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一笑。
所以那天在忘川河畔他回答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爲了我。
不是爲了報復我,而是爲了得到禁咒。
他得到禁咒的目的是爲了交給我。
他是爲了幫我尋找禁咒。
知道真相的我心中有些無力,同時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也有些動容。
“那訂婚的事情呢?”我問。
“夏家知道是我偷了禁咒,以此爲籌碼要我跟顏家聯姻,我就將計就計,其實我有點不安今天你會不會過來,但是我還是把一切都準備好了,讓禁咒的力量傷到我,即便你不來,讓葉家或是黑家宋家的人發現點端倪也好。”
“不過幸好你來砸場子了。”說着他笑了起來。
我沒好氣的翻了下白眼。
“夏生裡你好樣的,把我也利用成棋子了。”
“沒有利用,是你自己順其自然這麼做了。”
“行了,這些事情我清楚了,對於我們而言這些事情並不是重點。”反正夏家那邊的事情光睦那邊會處理。
花家已經落敗,一個夏家也撐不了多久,顏家又能幫得上什麼忙呢。
夏家落敗也是遲早的事情。
對我們來說禁咒的事情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我輕輕推開他,面色凝重的看着他,問:“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和鬼曳的區別?”
誰知夏生裡面露憤怒,狠狠一甩袖子,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我懵了幾秒,立馬追上他的腳步,扯住他的袖子。
可是他絲毫不理會我,自顧自往前走。
“夏生裡,你這態度不行,你這樣到底還能不能愉快的解除誤會了啊?”
“既然你不滿,那就不要愉快的解除誤會了。”他悶聲丟來話,顯然是生氣了。
我真心要崩潰了。
“夏生裡,你現在怎麼這麼陰晴不定啊?”
面對我的吐槽,他丟過來的只是一聲冷哼。
然後就這樣,我拽着他,他拖着我,前進了好一會兒。
不知不覺中他的腳步慢了下來。
讓我很輕鬆的跟上他的腳步。
不會像之前跟的那麼匆忙了。
“阿里~”
“阿里哥哥~”
“阿里歐巴~”
“阿里偶尼桑~”
“親愛的~”
任由我一聲聲親暱的呼喚,這死東西一直悶聲往前走着。
耗的我都快沒有什麼耐心了。
最後牙一咬,喊了一句:“夫君。”
聞言,夏生裡猛地停住腳步,轉身看着我:“你剛喊我什麼?”
“阿里啊。”我立馬裝傻充愣。
他挑眉:“不是這個。”
“我就喊了阿里。”我嘴硬道,硬是不承認。
夏生裡目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轉身繼續走。
我欲哭無淚,跟上他的腳步。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說啊,我知道你生氣了,但是生氣不能解決事情,不要像個孩子一樣好不好?”
話音還未落,我的身子就被橫空抱起,耳邊風聲呼呼,夏生裡抱起我直接就飛了。
他帶着我來到了忘川河畔。
囚籠中鬼曳看着我們兩個氣氛怪異的過來,神情很微妙。
我看了看有些擔憂看着我的鬼曳,遞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我和夏生裡並肩站在河岸邊,腳邊的四周是一簇簇盛開豔麗的彼岸花。
他目光幽靜深邃,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是那麼
的寂寥落寞。
這樣的氣氛,我不忍打破。
只能安靜着等待着。
“與你相遇相識之後,再遇鬼曳,我就知道你們並不是同一個人,我愛的並非是你的容顏,更加不會把另外一個容貌相似的女人當成你,即便你們的一言一行都酷似,你們兩個我還是能清楚的區分。”
“我曾懷疑你們之中誰纔是鬼曳,另一個又是什麼名字?是否是孿生?”
“你對我的真情我感受得到,也相信你對我的隱瞞是有原因,我不多問,只是等待着,等待有朝一日~你可以跟我解釋這一切。”
“不管怎麼樣,你是你,待在我身邊的人是你,這就足夠了,名字是什麼也無所謂。”
“你們兩個的身份我一直都懷疑,礙於鬼曳的身份我不多問。”
“在你調查禁咒的事情時,我似乎有些瞭然,你們兩個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我反覆觀察了很久,確定明着的那個專門帶領陰殺者,而在暗的那個調查禁咒的事情。”
“你不說,我不問,這是我對你的信任。”
“只是我沒有料到,在那些坎坷阻礙之下你還是扛不住了,還是迫於閻王的威壓要離開我,最後還胡鬧的做出以死來輪迴脫離地府的事情,做了就做了,事先還不跟我商量,一意孤行,亂來!”
說到最後,夏生裡緊握着拳頭氣憤到極點。
我和鬼曳均是默不作聲。
事情是這樣沒錯,又能怎麼辯解呢,也難以辯解。
“遙爲了可以跟你在一起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甚至……”
“小曳!”
鬼曳開口想說什麼,被我立馬阻止。
“甚至什麼?”夏生裡扭頭看着我。
我輕輕搖搖頭:“只是做了一些對你而言不必要又很亂來的努力,比如以死來輪迴解脫。”
“可知錯了?”
我緊抿着雙脣沒有吭聲。
似乎是錯了,但是又似乎也沒有錯。
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罷了,隨你吧。”夏生裡皺眉丟下話,轉身要走。
鬼曳有些惱火的大吼:“夏生裡,不要以爲只有你痛苦,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你可知鬼遙承受的痛苦。”
“我們是雙生雪影花,由閻王的精血灌溉成長,我們跟閻王有了密不可分的牽絆,若要完全脫離需要怎麼樣知道嗎?我們是雙生花,同生共死,甚至一不小心就會融爲一體。”
“鬼遙爲了獨立,花身封印在冰川底下,日夜承受那種煎熬刺骨的寒冷,她是爲了可以更好的跟你在一起,以她鬼遙,獨立的姿態跟你夏生裡在一起。”
“是,她是亂來了,甚至以死來解脫地府的掌控。”
“這個事情她並不是不告訴你,而是來不及了,陽劍貫穿心臟後她支撐不了多久,在生命停止的那刻她只能離開把身體封印起來。”
“既然你們相愛就好好在一起啊。”
鬼曳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
我心中窒息般一痛,這個事情她還是說出來了,我閉上雙眸垂着頭,整個人顯得很低沉。
夏生裡則是一臉詫異。
震驚過後就是濃濃的疼惜。
我擡起頭朝他輕輕一笑:“很幸運的雙生花脫離了,花身已經獨立起來,以後不需要擔心兩朵花會突然融合成一朵,不然你和黑殊丞估計要鬧翻天了。”
我語氣輕輕有些調侃。
其實我跟夏生裡之間輾轉反側到現在,他氣的無非是在最後的時候我迫於閻王的威壓要離開他,甚至決然的死在他的劍下。
且不說我的計劃就是以死來輪迴
脫離地府的掌控。
讓他更不能接受的恐怕是自己親手殺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他氣惱的是這個。
若是對我怨恨太深他早就不理我了,甚至弄死我都有可能。
“該死的!”隱忍的憤怒再也忍不住爆發起來,夏生裡袖子狠狠一甩,強大的靈波散去,頓時讓旁邊的忘川河掀起驚濤駭浪,所到之處均是淒厲的鬼哭狼嚎。
我上前幾步握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發泄。
他緊握住我的手,生生把怒氣給壓下了。
“現在花身在哪裡?”
“在閻王手上。”
聞言,他拉着我轉身就走,那架勢無疑是準備找閻王拿花身了。
“花身在那邊放着很安全。”我拉住他。
他挑眉很強硬的來了一句:“我不放心,還是放在我這邊安全一點,誰知道他哪天喝多了把兩朵花融一起了。”
我一頭黑線。
閻王做事嚴謹,壓根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好嘛。
“你想要便給你吧。”天外來音沉沉傳來,隨即一朵潔白瑩潤的花朵被丟了過來。
夏生裡臉色一變,雙手張開結界,小心翼翼的把那朵花接住,同時還狠狠瞪了眼遠處聲音的來源處。
閻王來無影去無蹤,把雪影花丟過來之後就消失了。
他一直無處不在,很多事情他都知道,他都看在眼裡。
最後他還是徹底的放手了。
把我花身交出的這麼幹脆。
看樣子在他的心中夏生裡是個值得託付的人。
夏生裡低頭看着掌心中生機勃勃略微帶着幾絲寒氣的雪影花,眼底滿是憐愛和柔~軟。
我很明白夏生裡想要花身的原因。
只要花身完好無損,哪怕我魂飛魄散也可以藉着花身再次重生。
要是花身毀滅,我的魂魄也會一起毀滅,永遠的消失。
難保閻王突然下狠手,直接就把花身給毀了,到時候不管我輪迴到哪個世界,都會一起毀滅。
無論我轉世輪迴多少次,我的本質還是花靈,這永遠都改變不了。
“現在你的花身在我手上,日後行事給我安分點。”夏生裡收起花身,突然一副老幹部嚴肅臉的對我說了一句。
我一臉無語,不過還是順從的點點頭。
“和好如初這樣不是很好,剩下的事情兩人一起想辦法解決就好了。”鬼曳欣慰的說道。
我扭頭看着她,~寵~溺的說道:“再等等,主人曾答應了我會讓我們自由,你和黑殊丞會有一個好的未來的,當然,也得讓他霸氣一點。”
黑殊丞不似夏生裡,不怕死的無法無天,說找閻王要花身就找閻王要花身。
黑殊丞不會這麼做,他會默默無聞的守護在鬼曳身邊,幫她擋掉任何對她有危險的東西。
他對她的愛和夏生裡對我的愛不同。
表達方式不同。
不過若是他開口閻王就肯的話,我相信閻王寢殿的門檻都會被跑爛。
“黑殊丞簡直就是個慫貨。”夏生裡鄙夷的來了一句。
我瞪了他一眼,說:“你以爲人家像你啊爹媽不認的,你孤身一人,想幹嘛就幹嘛,絲毫不用顧及其他,黑殊丞身後還有一個黑家在,他還得顧及黑家。”
我冷哼一聲:“黑家變成這樣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喪心病狂乾的好事。”
夏生里語塞。
可不是他當初暴走把人家黑家洗刷了一遍。
人家沒有找他算賬已經是好的了。
不然他真以爲他可以安然活到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