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和柳青看了看劉佳曼,又看了看徐傑,臉上全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什麼坑?
什麼彼此彼此?
明顯是話中有話。
“曼姐,你們說什麼呢?”柳青忍不住問道,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沒頭沒尾的話,聽的人一頭霧水。
蘇芸倒是猜出了一些端倪,肯定是老公影響曼姐炫技了,說不定就跟那四張九條有關,但是對於曼姐怎麼坑老公的,她卻完全猜不出來。
“沒什麼。”劉佳曼也不回答,直接伸手抓牌。
徐傑的態度已經給了她答案,她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說還好,如果說出來,只能是自己打自己的臉,誰讓她在搓牌的時候就把牛提前吹出去了呢?
一旦讓蘇芸和柳青知道,這些妹妹們還怎麼看她?她這個娛樂圈麻將幫幫主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其實也不能算是吹牛,畢竟前幾天打牌,胡的那叫一個順暢,主要是沒想到弟弟這麼不給面子。
她不認爲自己這是自作自受,但是對於弟弟的回懟,她也無話反駁,誰讓她確實給對方挖了一個坑呢?
“什麼呀,怎麼可能沒什麼?”柳青不爽。
她的好奇心本來就很重,現在竟然用一句“沒什麼”來打發她,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柳青不放棄的轉過頭,又將問題拋給另一個人,“姐夫,你說,你剛纔怎麼坑曼姐了?曼姐又是怎麼坑你的?”
徐傑壓根兒就不搭理對方,將面前僅有的四張牌扣上,一副上聽等待點炮的樣子。
柳青一看,更上頭了,在她面前還要瞞着她,這不是忽視她的存在嗎?
於是,她直接伸手抓住男人的胳臂,撒嬌道:“姐夫,你就告訴我嘛,咱們又不是外人。”
徐傑全身一顫,雞皮疙瘩更是調了一地,差點兒把剛纔吃的雞腿吐出來。
他一把甩開對方的手,
冷着臉說道:“不知道就別問,否則會讓你看起來更像個傻子。”
劉佳曼看到此景,本來還鬱悶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一臉笑眯眯的在徐傑和柳青之間來回看,期待的好戲終於上演了。
其實她不光是想看戲,更想看看弟弟對這件事的處理態度。
如果對方揹着蘇芸接受柳青,她會鄙視對方,以後也會減少與對方的接觸。
腳踏兩條船,不折不扣的大渣男。
可如果對方能夠拒絕柳青,這就證明對方與蘇芸的恩愛不是人設,而且能夠抵抗住誘惑的男人,往往是意志堅定的男人,也是一個可靠的男人,跟這樣的男人結交才放心。
雖然現在來看,徐傑對柳青愛答不理,可誰知道時間長了會是什麼樣呢?
人前不熟人後親熱的情況她見過太多太多,因此她是絕對不會輕易下結論的。
動物會僞裝,人也會僞裝,所以要透過現象看本質,這樣纔不會被欺騙。
就像徐傑告訴她沒去找柳青,可事實證明,對方絕對找過柳青。
徐傑此刻也看到了劉佳曼眼中流露出的笑意,暗暗感慨這女人不是省油的燈,嘴上不耐煩的催促道:“曼姐,快點兒打牌呀,我等的花兒都快謝了,要不然我帶老婆回家休息,你想好打什麼再叫我回來?”
劉佳曼知道這個弟弟的心情現在很不爽,所以也沒有回懟,笑嘻嘻的打出剛剛摸到的二條。
“胡!”徐傑直接把扣上的牌翻開,兩個二條,兩個六條,“清一色外加暗杆,給錢!”
“……”
劉佳曼嘴角一抽,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戲固然好看,但給人點炮還是很痛苦地,最重要的是,她不僅被對方算計了,還着了對方的道,嚴重的打擊了她對牌技的自信。
“曼姐,這就是你說的厲害嗎?”柳青看向劉佳曼問道,隨後衝着對方伸出一個大拇指,“他缺什麼,你打什麼,真是太厲害了。”
“……”
劉佳曼臉一紅,她很想解釋一下,可又覺得解釋好像沒什麼用處,於是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嚥到了肚子裡。
當然,她也沒有生柳青的氣,畢竟,生意場上無父子,麻將桌上無姐妹。
柳青這時卻想到了一件事,突然起身將劉佳曼面前的麻將牌放倒,當她看清對方手中的十三章麻將牌時,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徐傑打出的九條,正是曼姐十三幺缺少的最後一張牌,難怪曼姐會說徐傑坑人,確實挺坑人的。
劉佳曼更加不好意思了,趕緊伸手搓牌,“我剛纔是在熱身,這局開始認真了。”
嘩嘩譁!
“我懂,寧挨千刀剮,不胡第一把,現在弟弟胡了,曼姐,請開始你的表演吧。”徐傑笑着說道。
劉佳曼搓牌的手一停,心中也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她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麻將牌,還有對方的雙手,防止計劃再一次被對方打亂。
“哦,有道理。”柳青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麻將圈裡確實有這種說法。
很快,大家擺完牌,還是第二局。
這次輪到蘇芸是莊家。
劉佳曼盯着骰子,雖然沒了擲骰子的控制權,但是隻要她面前有牌,計劃一樣能夠實施。
這一次,她準備換牌。
雖然她沒能記住自己這邊的全部三十四張牌,但是卻記住了大部分,這麼說吧,要什麼有什麼不一定能夠做到,但胡牌還是很輕鬆的。
骰子拋完,這次在柳青的面前抓。
劉佳曼抓完十三張,牌不能說好,只能算一般,不過她相信不久之後,手中的牌就可以舊貌換新顏。
“北風!”
蘇芸打出第一張。
劉佳曼假裝擺牌,同時瞥向眼周圍的三人,見到大家都在各自看牌,於是假裝上上牌,用拇指在手心處夾了一張北風,推了推前面的牌。
當手離開的時候,牌已經換完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應該是一張白板,正好可以和她手中的白板組成一個對子,然而當她暗自竊喜的翻開麻將牌的時候,卻發現竟然還是一張北風。
什麼情況?
劉佳曼直接愣住了。
真是見鬼了,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確實換過了,怎麼會還是剛纔那張牌呢?
難道換錯了?
不應該呀!
自己擺的牌,怎麼會不知道擺的是什麼呢?
如果連這都記不住,那還談什麼牌技?
不行,再換一次!
她將剛換的北風放到手心,然後重新觀察,結果一擡頭就碰到徐傑冷笑的目光。
所謂:做賊心虛。
一瞬間,她就看懂了對方的眼神。
剛纔的換牌,被對方看到了。
想到這裡,她臊的臉又紅了,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可不好受,更何況之前還炫耀牌技來着。
劉佳曼忍了幾圈,想趁着徐傑看別處的時候再換牌,可是她偷偷瞄了幾次,發現對方一直在看她,簡直不給人活路。
如果光靠摸,猴年馬月才能胡牌?
還有,怎麼向蘇芸和柳青炫技?
最終,她忍不了了,果斷擡起頭,直接看向徐傑,衝着對方挑了一下眉頭,意思是:看什麼看,快假裝沒看見。
其實仔細想想,她的牌技是對方傳授的,理論上對方也算是她的師父,被師父抓包,不算丟人。
想清楚這一點,她的臉皮就更厚了。
徐傑微微一怔,隨後面露不解。
劉佳曼一晃頭,同時皺起眉頭,示意對方別看。
徐傑眨了眨眼,最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衝着對方點了點頭,接着伸手去抓拍……
“自摸,十三幺!”
徐傑將手中的牌推倒。
“……”
劉佳曼看見後,頓時瞪起了眼睛。
不配合也就算了,這,這不是成心攪局嗎?
“不對啊!”上家柳青看着徐傑的牌,疑惑的問道:“你胡十三幺,爲什麼我剛纔打幺雞的時候你不胡?”
“我尋思曼姐能胡幺雞,怕截她的胡,沒想到她不胡幺雞,一愣神就不自覺的去抓牌了,結果自摸,唉,曼姐,我真不是故意要胡的。”徐傑不好意思的向劉佳曼解釋道。
劉佳曼氣的咬牙切齒。
怕截她的胡?
這不是殺人誅心嗎?
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能胡十三幺嗎?
“寧挨萬刀剮,不胡第二把,曼姐,請繼續你的表演吧,第三把我肯定不胡了。”徐傑認真的說道。
Wшw ☢тtkan ☢¢ 〇 劉佳曼擡起腳,在桌子下面衝着旁邊就是一踢。
這話說的,不是在侮辱人嗎?
“來,搓牌搓牌!”蘇芸看出不對勁兒,趕緊出口打圓場。
劉佳曼這一次毫不遮掩的狠狠瞪了徐傑一眼,彷彿是在警告對方,如果再壞她的好事,就別怪她不客氣。
徐傑只顧着低頭擺牌,壓根兒就不去看。
水平不行,怪我嘍?
第三局,柳青莊。
打完骰子,開始摸牌。
劉佳曼一邊摸,一邊看向徐傑,見到對方這局沒有看她,心裡終於舒服了一些。
她相信,只要徐傑不揭穿她,她還是能在蘇芸和柳青面前炫技的。
不過爲了保險,她還是忍了幾圈,在確定上家那個男人不敢盯着她之後,終於開始了手上的小動作。
摸牌的時候換,上牌的時候也換,很快手中的牌就成型了。
“一筒!”
徐傑打出一張。
劉佳曼正要抓,就見柳青興奮的推倒手中的牌,同時大聲的說道:“別動,胡了胡了!”
“……”
劉佳曼的手停的半空中,臉上的表情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牌也換了,技也炫了,竟然還沒能胡過柳青,上哪說理去?
這就像跑步比賽,她中途又是騎車又是開車,結果快到終點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有人搶先一步衝線了,鬱悶不鬱悶?
“曼姐,這局可不是我胡的!”徐傑在第一時間向劉佳曼解釋。
劉佳曼氣的渾身直抖,恨不得將對方的嘴縫上。
心想:老孃又不瞎,誰胡的,難道我看不出來嗎?用得着你特意說嗎?
“再來!”
嘩嘩譁!
這次輪到徐傑莊。
“白板!”徐傑打出第一張牌。
“槓!”蘇芸放倒三個白板。
幾輪過後。
“五萬。”徐傑將牌打出去。
“胡!”蘇芸微笑着推到面前的牌。
“曼姐,這局也不是我胡的。”徐傑轉頭對劉佳曼說道。
“閉嘴吧你!”劉佳曼沒好氣的說道。
又一局。
劉佳曼是裝,她緊緊的握着骰子,這局一定要胡!
“……”
“三條!”
“胡了!”柳青將牌推倒。
徐傑看着高興的柳青,不滿的說道:“柳青,你什麼意思?你還有完沒完了?你到底還給不給曼姐炫技的機會了?沒看見我都不胡了嗎,顯你了是不是?”
“啊?”
柳青微微一怔,看了看對面臉色難看的曼姐,笑容立刻收斂了許多。
傻子都能看出來,曼姐現在很生氣。
也是,炫技炫了一大氣,除了要炫技的人沒胡過,其他的人都胡過,確實挺氣人的。
“說什麼呢,曼姐肯定是在讓我們。”柳青立刻爲劉佳曼找面子,“老話說的好:千刀萬剮不胡……不胡……”她忘記剛纔是第幾局了,於是說道:“千刀萬剮不胡前十把,是不是曼姐?”
“……”
劉佳曼緊緊的握着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這幾個人今晚是來組團氣她的嗎?
“不玩了不玩了。”劉佳曼直接站了起來,轉身氣哄哄向樓上走去。
她心裡很清楚,只要有徐傑在,她今晚就不可能贏。
對方確實是不胡了,但是改給別人點炮了,關鍵是給蘇芸點,給柳青點,就是不給她點。
如果對方不會玩,這種情況倒也正常,可對方是高手中的高手,這就不得不讓她懷疑對方點的爲什麼會這麼準了,簡直就是精準制導。
“別呀曼姐,這纔剛玩了幾局,下局我們肯定都不胡。”徐傑大聲的說道,同時心想:看你以後還亂不亂組局了。
劉佳曼整個人都自閉了。
這話說的,是在幫她呢,還是在擠兌她呢?
“曼姐,曼姐?”徐傑又喊了幾聲,不過劉佳曼腳步沒停,人很快就消失在樓梯拐角。
徐傑轉過頭,沒好氣的衝着柳青說道:“都怪你,一點兒眼力價都沒有。”說完看向對面,“老婆,走,咱們回家。”
蘇芸點點頭,現在三缺一,而且東道主都已經走了,她們還在這裡玩什麼?
徐傑拉着蘇芸的手,快步的離開了曼姐家。
柳青看了看樓梯的方向,又看了看徐傑和蘇芸離開的身影,心中一時間感到很無辜很冤枉。
關我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