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此時無崖子本就壓着心中怒火,這幾個不肖徒孫還敢罵他,那還說什麼?
接受正義的審判吧!
一直以來,邵偉傑覺得自己目前的水平不說比線天龍第一梯隊,有差距他承認,但沒想到差距這麼大。
他連無崖子怎麼出手的都沒看清,只看到店內的星宿派弟子,眨眼之間便挨個從門窗飛了出去。
無崖子勁力控制之高,那些弟子飛出去後齊齊落在門口的青石階上,疊羅漢般摞了起來,雖未氣絕卻也全身動彈不得。
“等一下!”
一個不注意星宿派弟子就被打得只剩兩、三個人,邵偉傑連忙阻止道。
只見那兩個弟子,雙腿顫顫,連手上的兵刃也拿不穩。不是他們不想逃,而是無崖子連逃跑的時間都沒給他們,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兄弟就齊齊飛了出去。
“身上帶錢了嗎?”邵偉傑走向前去,拍了拍已經嚇愣了的星宿派弟子的臉。
“什麼?”那弟子渾身怔了怔,回過神來問道。
“我是說你身上有沒有銀子?”邵偉傑又和善地解釋了一遍。
“喔喔。”那弟子立馬驚醒,渾身上下的摸索掏了一遍,也只掏出幾文錢。
“靠這麼窮?”邵偉傑接過錢,一把將他薅到無崖子面前。
砰,隨後就見一道人影貼着窗沿飛了出去。
“你……”邵偉傑又看向另一個。
“有,有。”
“我有,我有!”
剩下的兩個星宿派弟子尤爲積極,都不需要邵偉傑多言,就主動配合的將全身上下值錢的東西全淘了出來。
看着面前這亂七八糟的東西,邵偉傑尷尬的扯了扯嘴。
你給錢給銀子咱就不說啥了,你這掏出兩個雞蛋給我算怎麼回事?還有左邊這傢伙,你給我條女人的絲巾是什麼意思?
“那個大俠。”左邊那弟子訕笑道,“這絲巾是那小紅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可不可以還給小人?”
“你在這亂說什麼?什麼小紅送你的定情信物,那小紅明明喜歡的是我!”另外一個弟子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貓,突然炸毛道。
“呸!”左邊那弟子哾了他旁邊的人一口,罵道,“就你這比樣,人家小紅能看上你?做你姥姥的春秋大夢吧。”
“你還敢罵我?你長得好看?跟個五毒蟲似的!看我今天不揍死你!”那人被噴了一臉口水,深感奇恥大辱,憤怒地撲了上去,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邵偉傑:?
他算是對這星宿派服氣了,都是些什麼鬼啊!
沒理他們,邵偉傑隨意在地上撿了幾樣值錢的物件,向正躲在後院布簾處偷看的店小二扔了過去。
“這些算是飯錢,多了就當是給你的小費!”
然後向地上扭打了兩人各踢了一腳,說道:“你倆趕緊給我起來!再不起來我可就不客氣了!”
那倆人捱了一腳,也不敢反抗,立馬規規矩矩的站了起來。
“總裁,爲何此地會如此多的星宿派弟子?”此時無崖子走上前來,訊問道。
剛纔他只顧得發泄心中怒氣,此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爲何中原地界會有大量的星宿派弟子大搖大擺的在街上招搖撞市,難道中原武林如此沒落了嗎?
“因爲此地就是星宿海啊?”邵偉傑詫異的解釋道,“咱們到了他們星宿派的地盤,自然門人弟子衆多了!”
“這……這怎麼可能?”
無崖子覺得自己還不至於老糊塗到這種地步吧,這纔出門多久啊,這就到星宿海了?那飛車再快也沒這樣的啊,蒙誰呢你!
邵偉傑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不信,直言道:“老無啊,你這是落伍了。就剛纔咱們坐那車,能夠日行數萬裡,這星宿海離擂鼓山纔多遠啊,咱們走了一上午,都算是慢的了。”
說着,邵偉傑將那弟子拎了起來往門外一扔,說道:“走,帶我們去見你們的師父星宿老怪!”
那無崖子的大腦明顯宕機了,估計還在重建世界觀,連旁邊胖子、跟大春從他身邊走過都沒發現。
走在後邊的大春拍了拍他的肩膀,耿直地說道:“無師傅,別傻站着了,咱們趕緊出發吧,再等哈兒該天黑了!”
“喔。”
無崖子直愣愣的應了一聲,亦步亦趨的跟着幾人往外走,如同行屍走肉般。
至於那些在地上躺着的星宿派弟子,邵偉傑可就沒那麼好心去管他們了,讓他們擱那待着吧,估計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想來此地距離星宿派地址也不甚遠,不然邵偉傑幾人也不可能這麼巧就遇到星宿派弟子巡街。
他們跟着這兩個弟子一路向西北方向走,行了十幾里路,終於見到一碑門。
碑上書“星宿派”三個大字,兩邊題着一副對聯“行到毒雲慘淡處,塵看天地同壽時。”
轟!
無崖子見這碑文,不由怒從心起,只擡手一掌就將這碑文打成齏粉。
“咕嚕!”
那兩個帶路的星宿派弟子嚇了個半死,這掌力就是他們師父來了也夠嗆,看來這星宿派以後得改名字了啊。
想到這,這兩弟子立馬高聲讚頌道:“老前輩神通廣大,威震當世,古今無比”。
又道“前輩您老人家一掌天崩地裂,一手日月無光!真乃當世真豪傑真英雄,無敵天下也!”
額,邵偉傑愣了一下,心道這兩傢伙這就叛變了?
想了想,好像原著中這些人本就是牆頭草,前腳還在捧哏丁春秋,後腳丁春秋被虛竹打敗,這星宿派弟子立馬就轉投向靈鷲宮!
“何人膽敢闖入我星宿派的地盤!”
聽得碑文破碎的巨響,衆多星宿派弟子立馬成羣結隊的衝了出來,不一會就見黑壓壓的一片,少說也有數百人。
剛纔還在誇無崖子的兩個弟子,見星宿派一方聲勢浩大,立馬偷偷摸摸的奔向人羣,調轉槍頭對準邵偉傑這邊痛罵起來。
“哼。”
無崖子冷眼旁觀,不屑一顧道:“盡收些阿諛奉承之輩!”
這時星宿派衆弟子中有白衣人影飄行而來,腳下迅捷,片刻間便走到衆人之前。
那人將手中二尺來長的玉笛繞了個花背在身後,神情傲然不可一世。
背後衆弟子看清這人連忙拍馬屁道:“大師兄英俊瀟灑、法力神奇,令我等大開眼界。”
胖子扯了扯嘴角,好笑道:“這人裝逼手段不錯,還帶八百捧哏的!”
那大師兄面色如常,顯然是聽慣了這些諂諛之言,又將玉笛在手中轉了個花,握住一頭指着邵偉傑等人:“你們真是膽大妄爲,竟敢上我星宿派來找死!”
“我也不需要問爾等姓名,因爲死人不配讓我知道。”
說完,那大師兄將玉笛放到嘴邊,向着前方鼓氣一吹,蓬的一聲響便冒出股股綠煙,煙騰向半空,向邵偉傑幾人襲來。
“雕蟲小技。”
無崖子不屑的笑道,他衣袖輕揮,那綠煙便已原路飄回,那速度更是提了幾倍。
“不好!”那大師兄嚇得心驚肉跳,霍然曲腿腳下生勁,運起輕功向後方急退。
“啊!”
一聲聲慘叫響起。
那大師兄是跑了,站在最前方的其他弟子可沒他這麼好的輕功,頓時便遭了殃。
“想跑?”無崖子冷笑一聲,擡手天山六陽掌隔空就向那大師兄打去,掌力迅猛剛勁,後發而先至,一招就將他打了下來。
見自己家武藝最高的大師兄一個回合都沒撐住,就撲街了。嚇得在場衆弟子倉皇后退,邊跑邊有人驚叫。
“快去請師父!”
前方此音才落,便又聽到星宿派衆弟子後方有歡呼聲傳來。
“星宿老仙,法力無邊,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伴音而出的一童顏鶴髮的老翁,這老翁伴隨着衆弟子的呼聲飛身而來,後面跟着四五個星宿派二代弟子,有男有女,男的相貌英俊、女的古靈精怪。
這老翁手中搖着一柄鵝毛扇,陽光照在臉上,顯得臉色紅潤,頦下三尺銀髯飛揚,當真有股仙風道骨的氣質。
這造型、這鬍子,跟無崖子倒也有幾分相像。
“何方宵小膽敢上我星宿鬧事!”此時站在丁春秋身旁着一紫衫少女喝道。
邵偉傑向那紫衫少女望去,但見她臉目姣好、五官精緻,特別是那雙大眼烏溜溜地直轉,滿臉的古靈精怪之氣。
這應該就是阿紫了,來了天龍這麼久,終於見到一個女主了,上次的木婉清不算,連臉都沒看到。
邵偉傑暗歎一聲可惜,上次都忘了偷偷看看木婉清的臉了,感覺自己一下錯過幾個億啊!
阿紫見對面幾人誰也不搭理她,還有一人用一種嘆息可憐的目光盯着自己,心中升起一絲惱怒,氣急之下不由有些捲舌之音、咬字不正的嬌喝道:“你這人是什麼眼神?再盯着我,小心我將你眼珠子挖出來?”
啊?
邵偉傑愣了一下,這阿紫在說自己嗎?忽而恍然大悟,定是他剛想得出神,眼睛卻沒從她臉色挪開,倒是讓人家無誤了。
還沒待邵偉傑解釋什麼,那丁春秋忽然激動了起來,聲若尖厲、語氣顫抖,卻又半天吐出不出句完整的話。
“你是……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