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錢的事兒。”柳如月說道。
“那既然不是錢的事兒,你在家跳不就完了嘛,幹嘛成立公司,帶別人去跳呢?”我說道。
“你這不是擡槓嘛,”柳如月說道,“舞臺和家裡能一樣嗎?”
“你可以參加別人的舞蹈隊啊。”我說道,“你以前不就是這麼幹的嘛,既能跳舞,還有大把的時間,不是挺好的麼。”
“既然我自己開舞蹈隊,又能跳舞,又能賺到錢,爲什麼不選這個,而要選另一個呢?”柳如月說道。
“那說來說去,還不是錢的事兒。”我說道。
柳如月十分無奈,說道,“你看我多大了?你覺得我在別人的舞蹈隊還能跳多久呢?”
“那你可以不跳啊,爲什麼跳不動了還非要跳?”我說道。
“因爲我熱愛舞蹈!”柳如月說道,“這我早就跟你說過了,爲什麼你就是一點也不理解我不在乎我的感受呢?”
“你光讓我在乎你,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我說道。“我一連一個禮拜都看不到你,我每天回來,面對的都是冰鍋冷竈,我痛苦壓抑的時候,想找你說說話你都忙的連電話都接不了,你還問我是不是愛上別人了,你覺得就你這種狀態,我就是愛上別人了,你能發現麼?我就是愛上別人了,你會在乎麼?”
“我不在乎你?我那天一大早跑回來幹嘛?那天我並不是崴腳了,那點傷我克服的了,我是在乎你!如果晚上有飛機,我恨不得晚上飛過來!”柳如月也十分激動,說道,“你總是說你自己的感受,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總是和那些女的曖昧不清,那個什麼劉夏,連我爸都看見你拉着人家的手滿街跑,那個郭曉婷,跟人家晚上住酒店,讓我堵在門口,現在又是孟聽雲,我不在家,你把她弄家裡來睡,還穿我的睡衣!還給我打電話讓我放心,你覺得我能放心嗎?我就是心再大,我男人和一個妙齡還喝醉的姑娘睡在家裡,你覺得我能放心嗎?我就問你,於浩,就這些事,咱倆換個位置,隨便哪一件你能
接受的了?”
我不禁愣住,“可是這些事……我真的和她們都沒有什麼,我以爲我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
“一次沒有,我可以相信,每次都要我相信,我怎麼相信?”柳如月說道。
我沒想到討論她工作的問題,忽然間話鋒一轉竟然回到了這件事上,我想了一下,雖然這幾次的事,我的確和她們並沒有發生什麼,但是,按她所說的,換個角度思考一下,如果是她,跟一男的住酒店,還在我出差的時候,把喝醉的男人領到家裡來,這哪一條我也確實都受不了。
“好吧,我承認,這件事是我錯了。”我說道,“我沒有顧慮你的感受,是我錯了,我以後絕對不這樣了。但是現在咱倆討論的是你工作的事兒,這是兩碼事。”
“好,那就說工作的事,”柳如月說道,“你說你回到家冰鍋冷竈的,找人談心我不在,可你有沒有想過,以前你也是這樣的呀,你也經常加班,以前我不是也是這麼一個人面對麼?爲什麼我能理解你,你就不能理解我呢?”
“這不一樣。”我說道,“我是個男人,養家餬口是我的職責。”
“男人,女人。”柳如月說道,“男人加班,男人追求事業就是天經地義,而女人就不行,女人就只能相夫教子,做你們的守望天使對不對?”
“柳如月!”我一拍桌子,生氣道,“爲什麼你就非要去做一個女強人呢?好玩嗎?難道僅僅是因爲以前窮過?”
她搖了搖頭,說道,“於浩,我想你不能理解我的感受,長這麼大了,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價值,小時候,爸爸媽媽總是因爲錢的事吵架,我要學費,爸爸都要跟媽媽吵,我爸說如果不是因爲我花錢,他早就有錢了,媽媽總說,如果不是因爲我,她早就跟爸爸離婚了,我總覺得我是多餘的,我沒有任何價值,後來結了婚,我就更是一個附屬物了,在金大中那,我就是一個有錢人的配置,和他的汽車還有房子是一樣的,隨時都可以丟棄,我從來沒有體會過自己的價值,你明
白那種感受嗎?”
“你是擔心我有錢了以後,會像金大中那樣把你隨時丟棄,你沒有安全感是這樣麼?”我說道。“可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柳如月說道,“我只是想感受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僅此而已,你爲什麼就不能理解呢?”
“好吧,好吧。”我做了一個裁判暫停的手勢,說道,“我覺得這件事,這樣討論下去是沒有結果的,總是又回到了之前的死衚衕裡去了,咱們簡單點,這樣,我問你,如果我要你爲了我們的未來,放棄你那份所謂的事業,你肯嗎?”
柳如月一愣,說道,“幹嘛非要這樣假設?這跟我們的將來沒有關係。”
“我真是不懂了,我們爲了彼此可以不惜犧牲生命,爲什麼現在犧牲一份工作都不肯?”我說道,“看來你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妥協了,那既然這樣,我覺得咱們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我說着,站起來就往臥室走。
柳如月一把拉住了我,說道,“於浩,咱們好好的不行嗎?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行嗎,很快就好了,等一切穩定下來了,我保證每天都能按時回家,像從前一樣,好好照顧你,好好陪着你,行麼?”
我回頭看着她,發現她眼睛裡儲滿了淚水,帶着懇求的神色,實在是不忍拒絕。
“我知道,你對我好,你也有能力養活我們,我這麼做好像恨不知足,但我只是想爲自己做一點事,一輩子,也許就這麼一次機會。”柳如月說道,“既然我們爲了對方連生命都可以犧牲,爲什麼在這點小事上就不肯給對方一點耐心呢?”
我又復站住了,嘆了口氣,說道,“你說吧,多長時間,給我個期限,我不能這樣無期限的等下去。”
她十分欣喜,說道,“好,兩個月,或者三個月。”
“好,那就兩個月。”我說道。
“行!”她說道。
“好,現在我們談第二個問題。”我說道,“關於孩子的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