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一眼,“我要是心眼小,我壓根就不會讓她去跳舞。”
“你也沒少攔着吧。”他說道,“柳如月可沒少爲這事兒頭疼。”
我一愣,“你……”
……
車子到了,我擡頭看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史記所說的客戶是誰了,他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見到的那個趙秘書,因爲我發現這家餐廳連招牌都沒有掛。估計便是他所說的那個不對外營業的不錯的餐廳吧。
我和史記一進去,就看到柳如月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和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在吃着飯,我猜的不錯,那男的正是我昨天見到的趙秘書。
我心裡一凜,雖然我剛纔極力跟史記否認我是小心眼,但這畫面可真是讓我立刻就感到氣憤。
“你在這兒等着吧,就別過去了,我過去叫她過來。”史記說道。
“沒事兒,一起過去就是了。”我說道。
“那不行,”史記說道,“這個客戶很重要,再讓你給我攪黃了。”
“既然很重要,爲什麼你自己不去談?讓柳如月去談?”我說道。
“我們有自己的分工。”他說道。“行了,少廢話了,在這兒等着吧,我去叫她過來。”
說着史記走了過去,我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柳如月看見我們過來,面露詫異。
史記笑着跟趙秘書打招呼,說道,“趙秘書,我擔心如月她不能喝酒,可能陪不好你,所以我專門過來陪你。”
趙秘書笑道,“史總監,你來的正好,如月呀,她死活不肯喝酒,你幫我勸勸她。”
“沒事兒趙秘書,酒我可以替她喝。”我笑着湊了上去。
“你幹嘛?”史記懊惱道,“不是讓你在那等着麼?”
趙秘書剛纔沒有看到史記身後的我,我一說話他才注意到了我,臉上的笑容不禁冷卻了一些,但還是笑道,“沒問題,來來來,大家一起喝。”
我估計他這個笑容得費很大勁才能裝出來吧,不過也說不準,他們這些官場上的老油條,言不由衷的笑容應該是家常便飯。
他又叫了服務
員,爲我和史記點了菜。然後笑容可掬的給我們都倒上了酒,說道,“你們都嚐嚐這酒,這地方的紅酒不錯,他們有自己的酒廠,底下負一層還有他們自己的酒窖,客人們喝的酒都是現從地下酒窖裡取出來的,而他們的酒窖就更考究了,一會兒我可以帶你們去看一下,是請法國專業酒窖設計師親自設計,不僅恆溫恆溼,而且啊連燈光都是極爲講究,隨着時辰的變化而變化燈光,最絕妙的是,他們的紅酒是聽音樂的,一開始我也不敢相信,我覺得這有點糊弄人,只是一點噱頭,後來你猜怎麼着,我品嚐了同樣的一種紅酒,其他條件完全相同,唯一的不同就是一瓶是聽音樂的,而另一瓶……”
他說到一半停住了,看着我,因爲他看到我自己舉杯一飲而盡。
史記坐在我對面,在底下用腳踢我。
我故意裝糊塗,“實在是抱歉啊趙秘書,聽你這麼一介紹,我實在是迫不及待的想感受一下這種聽過音樂的紅酒的滋味,我也發現了,還確實是不一樣。”
柳如月無奈的扭過臉去。
“怎麼了?你們幹嘛那麼看着我?”我笑道,“難道這瓶酒沒有音樂細胞?”
趙秘書敷衍的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兄弟幽默了。”
便再沒有說什麼。
氣氛變得沉默了下來。
史記主動調和氣氛,笑道,“來,趙秘書,我敬你一杯,以後多關照關照我們呀,我和如月也是第一次創業,一起做點事兒,雖然愛好這個,但畢竟還是要盈利的,趙秘書多關照,多給我們介紹點你們的活兒,我和如月都會很感謝你的。”
趙秘書舉杯說道,“史總監客氣了,這次是你們幫了我大忙,我理當感謝你們纔是,如果我能幫到你們,那自然是赴湯蹈火,可你也知道,我只是個秘書,很多時候,很多事兒,我是做不了主的。”
“趙秘書謙虛了。”史記說道,“誰不知道您現在是市長手下的紅人,以後前途無量啊,您要是關照不了我們,那濱海市恐怕真沒有人能關照我們了。”
我一愣,突然發現史記這小子,雖然平日裡娘裡娘氣的,但這種場面上溜鬚拍
馬的話他說的比誰都溜。
但這趙秘書畢竟也是吃過見過的主兒,這點高帽子自然是不放在眼裡,說道,“兄弟言重了,我呀,不過就是個打雜的,跟你們沒法比,拿着買白菜的工資,操的是賣白粉的心,苦命啊。”
史記笑道,“趙秘書說笑了,誰都知道你趙秘書是一心爲公,一心爲民,追求的是至高無上的精神境界,這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沒法比的,我是發自肺腑的仰慕你趙秘書,有什麼我能幫到的,您儘管吩咐,我一定傾盡全力,當然,各方面的利益,我們都會照顧到的。”
這小子確實有兩下子,不知不覺就把馬屁拍了,行賄的這個意圖也隱晦的表達的十分清楚。
趙秘書笑了起來,說道,“史總監費心了,不過恐怕真的幫不上你們什麼忙。”
史記一愣,他大概沒料到這趙秘書拒絕的如此乾淨利落,不留餘地。笑了起來,說道,“沒關係,幫不幫忙都是小事兒,我是實在崇拜您,如果您不嫌棄,我叫您一聲趙哥吧,咱們交個朋友也好啊。”
趙秘書一愣,眼神裡有些含糊。
史記笑道,“您不說話我就當您默認了啊,來,哥哥,我敬你一杯。”
說着他舉起了杯子。
趙秘書沒有說話,也笑着舉起了杯子,柳如月也舉了起來,等着和趙秘書碰杯,趙秘書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舉杯。
史記在底下狂踢我,沒辦法,我也舉起了杯子,但並沒有和他們碰杯,意思了一下便一口喝光了。
趙秘書喝了酒,我知道他心裡一定恨我入骨,但臉上卻仍然是笑着,問道,“還不知道這位怎麼稱呼?”
“於浩。”我主動說道,“我是柳如月的男朋友,請多指教。”
趙秘書看了一眼柳如月,饒有深意的哦了一聲,笑了幾句,便再沒有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看了下手錶,一副十分抱歉的樣子,說道,“我還有點事兒要回市委處理,就不陪你們了,帳我已經結了,你們繼續。”
說着不由史記挽留,便站起來走了。
史記忙追出去送他,只留下了我和柳如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