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相處的默契和狙擊遊戲裡的經驗讓趙乾宇很快就明白了林百花的意圖。
他一邊吸引巨鳥的注意力,一邊改變自己逃跑的路線,朝着蘇月雅的方向跑去。
蘇月雅還沒想明白呢,她只知道要跑,拼命跑,不顧一切的跑。手裡的火把在風裡忽閃忽閃的,幾乎快要熄滅了。
“跑過來,跟我換方向!”趙乾宇大聲朝着蘇月雅喊到,“別跑直線!”
跑直線的人,是快不過空中的鳥的。
蘇月雅聽到趙乾宇喊聲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那兩隻巨鳥不知道是看穿了三人體力的差別還是格外的好鬥。偏偏挑中了手裡有火把的蘇月雅。它們一直在蘇月雅的不遠處盤旋着,等到蘇月雅手裡的火把忽閃一下,火苗滅掉的瞬間,兩隻鳥發出了難聽的叫聲,收起翅膀朝着蘇月雅直直地砸了過來。
“啊——!”蘇月雅聽見了鳥叫,也明白自己一定是被盯上了。可是除了悶頭跑她就只能毫無目標的揮動火把了。
“趴下!”
巨鳥接近蘇月雅的瞬間,趙乾宇將她撲倒在了地上。
兩隻巨鳥擦着兩人的頭頂飛了過去,甚至還差點撞在了一起。
“哼,就差一點。這兩隻蠢鳥。”趙乾宇徹底被兩隻巨鳥激起了戰意。他從蘇月雅手裡接過火把,火焰騰地一下就躥了上來。
剛纔火把並沒有有完全熄滅,只是蘇月雅跑的太快,又悶頭亂舞,讓火把扛不住風力,火苗竄不上來。現在趙乾宇舉着火把,氧氣足夠,很快就發出了噼裡啪啦的燃燒聲。
“能起來嗎?”趙乾宇的眼睛盯着空中的巨鳥,沒有精力分神去管蘇月雅,“能的話起來跑,繞着S型,朝林百花跑,和她交叉路線。明白了嗎?”
“嗯。”蘇月雅聽着趙乾宇的話,只知道自己必須按照趙乾宇說的做才行,這個人現在爲了保護她,自己在吸引巨鳥的注意力。
“快走。”趙乾宇一手舉着火把,一手從身後的包裡掏出來箭。這是從過道的機關那撿來的箭。趙乾宇本來只是不想浪費金屬箭頭。沒想到現在起到了作用。
巨鳥被趙乾宇手裡的火把激怒了,一邊嘎嘎尖叫着,一邊試探着攻擊趙乾宇。不過這兩隻巨鳥顯然也不是那麼沒腦子。它們在空中盤旋了兩圈,發現蘇月雅和林百花已經越跑越遠了,其中一隻鳥果斷放棄了趙乾宇,轉而去追蹤兩個妹子。
趙乾宇眼看着沒法再吸引住兩隻巨鳥,只能選擇相信林百花的生存能力。自己專心對付剩下的那隻:“你來啊!老子等着你呢,來,有本事再近一點!”
趙乾宇特意停在了一處空地,假裝進攻,揮舞火把,卻不斷地給巨鳥製造貼近自己的機會。
還差一點。
趙乾宇皺眉,在心裡計算距離,還差一點點。
他假裝如同蘇月雅剛纔一樣,快速揮舞火把,讓火焰變得忽閃忽滅。
巨鳥察覺到了近身攻擊的時機,收起翅膀,伸出鋒利的鳥爪,從空中朝着趙乾宇衝了過來。
“時機到了!”趙乾宇冷靜地觀察着巨鳥的動作,這是要落到接近地面的動作。他握緊了手裡箭支,迅速地揮舞,擺臂,朝着巨鳥投擲了出去。
嘎——!
只聽着刺耳的一聲,那隻巨鳥急忙收住自己下墜的身形,迴避趙乾宇投出來的箭。但趙乾宇的時機抓的太準了,巨鳥沒能完全避開,箭支射中了巨鳥的翅膀。
只聽咚的一聲,巨鳥摔在了地上。它的翅膀上還插着箭支,一邊發出難聽的叫聲,一邊在地上瘋狂翻滾。
另一隻巨鳥隔着很遠就聽見了同伴的悽慘叫聲,它在空中盤旋了片刻,最終選擇放棄了進攻,拍打了翅膀朝着空中飛走了。
趙乾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走到被射下來的那隻巨鳥旁邊,伸手拎起了鳥翅膀:“你不是兇嗎?嚯,會飛了不起啊?”
巨鳥的翅膀展開極大,兩翅展平比一個成年人的身高都長。趙乾宇本來想要帶走這鳥,可是翅膀實在是太礙事了。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林百花回來了。她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事情的經過,手裡的匕首手起刀落,直接就給了那鳥一個痛快。
“羽毛保暖的。”林百花只說了一句,就將巨鳥分解開來,將羽毛收在了包裡,身體扔給了趙乾宇。
蘇月雅遠遠地看着這一切。雖然她也明白生存殘酷,可是林百花這一系列流暢的動作,讓她從這一刻起,對林百花的態度產生了細微的變化。
她忘不了那個滿臉血污的林百花。也忘不了那個在巖畫前中邪的林百花。林百花的形象和眼前這個分解巨鳥的林百花重合了。她不再是漂流到海島的無助少女了,她是一個沒有過多感情的怪人。
蘇月雅沒有說什麼。趙乾宇因爲射中了巨鳥興奮不已。收穫獵物這種事情沒有哪個男人不爲之自豪的。更何況這鳥還是之前讓趙乾宇吃過虧的。
“嗯,君子報仇,十天不晚!”趙乾宇拍了拍手,“好了,我們走吧。天色越來越晚了。”
他們最終還是沒有能在天黑之前找到破屋。
不過幸運的是林百花在石頭和樹木之間找到了非常隱蔽的水源。她說那叫隱流,經常隱藏在枯葉或是浮土之下,一般不容易被看見,其實就是流動的小溪。林百花推測這條隱流很有可能就是從亂石山坡的水源分流出來的。
只要順着隱流逆流而上,就能到達水源,回到破屋。
也不知道從射中巨鳥開始他們三人的運氣開始轉好了。天黑之後趙乾宇舉着火把正在艱難地分辨方向。
就聽見了一連串的叫聲。
“趙乾宇!”
“蘇月雅!”
“林百花!”
“是你們嗎!是的話說話!”
聲音的來源是米雪靈、吳子豪和李莫仙。
吳子豪夜裡睡不着,起來練習吹簫,因爲怕吵着其他人就來到了亂石山坡。一眼就看見山坡下林子裡似乎有一閃一閃的火光。覺得不放心的吳子豪叫醒了兩個妹子,起來尋找遲遲不從山洞出來的三人。這纔在山上不斷地呼喊他們的名字。
“是我們!在這裡!”蘇月雅和趙乾宇激動地扯着嗓子迴應。趙乾宇有規律地揮動火把,用火光迴應他們。
終於,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