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離殤抓了下腦袋,迷茫的說道:“那真是奇怪了,我怎麼又問你了?還有你我爲什麼會在山洞內?”
聽到離殤這話,元影懵逼了,驚訝的“啊”了一聲。
然後她還是迷茫着回答了他的疑惑。
“你在這裡閉關修煉恢復元氣呀,你連這個都忘了?前面你好像也是說過要陪我去鬼山找手鐲。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記憶就不好了?
聞言離殤皺起了眉頭,努力回想了一下道:“我……真的嗎?我但是……我想不起來我什麼時候同你說過,還有我不是剛蛻了皮嗎?怎麼可以馬上就修煉?就算要恢復元氣,我也不會選這麼個陰暗且黴氣大的山洞。”
他說着,忽然拿起了手中串好了的七彩手環,疑惑的說道:“這不是我的筋嗎?”
“什麼?你的筋?蛇筋?”元影瞪眼,她原先還想問這啥東西,結果居然是蛇筋?!
離殤一聽,震驚道:“你、你知道我原形是什麼?”
聞言,元影不可置信的盯着離殤的眼睛,忽然一股不好的感覺劃過她心頭。她趕忙拉住了他的手,驚慌的呼喚道:
“離殤、離殤你別嚇我啊,我們剛纔還好好的,怎麼這一下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怎麼了?”
“我……”離殤眉頭緊皺,他思考了一下說道,“我想不起來我怎麼了,這麼待着我好難受,我們先下去吧,我叫繭舒來問問。”
“好。”
元影茫然的點了點頭,隨即離殤一把拉住她的手,一道白光閃過她們便消失在了山洞裡。
再次出現是在山下的竹屋院子裡。
離殤打量着這個院子,他感到熟悉又陌生。只要是他去過的地方,他都會留有妖氣,他在這裡聞到了屬於他的妖氣,看來他來過這裡,那麼他怎麼想不起來什麼時候來過這裡、還做了什麼。
疑惑不解中他喚來了繭舒。
“主上。”繭舒恭敬道。
“繭舒,你知道我怎麼去了上面那個山洞嗎?”離殤皺眉問。
聞言繭舒茫然的搖了搖頭,答道:“屬下不知,從皇宮後出來我就與您分開了。”
“皇宮……我們去皇宮幹什麼?”他疑惑的問。
繭舒聞言低頭悄悄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元影,剛好對上了元影略帶焦急的雙眼,她還未說話,元影就急急的說道:“離殤好像記不起這幾天的事情了。”
“什麼?!”
繭舒瞳孔猛地一縮,震驚之餘她偏頭看向自家主上,只見主上正一臉迷茫的看着自己。
瞬間她就想起了離邧曾說過的事,離邧說離殤每隔千年就會脫一次皮,每次蛻皮後就會失去一段記憶,並且一直都想不起來。
活了上萬年的離殤對於失去的一部分記憶並不在乎,因爲那失去的記憶並沒有影響到他的計劃。但是這一次蛻皮,他卻不得不在乎了,因爲,這一次他有絕對不能忘記的人!
就因爲這個絕對不能忘記的人,離殤在試煉失敗後立馬就回到了人間來,在斷臂後也不曾回去,在後面蛻皮遭到了失敗的反噬後也不曾回去、也沒休息又回到了他在意的那個人的身邊。
蛻皮後不久,差不多就要開始失憶了。
主上也曾交代過她這件事,可這幾天都沒出事,沒想到出事的時間居然是在許多大事結束後。
思及此繭舒道:“主上你把前面去皇宮時和屬下說的話也忘了嗎?”說着她猶豫的瞥了眼元影。
此刻元影也是焦急的很,看着繭舒時不時看她,她也知道繭舒是在防備她。
聽了繭舒的話,離殤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答道:“我記不清了。”
聽着離殤的話,元影心裡越來越慌了,連忙向繭舒問道:“繭舒你是不是知道怎麼會事兒?能不能告訴我?不要防備着我好不好。”
繭舒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防備你,這件事是秘密,只能主上給你說。”
“好。”元影點頭,目光落到離殤身上,“你告訴我你爲什麼會短暫的失憶?你今天之前的記憶停留在哪裡?”
離殤見元影爲了他着急忙慌的樣子,頓時心中劃過一道暖流,他撫上她的臉頰,微笑着安撫道:??“娘子別急,讓我好好想想,我不會有事的。”
“你還認識我啊……”元影說道,隨即眼眶就有眼珠在打轉轉。
“我竟從沒發現你竟然喜歡哭鼻子。”離殤調侃的說了一句,擡手颳了元影鼻子一下。又道,“我這胸口還有你剛纔抹的眼淚和鼻涕。”
“眼淚……你還記得剛纔我……”元影說着,瞬間小臉邊紅了起來,直接低下頭不敢在看他們兩個。
她原以爲離殤突然爆發失憶症,直接不記得先前發生的事,結果他還記得,還記得他們……
繭舒見元影紅着臉低着頭的樣子煞是疑惑,不過她立馬收回了疑惑的情緒,對離殤道:“主上,那個法寶我們已經弄到手了。”
聞言,離殤對她點了點頭,道:“剛纔那一瞬間,我猛地想起來了一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是。”她應道,隨即便消失在了小院裡。
繭舒走後,離殤垂眸一看,發現元影路上還低着腦袋,忍不住勾脣一笑,他擡起元影的頭溫和的說道:“好了娘子,繭舒走了,我們進屋吧,我要告訴你一些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離殤這麼一說,元影心裡有些慌,故作輕鬆的說道:“什麼事還要我做好心裡準備,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得了絕症什麼的吧?”
聞言離殤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想什麼呢你,不盼你夫君好點嗎?以後想當寡婦?”
——
木桂方酒樓裡,唐玉正獨自一妖坐在窗邊的位置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窗戶外是平靜的藍色大海。
整個酒樓裡只有他一個客人和一個在樓底算着賬的老闆。
唐玉抓花生的手一頓,隨即他嘴角上揚,大喊道:“毅碣師父來這裡喝酒嗎?我們可以湊桌。”
他話音剛落,對面的位置上瞬間就多出了一個身影,那人就是有着一道大疤的毅碣。
唐玉倒滿了一杯酒遞到毅碣面前,笑眯眯的說道:“毅碣師父,喝酒。”
“唐玉,我不是來喝酒的,我有事問你。”毅碣面無表情的道。
“毅碣師父請說。”唐玉笑。
“離殤蛻皮後就會消失一段記憶,那個能法寶他找到了嗎?還有……他和那個沐和妖姬的契約真的解除了嗎?”
聞言唐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隨後他淡淡的說道:“毅碣師父,你想知道這些事可以馬上會蛇宮去了,離殤過應該要回來了。”
——
竹屋內,元影雙眼圓瞪,驚訝道:“你蛻皮後會消失一段記憶?”
她的吻有毒嗎?親了一下就失憶!
“是啊娘子。”離殤笑呵呵的回道,“但是我不會忘記娘子的,你看我剛纔又把所有的事想起了。”
“我看有點懸,你剛纔都把自己說的話差不多都忘了些。”元影嗔道,愣了一下又道,“說起來你忘掉你說的話還是從我們重遇的那間客棧裡,當初你一件事問了兩遍,晚上一次,白天一次。那個時候你還沒蛻皮呢。”
“嗯。”離殤點頭,“我還記得,人老了嘛,記憶自然就差了。”
元影捏起他臉頰上的肉道:“你不是人好不好,你雖然活了幾萬年,可你還一直是這副少年臉,怎麼能記憶都不好了呢?”
說好了要成親了,結果來個失憶這麼一出,到時候不就得重新談個戀愛了麼?
不是她嫌煩,而是她沒有信心。
前面她們能走到一起完全是因爲有那麼一個十世契約在,十世契約……十世居然說斷就斷了?
元影忽然捧起離殤的頭,質問道:“告訴我,你是不是騙了我,十世契約不是說要我輪迴十世才能消除嗎?你斷臂時我還是個人類啊,聽說妖怪強行斷契約是會有反噬的,你蛻皮失憶是不是編出來的?真相是你遭到了契約的反噬而會失去記憶?”
聞言,離殤忍不住一笑,他的小娘子腦袋還停挺靈活的。
“有反噬是真的,不過我真沒騙你。”離殤開始低頭回憶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每一千年我蛻皮時我都會莫名其妙的丟掉一段記憶。”
“那你有想過找回這些記憶嗎?”元影皺眉。
離殤搖頭,“沒遇到你之前,失去一些記憶對我來說都無所謂的,現在我只放不下你。”
“是怕我跑了嗎?當初是你纏我纏得緊,是因爲有契約你才這些的,我都理解。但是現在我們兩情相悅,就算沒有契約在,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離殤搖頭,淡淡說道:“我並非怕你跑,我……”是怕你回到巫羅蘭。
後面的話他並沒有說出來,自他知道元影前生巫羅蘭沐和妖姬一生的經歷後,他就改變了一些計劃,當時的他並沒有想到蛻皮失憶這件事。
“你怎麼了?怕我嫁給別人?”元影挑眉問。
聞言離殤點頭,他忽的奸笑道:“是呀。我很怕、非常怕,我這就帶娘子回去成親,早點讓生米煮成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