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誰擋……泰山誰擋……”族長不斷地重複着這個名字。
“對,泰山誰擋,一往無前,人若犯他,他必犯人!”我在耳邊輕輕地告訴他。
這位族長沒有再說話,睜開了眼睛,看着場面上的戰鬥。
憨憨和狂戰組合,完全打亂了雪獸們進攻的節奏,但泰山誰擋族人們的危險還沒有解除,雪獸們從各個覺度向着那些族人們發起猛烈的攻擊。
雪獸們,無論是數量還是力量,都佔了優勢。
場面上的情況不容我不再跟族長細談,我總覺得他的話裡有一種可能,一種我不敢說出來的可能。
我兩手扶住族長,從空中竄起,把他帶到了了他的族人們中間,我從地上攝起了一把武器,交到了他的手中,對着他厲聲說道:“族長大人,現在還不是你發呆的時候,你的族人還都看着你呢?他們都還在戰鬥,你卻已經放棄!”
他的身體忽然又有了力量,我的手中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力量再次凝聚。
“對,你說的對,我的族人還在危難中!他們都在看着我,我不能就這樣放棄!”他忽然衝了起來,高舉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對着自己的族人們大喊,“族人們,同胞們,今天是關於存亡的一戰,我們不會輸給這些殘缺的怪獸們,這麼多年一直我是我們在襲擊它們,我們不可能在他們的襲擊下倒下,以前不會!現在不會!永遠不會!”
“族人們,拿起自己的武器。貢獻我們的每一點力量,我們是最優秀的族人,在這危急時刻我們要爲我們的存亡而戰!”
“我們團結起來,互相靠攏。集體戰鬥,不要單獨拼殺!”
“我們的援兵到了,上天派神來援助我們來了,我們都要堅持住,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我們!我們要將這些可惡的怪獸們驅逐出我們的家園,讓它們永遠不敢回來!”
聲音洪亮。震撼着全場。
這一刻,這位族長恢復了自己的領袖角色。四處奔跑,大喊高呼,鼓勵着族人們的士氣。
看着自己的領袖激情四射,族人們的信念被點燃,族人們伴隨着族長的喊叫吼叫了起來,按照族長的命令在雪獸們的攻擊下互相聚攏,一起對抗。
戰場上,族人們嘹亮的喊殺聲跟雪獸們的怪吼聲在這片天空裡同時震響,互相角逐。好像誰的聲音大,誰就能贏了這場戰鬥。
在這兩種聲音中,穿插了憨憨的聲音,無限殺戮,興奮高亢。
狂戰組合的各種聲音不甘落後,一刀飄紅嘎嘎大笑。色女在自己的皮鞭聲中輕叱連連,十年蹤跡在隊伍中組織指揮,一酒半僧遊戲人生,泰山誰擋快意恩仇。只有塞外風雪專注地切割着雪獸的身體。
伴隨着各種聲音,本來屬於族人們和雪獸們的戰鬥更加激烈。要想快點結束這場戰鬥,還是有難度的。
擒賊先擒王。
要打退這幫雪獸,只有先找到它們的首領。
望着如潮的雪獸,在漫天的聲音中,我的視力聽力開發到極限,尋找着小七嘴中的雪獸王。
雪獸們大舉進攻部落。那傳說中的雪獸王應該在後面某個地方統一指揮。這些雪獸看不出有多少智慧,只有那雪獸王纔可能有了低級智慧,能指揮得動這麼多雪獸。部落裡不斷地捕殺雪獸,雪獸王決定扭轉這種局面,組織雪獸們大舉進攻這些部落。決心將這些部落滅絕,斷了部落再次捕殺雪獸的念頭。我在心裡暗暗揣測。
天空暗了下來,那個本來只有個模糊輪廓的太陽不知躲到哪裡去了,完全看不見。簌簌的雪花不斷地飄下,大地一片蒼白,天空的暗與地面的白互相鬥爭,天空想要用整個黑暗將這世界籠罩,大地卻不給天空機會,用漫天的白雪點綴着這個世界,不讓黑暗得逞。
在喊殺聲與怪吼聲的角逐裡,在黑與白的爭鬥裡,我看到了那黑與白互相結合的生物,它們正詭異地站在遠處殘破的雪牆後面,冷漠地望着眼前的戰鬥。
那人性化的表情讓我吃了一驚。
但我有憨憨,所以我馬上強迫自己鎮定。
成精的雪獸王嗎?既然憨憨能夠直立行走,擁有人類的所有表情,怎麼會沒有其他奇怪的動物可以直立行走,可以擁有所有人類的表情呢?
想到了憨憨,我的心裡踏實了起來。
我仔細地瞅着那幾頭雪獸,我知道小七爲什麼會把憨憨當做雪獸王了。這些雪獸們全部直立,露出了自己的肚皮,它們的模樣大小都與普通雪獸們沒有什麼兩樣,奇特的地方是因爲它們的胸前一大片的黑毛,像個太極圖一樣圓圓地印在上面。它們身上的黑與白交相輝映,在黑與白的夜色裡跟天地融爲了一色。
它們身上的黑與白,與跟憨憨身上的黑與白一樣,憨憨除了黑耳朵、黑眼圈、黑鼻子、黑胳膊、黑腿子,其他地方都是白的,也是鮮明的黑白對照,所以小七第一眼看到憨憨的時候把憨憨當成了雪獸王。
它們就是真正的雪獸王嗎?它們身上的膚色與天地融在了一起,所以讓我遲遲沒有發現它們的蹤跡。
這幫“成精”的雪獸們眨動着凸起的眼睛,嘴巴裂開又閉上,才讓我發現了一絲不對,讓我發現了它們的存在。自從修習了清靜經,清靜經讓我所有的感覺更加敏銳,我決定以後每天都要堅持誦讀清靜經。
我遠遠地打量着這些奇怪的雪獸王們,發現這些雪獸王的眼神都盯向了一個方向,我順着它們的眼神望去,那個方向正是憨憨的所在。憨憨正在那裡大殺特殺,在他周圍倒下了一匹匹雪獸,屍體堆積在他的身旁,像個小山一樣高大了起來。憨憨站在這堆積起來的雪獸屍體的山包上,盡情地擴大着自己的戰果,將那座“屍體山”越堆越高。
看着雪獸王們奇怪的眼神,我突然想起初遇雪獸時那些雪獸看待憨憨也是這樣的表情。這表情裡有驚恐,有敬畏,還好像有種……有種期待?或者……或者崇拜?
期待?崇拜?怎麼會……怎麼會有這種表情發生在雪獸王身上?
我審視着雪獸王們,對這種表情不太確定,它們怎麼會對憨憨露出期待的眼神呢?應該憨憨是這場面上殺傷力最大,實力最恐怖,對雪獸們來說憨憨是最具威脅性的,雪獸們只有恐懼,只有敬畏纔對,可是這眼神明明……
我再次看向了憨憨,發現一點點細微之處。剛開始,憨憨面前的那些雪獸衝向了憨憨,沒有向憨憨主動攻擊,它們跑到了憨憨面前,好像要向憨憨示好,卻被憨憨抓住,只是虐殺。這些雪獸們好像是被動對憨憨進行攻擊的。
我納悶了起來。
憨憨好像沒有意識到這種情況,毫不留情,一隻純黑的胳膊掄圓了只是往這些雪獸們身上砸去,另一隻胳膊隨手一提、一扔,將那砸碎了的屍體塞到自己的“屍體山”上,他樂此不疲地用最簡單的招式招呼着這些對自己示好的雪獸們。
看着憨憨面前的那些雪獸委屈的樣子,再看看那些盯着憨憨露出那種奇怪表情的“雪獸王”們,我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不對勁。
隨着憨憨的“屍體山”越堆越高,兔死尚且狐悲,看到越來越多的同類在憨憨面前倒下,被憨憨堆成了山,雪獸們終於知道了憨憨的不可接近,團團圍住了憨憨,這一次,它們不再示好,而是下定決心跟憨憨鬥爭,全力向着憨憨衝撞。
意識到憨憨的強大,越來越多的雪獸們涌向了憨憨,這下卻遂了憨憨的意,憨憨興奮的吼聲不斷地從自己堆成的山上傳出,黑眼圈在黑夜裡綻放出了光芒,黑胳膊黑腿子連連伸出。
雪獸王們還是沒有動,它們只是靜靜地那樣看着看着憨憨,裂開大嘴的臉上還是那種表情。狂戰組合的犀利他們好像沒有看到,泰山誰擋族人們的反抗它們好像沒有看到,它們的眼裡只有憨憨。
只有憨憨纔是它們關注的焦點。
除了憨憨,全場好像引不起雪獸王們的關注,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打擾到雪獸王們的專心,雪獸王們就那樣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雪獸們在憨憨面前不斷地倒下,無動,於衷。
傳說中的雪獸王們期待崇拜地看着憨憨。
是的,我現在可以肯定,這些雪獸王們的表情就是期待和崇拜。
崇拜還可以理解,動物界崇拜的就是實力,憨憨確實證明了自己獨殺天下的實力。可是期待呢,它們期待憨憨什麼呢?
我一邊思考,一邊將自己周圍的雪獸砸翻。
雪獸王們不動,我動。
我把目標對準了那些雪獸王們。
讓我探一探這些成精了的雪獸王們底細再說,我在心裡暗暗決定。
我對這些雪獸王們露出人性化的表情感到有點沒底,但我自己至少也算個半仙吧,我決定憑着自己刀槍不入水火不浸的身體和一酒半僧所說的擁有的心中的“法力”去試探試探,看看這些雪獸王們的真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