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沙糉的甜糯很好的化解了鹹蛋黃落下的鹹膩,一粒粒豆沙咬碎的瞬間,沙沙的口感在齒間釋放,帶走最後一絲不適。
路邊有24小時便利店,一杯冰爽的酸梅湯給微熱的正午消去了最後一絲燥熱。
看了看手中殘留的糉衣,兩個鹹,一個甜,陳瀧洛輕輕的笑了,淡淡的自言自語說:“果然,我還是喜歡吃鹹糉啊。”
南方人自然更喜歡吃鹹糉,而陳瀧洛一個閩南人,自然也是如此,那麼是什麼讓她也開始接受甜糉呢?
陳瀧洛想着,好像是多年前的一個端午,那時候陳瀧洛的家人去旅遊,陸軒的家太遠,想着快要暑假也就沒回去了。
於是兩人做了個約定,各自帶最喜歡的糉子給對方,於是,一南一北的兩人對於喜歡這個事情,也有自己的理解。
食堂的兩個人目光會聚在對方的糉子,互相問出了一樣的問題:“你買的是什麼味道的”。
愣了幾秒後,兩個人再次異口同聲的說出了答案,但是回答卻不一樣。
陸軒說:“當然是甜糉!”
陳瀧洛說:“當然是肉糉!”
兩個人都沉默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軒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我,我試試吧。”陸軒悶悶的說了一聲,接過了那個肉糉,一點點的剝開。
“那,那我也。”陳瀧洛伸出小手,把甜糉接了過去。
一個人對着純白的糉子,一個人對着發黑的糉子,他們同時閉上眼,咬了一口。
“唔,咳咳。”
“咳咳,咳咳。”
兩個人同時睜眼看到了對方的臉龐。
“那個,要不然,我們交換着吃?”陸軒試探着說。
“嗯,好,你說的,是你受不了,不是我。”陳瀧洛如獲大赦一般接過了鹹糉,遞過去了甜糉。
兩個人啃咬着嘴裡熟悉的味道,雖然依然可口。
但是看着對方享受美味的樣子不禁在心裡想,真的那麼好吃嗎?剛纔我是不是心裡問題?是不是呢?兩個人這樣問着自己。
“那個,要不換回來再試試?”陳瀧洛小聲的說了出來。
“嗯?,可,可以啊。”陸軒悄悄的吞嚥了一下口水。
就這樣幾個糉子在兩個人的交換下,全部進入了兩個人的肚子裡。
傍晚的夕陽照射在路邊的情侶,拉出長長的影,陸總扣住陳瀧洛的手,喃喃的說:“好像,鹹肉糉也不錯?”
陳瀧洛跟着說:“甜,甜的好像也還行。”兩個人漫步在校園,影子越拉越長,直到最後一絲屬於太陽的光消失,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
陳瀧洛看着手機的地圖,找着此行的目的之一——鬼市。
月河鬼市,被譽爲浙北最大鬼市,一週僅開放一次,不過,此時給鬼市只有零零碎碎的幾家了,因爲陳瀧洛已經錯過了鬼市的時間,早上。
何謂鬼市,何謂鬼。
過去的靈魂既是鬼,鬼市就瀰漫着這樣的靈魂,所以纔是鬼市,這裡有着很多所謂的老物件。
古玩街,其實這纔是正確的名字,但是相對來說,鬼市這個名字可能才更加的被人們所接受。
陳瀧洛走馬觀花般的逛着。
走到深處一個木牌上醒目的用紅色的顏料寫着一行字,雖然因爲時光的原因已經暗淡了許多,但是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出來寫的是什麼。
名字縮寫是csl的顧客,免費送玉鐲一個(需提供身份驗證)。
陳瀧洛走了過去疑惑的問了一下老闆:“嗯?老闆,你這個是爲什麼呀,爲什麼縮寫csl的免費送一個玉鐲呢?哼哼,我剛好就是csl呢。”
大爺聽到人招呼立刻開始了嘴碎的唸叨:“喲,小姑娘,是這樣的,五年前有個小夥子,來我這想在一對鐲子上刻字,本來沒什麼稀奇的,但是他花了十倍的價錢說,讓我打把其中一隻留着,跟我是有人csl的姑娘來就給她,不是就讓我自己留着,哈哈,說什麼緣分什麼的,我也不懂,你就是嗎?身份證給我看看?”
陳瀧洛猶豫了一會,翻了翻包,拿了出來:“啊?嗯,好,我就是,嗯對了,那個瀧是多音字,您可以查一下,是讀shuang,給您看。”
大叔接過身份證,看了一會把身份證遞還給了陳瀧洛。
拿起身後的小包翻騰着拿出了一個精美的小盒子,然後又用百度查了一下:“哦,是這樣啊,來,小姑娘,歸你了。”
大叔打開精美的盒子,紅色的墊子上窩着一個小小的玉鐲,鐲子呈現着玉器所具有的紋路,內裡刻着csl三個小小的字母。
陳瀧洛忍不住的用手拿起了一角,輕輕的套在了自己的手腕 ,大小正合,玉鐲接觸手腕的一瞬間 ,陳瀧洛的腕部感受到了一絲絲涼意。
大叔看着陳瀧洛遠去就開始了收拾攤位,嘴裡喃喃的說:“陸軒那小子,突然讓我出來擺攤,還讓我一定要等那姑娘是想幹啥啊,真的是,困死我了。”
大叔打着哈欠走了。
陳瀧洛逃出了鬼市,又買了兩個糉子,是兩個甜糉,走在夕陽下,月河邊,影子被拉的很長。陳瀧洛對着夕陽舉起了手,把玉鐲對準了陽光,想看清楚裡面的字母,她在想,這會不會是陸軒做的。
她當時問了老闆記不記得是誰打的這個鐲子,老闆想了想,說忘記名字了,只記得是一個很胖的小子“哈哈,我都覺得可能是,他太胖了,人家小姑娘嫌棄他,啊,不會就是你吧?!”
陳瀧洛陪着笑了笑:“哈哈,怎麼會呢,我就是碰巧是這個名字縮寫吧,我不記得我有拒絕過一個小胖子。”
陳瀧洛可以確定,五年前的陸軒絕對不是一個可以稱得上胖子的人,所以她猶豫了,但是這一切又未免過於巧合了。
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呢?
燕京的陸軒放下了手機,手機顯示的是剛剛掛斷的電話,名字是玉器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