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姬祜比韌性,冷莘自認不是對手,百爪撓心似的靜坐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了,索性拿出手機找汪黎聊天,以打發這難熬的時間。
【花花今天怎麼樣啊?你一個人能照顧得來嗎?】就算是專業獸醫,一個人照顧一隻狗兩隻貓,其中一隻還是受了重傷的,恐怕都有些吃力吧?冷莘想着,不由暗暗懊惱,剛剛就應該直奔汪黎家,在那兒,他,他總不能非要進屋坐坐吧?
【汪臻過來幫我了,沒問題的,不用擔心。你約會結束了,怎麼樣啊?】
【嗯,還好。】冷莘不想聊有關約會的事兒,趕緊轉移話題:【早上在電梯遇到汪臻,他說要辭職,這麼快就辭了?】
【別提了,那傻子,搞了半天他忙活了三個多月,竟然還沒轉正!最讓人無語的是,那個迷糊蛋在遞交辭職信的時候才意識到他還沒有正式跟公司籤合同,這麼多天的班都白加了!】
看到這兒,冷莘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發了一個“目瞪口呆”的表情過去。
“這人真不靠譜!”
冷莘被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差點沒一個手抖把手機扔了,下意識扭頭想要發脾氣,又被近在咫尺的溫熱呼吸唬得小心臟幾乎驟停,慌亂之下,一手扶空摔了個大馬哈。
冷莘:……好想去死一死!
只是,沒等趴在地板上的她繼續糾結是裝死還是若無其事地拍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塵站起來,冷莘只感覺手腕微微一緊,整個人就被拉了起來。
然而,這樣看似十分浪漫的場景,冷莘卻完全嬌羞不起來。沒看那罪魁禍首直接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看着她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嗎!
“我要休息了,你,請回吧!”冷莘僵着臉想要攆人。
“我錯了我錯了,不生氣啊。”姬祜見小姑娘真動氣了,趕緊將笑意憋了回去,不顧她的抗拒略掀起裙子看了下膝蓋,見微微有點兒紅,沒什麼大礙,才十分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坐回沙發,保持着既不會讓她不適又不會顯得太過疏離的距離看着她,笑着說,“小莘,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想你能感覺到。而你也對我有好感,既然兩情相悅,爲什麼不願意跟我試一試呢?”
見他自然而然地略過了剛剛的糗事兒,冷莘暗暗鬆了口氣,聞言,也認真迴應道:“我心理素質不好,承受不來那麼多人的敵意,不想連去餐廳吃個飯都要被人指指點點,在背後鄙夷唾罵。”
“我以爲你不是那麼在意別人的看法。”這回答倒是有些出乎姬祜的預料。一個即使蝸居在鴿子籠裡,也不願討好長輩獲得更優越的生活條件的女孩兒;一個明明有機會拜入名門,卻放棄更進一步的大好機會的女孩兒;一個在其他世家女忙着交際,忙着往自己身上增加砝碼,以求“高嫁”的時候,卻公然反抗長輩的安排,甚至連家都不會,一門心思爲理想而奮鬥的女孩兒……竟會在意別人的看法?!
“對,我沒你以爲的那麼堅強。”冷莘煩躁地靠在沙發上,順手將一邊的抱枕抱在懷裡。
“我不會讓你遭遇到那些……”
“我難當大任,明知道不會有結果,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呢?”冷莘話剛落就有些後悔,人家只是想跟她嘗試展開一段戀愛關係,八字還沒一撇呢,她這話說的,好像自己是妥妥的準長孫夫人一樣,忒看得起自己了吧?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小莘,請認真考慮下我的建議,給我個機會,好嗎……”
將人送走後,冷莘立刻去了異世界。從來沒覺得自己的住處多狹小的她,今晚不知怎麼的,突然感覺屋子太小了,悶得她喘不過氣來。
寬敞到略顯空曠的客廳裡,此時正熱鬧着,三個姑娘正坐在電視機前,一面開心地聊着天,一面看薩尼用針孔攝像機新拍攝的“紀錄片”。
“呦,效率挺高啊,學校都已經建起來了?”冷莘湊過去看了一會兒,見石屋模樣的大房子有不少髮色各異的大小孩子進進出出,見他們像模像樣地跟着一個年輕人學習着基礎的製藥知識,很快就猜了個大概。
“嗯,這是第一個製藥學習班……”薩尼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開辦學校比她想象中要困難,甚至那些頑固派貴族見無法阻止她實行這一措施,竟反過來想要橫插一腳,攫取勝利果實!薩尼不像她母親那般熱衷權利,可她如今是荒野地的領主,肩負着無數人的命運,怎麼可能放任那些蛀蟲阻擋她前進的腳步?於是,不善謀略的她開始強迫自己去學習,畢竟,非常時期可以採用非常手段,若是一直用毒藥控制臣民,恐怕不僅那些傲慢的貴族,就連她自己,都會鄙視自己吧?
“小莘姐姐去約會了嗎?今天格外漂亮呢!”小君娥在三個大姐姐的耳濡目染下,如今也算是“入鄉隨俗”了,不再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會兒穿着溫小柔給她買的短褲短袖,露出了白白嫩嫩的細胳膊長腿。
提起這事兒,冷莘強撐起來的笑臉當即就垮了,一屁股癱在沙發上,撅着嘴說起了今天的遭遇。
“小莘,其實那些顧慮都只是藉口,你只是不確定那人對你的感情,更確切地說,你只是不相信他。”溫小柔到底年長几歲,對感情也有經驗,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冷莘心裡隱隱清楚,卻固執地不願意面對的問題。
冷莘呆愣了下,隨即自嘲一笑:“是啊,我不相信他。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都能讓我暴跳如雷,失去理智!其實,我一直在等他坦白,有不得已的隱情也好,真是家族施壓也好,就算是生辰八字、命格之類聽起來很扯的理由,我也願意聽。可他什麼都沒說,只說讓我相信他,給他機會。一個不坦蕩的人,有什麼資格讓別人相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