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豪開車來到公司，一邊吃着麪包一邊掏出手機。
他找到徐記者半個小時之前發佈的微博，剛纔誤會了對方，心裡多少有些愧疚，他想知道罵徐記者的網友多不多，必要時集合公司全體員工爲徐記者洗白。
然而當他點開評論區，看到顯示出的一條條評論後，眼睛立馬就直了，連嘴裡的麪包都忘記嚼了。
“公開道歉並置頂，勉強算是有誠意，希望你不是迫於輿論壓力才這麼說的。”
“沒想到軟飯傑還會反思，看來也不是無藥可救。”
“不錯，像個爺們兒，我還以爲你準備一直當縮頭烏龜呢。”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我想感謝一下軟飯傑，如果不是他，我也吃不上這麼好吃的餃子。”
“……”
吳豪目瞪口呆的看着每一條評論，這，這怎麼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呢？這些粉絲也太好糊弄了吧？
喂喂喂，你們不是黑粉嗎，罵呀，懟呀，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接受道歉呢？
你們是不是水餃吃多了，腦子裡也進水了？
快，拿出你們黑酒吧時的勁頭兒，罵聲不要停。
吳豪非常生氣，心裡極度的不平衡。
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思想落伍了，跟不上這個時代的腳步了，要不然怎麼搞不懂網友的是非標準呢？
“噹噹噹！”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進來。”吳豪冷聲說道。
咔！
辦公室的房門被推開，蘇磊嬉皮笑臉的從外面走進來。
“豪哥，忙着呢？”
“你來幹什麼？”吳豪沒好氣的問道。
“這不是來看看有什麼能幫上豪哥的嗎？”蘇磊笑嘻嘻的說道。
“你一個農學院畢業的，整天往我這廣告傳媒公司跑什麼？”吳豪心裡不爽，越看這小子越不順眼。
“豪哥，雖然我上的是農學院，但學的是計算機網絡工程，P個圖還是十分專業的。”蘇磊自信的說道。
“網絡？”吳豪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突然拿出手機放在桌面上，指着屏幕對蘇磊問道：“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磊屁顛屁顛的湊上去，一開始還以爲手機壞了，準備重啓，結果發現不是那麼回事。
“這不是徐傑的微博嗎？怎麼了？”蘇磊不解的問道。
吳豪沉着臉說道：“今天早晨，我又去找徐記者了，我跟他說餃子館是我朋友開的，讓他把昨天發的微博刪掉，再給餃子館做一個宣傳廣告……”
“臥槽，這不是刁難人嗎？”蘇磊伸出一個大拇指，“還是豪哥你有辦法，然後呢？”
吳豪黑着臉，這是夸人呢，還是損人呢？
以前單純的以爲對方只是嘴碎，現在才知道對方就是個腦殘。
他咬着牙，忍着給對方一個大嘴巴子的衝動，繼續說道：“然後粉絲不僅沒罵他，還沒罵餃子館，我就想不明白，同樣是宣傳，爲什麼這些網友會罵酒吧呢？”
蘇磊翻了一下微博，還真跟豪哥說的一樣，排在前面的都是原諒的評論，偶爾能翻到幾個罵髒話的，不刻意找都找不到。
“豪哥，這還不簡單？前面這些點贊多的評論肯定都是徐傑的水軍，說不定這裡面還有徐傑的小號，在這裡自己給自己洗白呢。”蘇磊自作聰明的說道。
“水軍？他不是記者嗎？”吳豪疑惑的問道。
網絡水軍一般都是明星花錢僱來炒作話題賺取流量的，怎麼連一個小小的記者也幹起這種事了呢？
難道是想跟着蘇芸進軍娛樂圈？
這想法有點兒野！
不過最近的真人秀節目確實很流行邀請明星夫妻參加，說不定徐記者就在自己給自己炒作。
“豪哥，他們當記者的更加明白借用水軍控制輿論導向。”蘇磊認真的說道。
吳豪看了看蘇磊，沒想到這個飯桶今天說的話倒是挺有道理的，要不然真解釋不清楚粉絲的前後差異行爲。
“對了。”吳豪又問道：“你說，上次咱們把他叫來幫忙宣傳酒吧，後來微博評論區裡面罵聲一片，會不會也是他僱的水軍？”
蘇磊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不太可能。”
“爲什麼？”
“網絡水軍，顧名思義，只在網上水，酒吧那次鬧的動靜有多大豪哥你也不是不知道，連警察都來了，如果只有一兩個人打110，沒根沒據的，警察會相信嗎？肯定是有很多人打110，這才把警察給驚動了。”
吳豪點點頭，可是看到蘇磊這張臉，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這小子的話就跟土炮一樣動靜大但是沒準頭兒。
這時他想起一個人，於是起身離開辦公室。
“豪哥，咱們這是去哪兒呀？”蘇磊跟在後面問道。
“你在屋裡呆着，我去拿點兒東西，一會兒就回來。”吳豪說道。
“好嘞。”蘇磊停下來，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掏出手機開始玩鬥地主。
吳豪來到車上，在儲物格里一頓翻找，最後從扶手箱內撿出一張名片，拿着手機撥起了上面的號碼。
很快，電話接通。
“喂？誰呀？”
“我，吳豪。”
“吳，吳總？！你好吳總，找我有什麼事嗎？願意爲你效勞。”話筒裡的聲音在抖，聲音激動到不行。
“你是京城電視臺生活頻道的記者，認不認識一個叫徐傑的人？”吳豪看着名片上的介紹問道。
“徐傑？認識，我跟他是一個欄目組的，吳總怎麼問起他來了？”
吳豪聽見後微微一怔，心想這麼巧？
“他最近在電視臺裡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吳豪問道。
“反常的地方？有，自從他和蘇芸登記領證之後，人就變的越來越狂，還經常頂撞前輩，簡直就是害羣之馬。”
“是嗎？”吳豪有些詫異，從最近和徐記者的接觸來看，對方並不像石飛口中說的那種人，不過人心隔肚皮，畢竟不是誰都有一個當副臺長的爹。
“嗯，特別是這兩天，又在私底下接廣告，又在微博上泄私憤，還經常和我們欄目組的另一個同事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吳豪打斷對方的話問道。
“我也沒太聽清，好像說什麼‘粉絲沒讓我失望’‘給她一個驚喜’‘看效果’，有說有笑的。”
吳豪皺了皺眉頭，不會是在說他吧？
雖然是隻言片語，但聽着卻非常不舒服，好像一切都在那個徐記者的預料當中，莫非酒吧的事情也是？
“對了，前幾天他在微博上發了一條有關酒吧的廣告，後來又刪除了，你有沒有注意到他那天上班時的反應？”吳豪問道。
“反應？說來也奇怪，那晚他都被網友罵成屎了，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還很平靜，好像沒事人一樣，臉皮真特麼的厚，估計是廣告費到手了，不在乎效果怎麼樣，那個酒吧老闆也是缺心眼，竟然找他做廣告，估計這會兒正蹲在衛生間裡面哭呢。”
“……”
吳豪臉色很難看，雖然對方說的是酒吧老闆缺心眼，但是找徐記者做廣告的人是他，相當於把他也罵了。
不過聽這個人描述，徐記者的反應確實不正常。
“石飛，麻煩你一件事。”吳豪說道。
“不麻煩，你請講。”
“替我盯着點徐傑，有什麼反常的地方隨時通知我，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吳總你放心，這事我最在行，保證替你把人盯死了。”
“嗯，就這樣吧。”
掛掉電話，石飛偷偷的瞅了一眼後排靠窗的位置，心裡幸災樂禍起來。
徐傑呀徐傑，這回你可落在我手裡了。
嘿嘿，你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