厲害,二來誰都不會對他防備。
葉寒有兩把警槍,一把槍的子彈已經用完。此刻,他一槍在手,裡面六發子彈,並不挾持許雪琴。許雪琴在前帶路,朝宅子裡走去。她也不敢跑,葉寒槍法的厲害,她是見識過的。
一進入宅子裡,許雪琴看見了洪太君,青松道長,梅伯都在場,不由暗喜。葉寒跟着進門,還未看清,青松道長埋伏在一旁,突然拂塵一甩,頓時,根根如銀針攢射向葉寒拿槍的手腕。速度雷霆快猛,葉寒猝不及防,收手慢了一瞬,手中的槍立刻被拂塵捲住,啪嗒一下,槍支脫手被卷射到牆上,摔成了粉碎。
葉寒吃了個悶虧,同時打量青松道長,頓時察覺出他的氣血強大到了不可思議,血液汩汩流淌,有山河之壯。
許雪琴看到葉寒沒了槍,又有強大的青松道長在,立刻疾步飛奔向洪太君。到了洪太君身邊,恭敬的叫了聲太君。回過頭看葉寒的目光充滿了怨恨,對洪太君道:“祖奶奶,這
個雜種殺了李陽,現在還想殺您。”
剛纔的楚楚可憐,到這一刻的怨毒轉換,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青松道長收拂塵,立單掌,吟了一聲無量天尊。
洪太君老眼綻放出厲光,看向葉寒,道:“你就是許思那個小賤人偷的小雜種,葉寒?”
葉寒臉色凝重,他沒想到,還會有青松道長這樣一個高手。看來,終究是低估了洪太君的實力。當下卻也不慌不亂,整個人運用起日月呼吸法來。呼吸契合此時陽光的剛猛,緊守心和意。一瞬間,整個身子皮膚,敏感到了極致,一絲絲的敵意都能刺痛他。
這棟老宅子裡,連螞蟻的爬動都在了葉寒心中一目瞭然。他突然注意到了毫不起眼的梅伯。眼中閃過一抹厲光,是守枯禪的功夫。
竟然有兩個高手,葉寒知道,此時由於自己的失誤,要想全身而退都已成了困難。
洪太君看到葉寒的臉色,哈哈厲笑,道:“小雜種,自以爲會了兩手功夫,就可以肆無忌憚。今天,就讓你來的去不得,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會讓這小雜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口一聲小雜種,徹底激怒了葉寒。葉寒眼中綻放出駭人的殺氣,狹路相逢勇者勝。眼下就算能逃,葉寒也絕不會狼狽而逃,他骨子裡的血勇無人能比。淋漓盡致,瘋狂的戰意從葉寒身上爆發出來,今天,就是要不死不休,痛快的戰,痛快的殺!
“哈哈……”葉寒突然狂笑起來,笑到一半,突然頓住,雙眼厲光綻放,道:“你罵痛快了,那就拿命來填吧!”拿命來填還未落音,葉寒雙眼血紅,瞬間殺氣暴漲,化身殺魔,腳在地上一跺,地面頓時寸寸龜裂,勁力慣於雙腳,雙腳暴漲,伸頭豎頸,猶如遠古巨龍。他身子如春燕掠水,在地面一插而過,帶着狂猛的氣勢,戰意,電閃着射向洪太君的位置。
他這下身法,快如雷霆,正是李陽的香象渡河。武功一道,一法通,萬法通,葉寒只看了李陽施展一次,卻便已揣摩出其中精髓。只不過還不如李陽熟練,但比之平常身法卻快了一些。
葉寒快如旋風,青松道長吃了一驚,那裡肯讓葉寒在他眼皮底下去殺洪太君。當下展開梯雲縱的身法,他乃是丹勁高手,氣血成團,腳下發力,竟然後發先至,瞬間如鬼魅一般搶到葉寒前面,拂塵一翻,千萬根拂塵如利箭攢射向葉寒的面門。勁風撲面,速度奇快。
不過,葉寒眼中殺氣大放,厲吼一聲,如個地獄狂魔,面對拂塵的攢射,他不退反進,身子斜斜避開,卻欺進青松道長的中線。手掌成鷹爪,根根黑色大筋在手背上綻放,如蚯蚓盤根錯節,手掌也成了漆黑,帶着凌厲的劍鋒狠抓向青松道長咽喉。
青松道長大驚失色,實在沒想到自己這樣一擊,葉寒竟然不避不退,反倒主動進攻。心慌意亂下,疾退如電。葉寒早有所料,他一退,葉寒立刻雷霆跟進,身子狂烈猛撞,如怒龍出海,雙手卻是鷹爪加兩指鉤,鷹爪抓咽喉,兩指鉤他的雙眼。腳下凌厲連踏,地面噼啪聲響,碎石飛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