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刺秦

天色未明,歌舞團的人就開始忙碌起來,這次的盛會中午舉行,當然前期的工作已經準備停當,下面就是入宮,還有等待自己登臺演出。

這可是爲秦王演出,遲到的話就是重罪,等我們來到宮中的時候,前邊還有很多等待檢查的隊伍。這次的演出有三家大型歌舞團和五家小型的歌舞團,我們的時間僅僅是一個小時,只能希望這一個小時內嬴政不要有事情離開。

韋當家的極力請求下,我們的演出被安排午膳的時間,這是嬴政有可能座的時候。這個時間段其他的歌舞團並不會去搶,因爲午膳的時間誰會去真正的觀看歌舞呢?

道具前兩天已經運進宮去接受檢查,到現還沒出事說明第一關我們已經過了。

我被安排進樂師的行列,對我來說這算是濫竽充數,因爲我對戰國時代的樂器根本不瞭解,別說是演奏,只能到時候對着比劃一下。李如月和特工小姐作爲伺候飛鳳的丫鬟,其他的護衛裝扮成雜役,一切就要看前面的檢查了。

檢查是認真而繁瑣的,那些宦官似乎一點都不急,每個人要脫得光光的,要檢查頭髮,口鼻耳朵,還有腹腔等等部位。據說古代有人可以把劍吞進體內,是爲藏劍術,正是暗殺行刺的絕佳武功。

爲了能通過檢查,我們的長頭髮都是魯句踐使用藥物進行催長出來的,若是放未來的世界,魯句踐的這個發明可以爲廣大謝頂的人士帶來福音。

“查的仔細點,要是出了事情,唯你們試問!”一個宦官模樣的中年人厲聲叮囑道。

“是,是,趙大人你好走!”一個小宦官謙卑的說道。

“前幾日那個刺客竟然把兇器藏地圖裡,這次要仔細查查看樂器有沒有問題。”那宦官提醒道,“你這是什麼樂器?”

“稟大人,小的這是築。”我按照歌舞團的樂師事先提點的事項迴應道。

“哦,那你就奏幾聲聽聽。”那宦官似乎一點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敢不從命!”

我伸手拿起築,另一隻手拿着竹尺,回想着樂師的交代,輕輕的敲着琴絃,那種聲音晦澀難聽,連我都聽不下去。

於是我只好腦海裡關於這件樂器的資料,突然一個畫面出現了,那是帝都時,我和特工小姐碰到了一個打扮怪異的行爲藝術家,他肉攤前撥弄的那件樂器不就是我現手裡的這件麼?後來秦淮河的岸邊,他演奏了一曲奇妙的樂章平息了特工小姐心頭的憤怒,他當時是怎麼做的?

我按照回憶中的順序輕輕的敲擊着面前的樂器,果然一種動聽的聲音出現了,它是那麼的美妙,就好像是天籟之音一樣,空靈而靜寂。

“很好。”宦官邁着方步從我面前走了過去。

檢查結束,我們跟着宦官來到一座大殿內,陽光從殿外的一角射進來,雪後初晴,冷冽的空氣讓我的精神一振,這裡是等待的地方,當然會安排早餐。

整個大殿內都是各個歌舞團的人員,那些大型歌舞團擁有自己的房間,而我們只能擠大殿內,等待着後的時刻。這裡沒有大聲喧譁,只有偶爾的竊竊私語,一切都顯得莊嚴肅穆。

隨着宦官們尖利的嗓音響起,一個歌舞團出去了,這標誌着整場盛會已經開始了。

整個秦王宮很大,這和之前設計的逃走路線有很大的不同,當然現考慮這些已經太晚了,只能見機行事,我和特工小姐交流了一下看法,畢竟這種情況她比較熟悉一些,不過她對目前的情況不抱樂觀的態度。

終於輪到我們上場,我們走出大殿,太監的帶領下穿過一個走廊,來到一處空曠的廣場,廣場中心搭着一個高臺,那裡就是我們表演的地方。高臺四周擺着豐盛的酒筵,上面坐着的都是秦國的貴族豪門,而中間坐着的都是皇室成員。

這次設宴也表示與衆臣同樂的意思,我們依次登上高臺,高臺上已經準備齊備,中間是一面巨型戰鼓,周圍是十面小型的戰鼓,小型戰鼓呈扇形包圍着巨型戰鼓。

飛鳳緩步走上了大鼓,站大鼓之上,嘴裡銜着一枝紅梅花,那梅花鮮紅欲滴,和她的紅脣相映。

戰國的天空下,冬日的暖陽裡,她靜靜的站着,面朝着嬴政的方向,這一刻作爲一個歌女她和這個時代的王者開始了一場生與死的對話。

隨着她右手的一個微小的動作,激昂的鼓點開始敲響,演出開始!

飛鳳站大鼓之上,伴隨着鼓點開始舞動着,鼓聲時而激昂時而低沉,像是戰場上的廝殺,也是廝殺後的悽清,那是將軍百戰死的豪情,也是夜闌風雨聲的無奈。它深深的打動了場的人,我看到所有的人都停下了飲酒,放下了手中的箸,靜靜的傾聽着。

整個曲子都是飛鳳創作的,她的腳步帶着韻律,鼓上輕盈的旋轉着,她的身形帶着優雅,顧盼間讓人沉醉,就像是一個落入凡塵的精靈,她似乎就要隨風而去,然而又不捨塵世的美好,於是她只有舞動自己的生命。

她突破了自己,領悟了音樂的真諦,這是一曲生命之舞。她生命的後時刻,她把這本不屬於這個世間的舞蹈留了這個戰亂不休的塵世,這一舞成爲絕響。

鼓點緩慢下來,低沉的讓人心碎,然後突然拔高,到了那一個強音,這是生命的音節。

這個音節停止的時候,就是行動的時候,飛鳳伴着這個強音不停地旋轉着自己的身體,然後她俯仰着身體,雙眼看着碧藍的晴空,嘴角的紅梅片片散落,向着大地而去。

音止。

四周一片寂靜,連鼓掌叫好聲都沒有,舞姬們同時行動起來,用指紋開啓鼓內的機關,拿出弩弓,只是轉瞬間十一把弩弓齊齊的對着嬴政的方向,沒有絲毫的猶豫,發出了她們生命中的後一擊。

這一刻時光好似停頓了,歷史定格,瞬間成爲永恆!

數十隻羽箭朝着嬴政飛去,羽箭強烈的氣勁劃破空氣,留下一道道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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