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了,這麼明顯的陷阱反而對赤火有了奇效。
不,不該說是陷阱,該說是赤果果的挑釁,正因爲明顯所以纔有奇效。
“追!”餘洪生也不多話,徑直地追上去,背影在閃爍的燈光下顯得特別詭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跑了出去。
總之先跟着看看。
於是我也不甘落後地追了出去。
昏暗的光線,封閉的空間,除了腳步聲就是腳步聲,簡直就是引發人類焦慮心理的最佳場所。
一般人尚且難以忍受,赤火的情況不用看都知道非常糟糕,雖然一直在咋咋呼呼地大叫,但他心裡肯定不會好受。
方倩小姐的死,對他而言還是很具衝擊力的。
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樣的交情,也不清楚他們之間又是如何看待對方的,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
總之,人已經死了,淒涼的,獨自一人死去了。
殺人者和被殺者。
從那房間出來之前,幫方倩小姐整理屍體的就是赤火,從這裡大概也能看出他們之間關係匪淺。
任憑是誰,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個能大聲說心裡話的人都不會好受,但這也不代表有理由地死去就會好受了。
周圍的人死去卻無動於衷的人,世界上可能是有的,但肯定不會是赤火這個有些暴躁的人。
我跟在餘洪生後面追趕魯莽跑出去的赤火,但是追了半天卻只能聽到赤火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腳力居然這麼強勁。
餘洪生只是一直沉默着,什麼都不說,只是默默地追着赤火,不過和他並排跑着的我卻看到。
他臉上的怒意也是愈來愈深,隱隱到了極限,什麼時候會爆發出來都不奇怪,我能感受到快凝成實質的殺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餘洪生臉上一直都是滿載殺意,但是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方倩小姐的死對他們竟然有這麼大的打擊。
我不知道是不是暴怒的原因,沒有感受到焦躁情緒,有,也只是一點,至少還保持着相當的冷靜,不會被衝昏頭。
一個轉彎後,看見赤火在狹窄的過道上飛奔,他腳上纏着紅色的透明流體,不斷地發散着光,在黑暗中顯得有些詭異。
人類能夠凝練出自己的“勢”,然後把“勢”凝聚成“氣”,再纏繞在身上的某一部位,從而發揮出各種功效。
現在赤火的腳力就非常強勁,之前踢門的時候他也使用了同樣的技法,但是之前恐怕都沒有用上多少實力。
現他一腳踩下去就是3、4米的距離,速度飛快,身體在空中劃過,都帶起了殘影,異常絢麗,幾乎是貼着地面“滑”出去的一般。
這種技法我也是聽師傅說過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沒有屬於自己的“勢”,所以也就達不到更高的水平,只能一股腦地鍛鍊肉體,但是這條路很快地就到頭了。
不過,這樣揮霍下去,是不可能持久的。
“冷靜點。火老大,別中了別人的圈套。”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去白白送死嗎?他孃的,老子就是氣啊!”赤火頭也不回地吼道,腳上的動作竟然隱隱又加快了幾分。
“……”
我自己爲能夠了解別人的心情,真是太過天真的了,說到底,我只是一個局外人,到底有什麼資格能夠說我可以理解他人的心情呢,不過只是一個妄想而已。
美雪的事情也是這樣……
我太過自以爲是了,明明是一無所成,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還是這般自以爲是……
“追!”餘洪生似乎看出我的低落,低吼一聲,眼中的兇光稍微暗淡了一些。
“好。”
於是還是保持着兩人追趕一人的情況。
前方依舊是一片昏暗,只有些許的燈光,我也是一直保持警惕,隨時都能進入戰鬥狀態,但是集中的心理總是會有鬆懈的時候。
對方如果能夠抓住那一瞬間發動突襲,很難保證沒有傷亡。
似乎是損耗過頭了,赤火的速度比起剛纔慢了一些下來,但還不是能夠輕易追上的程度。
如果用寸地的話……
趙雲煙那一幕我還心有餘悸,在極度接近死亡的時候強制發動暴怒,那個時候,對死亡的恐懼之類的負面情感也隨着一起爆發出來。
雖然怒火是大量地發泄出去了,但是剩餘的負面情感卻是暴走了一般在身體裡亂撞,以至於身體被支配了一般隨意地發泄剩餘的負面情感。
所以,不生氣的時候不能隨意使用。
說到底只是艾德琳給我的力量,不可能像身體一樣能夠完美掌控。
赤火前方又是一個轉角,小心點,這句話還沒從我口中喊出,就看見赤火在把頭轉過去準備轉彎的時候,流暢的動作明顯地頓了一下。
然後他的臉立馬扭曲了起來,病態的紅色霎時佔據了他的臉上。
“混蛋!”
赤火這般怒吼一聲,衝進了轉角處,速度飛快,估計這次是爆發型的,比起之前的更快上了好幾分,險險就到了肉眼難以捕捉的程度。
沒時間猶豫了,我也爆出了最大的速度,在距離轉彎處5米遠的時候縱身一躍,把重心放低,整個人傾斜着衝進轉角,同時腳上傳來巨大的摩擦力,地板都在“吱吱”作響。
就當我的頭幾乎是緊貼着地面滑出去的時候,就當我的視線能夠看到赤火的狀況的時候。
我看見了一張臉出現在我面前3米遠。
既然我是緊貼着地面的,那這張臉是頭頂朝上的就很奇怪了,怎麼想都應該是仰躺着,鼻孔朝天,或者倒立着,總之是不可能正放的。
不過,這臉確實是正放着的,鼻孔朝着地板,失神的雙眼似乎是在看着我,又好像沒有看着我地半睜着。
太奇怪了,總不可能把身體藏在地板之下了。
於是乎答案就只剩一個了。
赤色的氣味霎時充斥進我的大腦裡面,血,赤,猩紅的地板彷彿是被紅色的顏料塗滿了一樣。
而且還塗得非常不專業,就像隨意把顏料打翻在地上,任憑顏色隨意渲染這個地板。
我重重地摔到在地板上。
我失去了平衡。
我暫停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