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滿月要把胸口徹底撕裂開一樣地咆哮着,高速的筆直的衝撞,飛快地拉近和許峰的距離。
許峰那種表情終究是刺激到滿月的精神。
漠視一切的眼神。
殘月的存在被他的態度,單方面抹去。
目中無人。
不。
這種情況下應該用目中無“鬼”才更合適,從兩方面來講都是。
不過這個冷笑話既沒意思,也不符合現在的情況。
不是能夠隨便開玩笑的時候。
但是甚至連眼皮都無法眨的現在,我也只能想想這些無聊的事情。
熾熱的紅光像尖刀一樣紮在我眼睛裡,我卻連眼淚都流不出來。眼球乾涸得好像快要裂開。視線裡的東西一片模糊,連焦距都無法調整。
我到底有沒有在呼吸……
“……”
面對滿月氣勢磅礴的衝鋒,面對那戰車般的威勢,許峰沒有說話,保持着沉默。
那不是迎戰的態勢,單純只是站着而已。
不。
就連站着也很勉強,腳底的一部分土地,在許峰那包裹住全身的漆黑披風之外的土壤,不知何時染上一層淺淺的紅色。
在皎潔的月光之下別有一番瑰麗。
呼吸也不通暢,出氣多進氣少……
許峰就那樣子搖搖晃晃地站在那裡,保持着淺淺的笑容。
在我看來那隻能是勝利者纔有的態勢——卻出現在一名傷者身上。
那副雲淡風清的表情到底算什麼啊。
除了陷阱,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但是現在我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幹不了。
行動力被徹底封鎖。
不要去啊!
我好想這麼喊一句,哪怕這樣會讓喉嚨徹底殘廢,我也想這麼喊一句。
轟!
一陣巨響傳來。
黑色的披風裹着許峰被撞出十幾米遠,被撞飛的身體甚至引發了強烈音爆聲。
無數的樹木在七零八落地倒下,重重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的塵土。
許峰的身體深深嵌入一塊岩石內,骨裂聲混雜在一起傳到我耳朵裡。
被撞飛的軌道上,泥土全部被翻起,向外邊掀去。
“唔……”
許峰嘴角緩緩溢出赤紅的血液。粘稠地液體沿着臉緩緩地滴落,把純黑的披風染上生命的顏色。
比起滿月強悍的衝撞,有更令人在意的事情……
許峰面對滿月簡單的直線衝撞,任何躲避的動作都沒做出,就這樣直接被撞飛出去,更別提作出反擊。
正常地被撞飛,正常地受傷。
身體正常地處於疲勞的狀態。
都太過正常了,這一切。
正常反而讓人覺得可疑。
但是滿月沒有任何異常,用猙獰的臉色死死瞪着嵌在岩石裡不斷吐血的許峰。
那就是殺死前輩的傢伙,殺死他!
可能是這麼認爲的……
但是我知道,對殘月作出致命一擊的不是別人,正是我。
雖然是無心之舉。
那單純只是戰鬥的餘波而已——對那時的我來說。
就好像只是因爲喝了一口水,就有無數的微生物死亡。
完全是不可控的結果。
“在那名長老不在的現在,你已經沒有再跟他們合作的必要了吧?葉望白。”
許峰透過殘破的胸腔發出地聲音也是破破爛爛的聲音,傳到我耳朵裡卻異常清晰。
“……”
“告訴我啊!爲什麼要殺死前輩!”
滿月再一次地咆哮,一樣沒有獲得迴應,就和之前一樣。
“我猜不到啊,爲什麼葉望白你能夠擁有那種程度的力量,時弱時強,意義不明白的東西……”許峰雙手在岩石上一拍,把自己的身體從岩石裡拔出來。
“……”滿月再次奔跑起來,向着許峰發動衝鋒,“別無視我啊!”
我只是,也只能看着他們倆。
“之前,你經過多次戰鬥。全部使用的是你手套——七大罪之一,暴怒的力量。除此之外也不可能有別的答案……”
滿月一腳踩在地上,地上立馬就顯現出一個巨大的坑洞,步伐雖然輕盈,但卻有種勢大力沉的感覺。
照這樣下去,還有5步就能撞上許峰殘破不堪的身體。
雖然是怒急攻心的情況,滿月卻還是留有餘力,但是現在既然已經確認對方的情況。
是能夠輕易擊殺的情況。
滿月直接用上了全力發動這一次撞擊。
速度比之前更快,在我看來就是一大串殘影在奔跑,落地時發出的巨大聲響噼裡啪啦響個不停。
許峰似乎注意到了自己正成爲衝鋒的對象,暫時停下了解說,冷冷一笑。
“蟲豸……解決他。”
在黑暗之中,一道紅影從樹林裡躍出。直直地落在許峰和滿月之間,居然是要用肉體來替許峰擋下這一次衝擊。
“YIIIIHA!”
紅影發出一聲不屬於人類的怪叫。
滿月不可能停止,也無法停止。
如果有人攔路,那麼就一起碾碎就好了!
矮小的身體被聲勢浩大的撞擊力擊飛到天上去,身體沒有被撞得支離破碎已經是一個奇蹟。
而滿月的撞擊全部被那矮小的身體所承受,滿月的動作停止下來了,慣性彷彿不存在一般,在撞擊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要達到如此龐大的加速度,滿月的身體承受了何種負擔多少也能想象地到。
速度,就是力量。
許峰完全沒有看見眼前的景象一樣,保持着凝固的表情,從披風裡伸出左手把嘴角的血跡擦乾。
“情緒是有最大值的,如果那樣消耗下去,想要再度積累起分量相當的情緒。需要大量時間。無止境的消耗下,你的暴怒情緒已經被消耗一空了。
在我折回的時候,你身上的異樣就是這個原因。
一般情況,在七宗罪無法使用的時候,都會變弱纔對。
但是,別說變弱了,根本就是直接變強到離譜的程度。那兩條龍就是你的傑作,是這樣吧?”
就這樣在滿月面前講出來了……
不。
說不定許峰從來就沒有意識到滿月的存在。
只是爲了我纔來到這裡。
也能勉強解釋爲什麼這個血陣只對我起作用。
不過這種無聊的心態可能成爲伏筆嗎?
“不過這都只是我的猜測,所以,接下來做個實驗吧。暴怒達到顛覆的你。成爲最弱,或成爲最強,到底會是哪一種?”
許峰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