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可言離開謝府時沒驚動任何人。
只是腳步慌亂帶着幾分失落,看樣子要回宮求證一番了。
謝侯爺急匆匆從外邊趕來,也沒見着女兒一面。
";賢妃娘娘興許是忙着回宮吧,現在娘娘得寵,本身性子又懂事兒,自然不會讓陛下難做。侯爺下次想娘娘了,便找陛下求幾日假便是了。";府裡小廝勸解道。
";是了,這孩子歷來便讓人心疼。";侯爺點了點頭,謝可言生的貌美,在京裡是有名的才女。如今更是進了宮做賢妃,走出去也倍有面子。
像往常,人家都是笑話他一屋子女人沒兒子的。
";去,告訴萬姨娘,今兒去她房裡睡。";萬姨娘年輕,懷孕也容易些。
謝侯爺有些焦急,就謝景修一個獨子,與他關係又不親近。現在權勢比他這個老子還高,又經常帶兵打仗,謝侯爺難免想再生個兒子。
";若是再生一個,一定好好教養。這侯爺之位也能多考慮考慮。";謝侯爺暗自想道。
他平常不被兒子看在眼裡,又因爲薛氏之死與兒子生了天大的隔閡。說起來,隔着他娘一條命。若真是還有別的兒子,這侯爺只怕輪不到謝景修繼承。
外人都道謝侯爺兒子爭氣,殊不知謝侯爺寧願兒子沒出息,就指着侯爺生活。這樣,兒子還要仰仗着他。
";唉,要是再生一個就好了。";謝侯爺便走便道。
哪知話還未說完,那屋檐邊好生生的瓦片突然噼裡啪啦掉了一長串。順着謝侯爺的腳步哐當哐當步步緊逼,直到謝侯爺一臉驚恐的轉身,那瓦片順着他鼻尖落在腳下。
小廝全部嚇得一呆,謝侯爺心肝子都顫抖了一下。
";侯爺,咱們這侯府許久沒修繕了,大概是巧合。";小廝乾笑道,問題是方纔那瓦片掉的極爲牽強啊,一點也不像年久失修掉下來的。
";我瞧着倒像誰硬生生拽下來的。";有個小廝嘀嘀咕咕,這讓聽到的謝侯爺脊背發涼。
";婉兒怎麼當的家,若這屋檐掉下來砸着人怎麼辦?讓她撥些銀錢把府裡整頓一下。";謝侯爺皺了皺眉,隱下心裡的不安。
老天爺還管我生兒子呢?別開玩笑了,老天爺哪有那麼閒。
";夫人這段時日身子不適,都是少夫人當家。待會奴才便告訴少夫人去。";小廝嘴角帶着幾分笑,現在府裡少夫人當家了。
謝侯爺怔了一下,心想倒也正常,也沒胡思亂想。
";侯爺,萬姨娘說身子不適,讓侯爺另找她人。";沒多時,去萬姨娘處傳話的小廝回來了。
謝侯爺皺了下眉。
";那吳姨娘呢?";吳姨娘生了兩個女兒,身子也不錯。
";吳姨娘也沒空。";
";袁姨娘文姨娘夏姨娘等等都沒空,讓侯爺...侯爺出去睡。";小廝擡起頭飛快的看了眼侯爺,然後縮着腦袋小聲說道。
謝侯爺眼睛一瞪,瞪得圓鼓鼓的。似乎很是不可置信。
哪次回來不是十幾人跑出來拉着他去自己屋,有時候還讓閨女來拉。這一個個都怎麼了?
小廝沒敢說府裡發生的事,下午姨娘被扔進鍋裡煮的跟個紅皮蝦才撈回去,誰還敢亂說話啊。
唉,老爺子和老太太帶着老來女去了寺廟住些日子,真希望他們快點回來啊。
";罷了罷了,本侯爺也不是非要在府裡住,只是怕她們傷心。";謝侯爺揮了揮手,面上有些燒得慌,不過外邊紅顏不少,便又準備出去睡了。
家花哪有野花香,各位姨娘都是懂事又大方的,在府裡相親相愛他樂還來不及。
";告訴夫人,晚膳我不回來吃了。府裡有什麼事讓少夫人做主就是了。";話剛說完,便擡起腿朝大門走去。
殊不知,所有姨娘此刻都被牢牢的看守在自己院子裡。誰都不準出來報信。
有膽子大的派丫鬟出門的,當場打斷腿掛在桃樹上以儆效尤。
一時間,衆姨娘這才意識到了危險。
只怕,這府裡真是要改天換地了。
一時間,府里人心惶惶。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便有丫鬟挨個兒敲門,姨娘們還想稱病不起,不過也不看看對方是誰?
但凡她們說自己什麼病,很好,不出半個時辰,一定病發。完全說什麼就應什麼。
最誇張的,還有一個說自己老孃要沒了,爹也病重了,弟弟妹妹要被賣了。想要出去看看家裡。
哪知下午時家裡便來人送信,你爹病重,你娘沒了,弟弟妹妹賣了。連養的老母豬都爬上了樹跳下來自絕身亡了。
據說,當時那姨娘便一步一跪的往少夫人房裡去。虔誠無比,直接跪着過去。
除了蕭氏,整個後院的姨娘都是親眼看着她,哭的鼻涕橫流,一路跪過去認錯的。
";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袁姐姐和文妹妹,現在又是夏妹妹,一個個問起來都閉口不提,但偏生對她又恭敬的很。";府裡姨娘好奇的很,見又不敢挑釁周言詞。
前車之鑑啊。
一個個每日老老實實照着她所說的做,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晚上還要接受周言詞愛的教育。
整個後院,一時間安靜多了。
呵呵,能不安靜麼?從池塘裡爬起來話都不想多說,累死個人。
又是初一,謝家每月初一十五都要一起用膳。
一大早,所有姨娘都涌入蕭氏房裡,站在門外跟個木頭樁子似的不敢動。
";這些姨娘大半個月不見人影,突然間齊聚咱們夫人門口,不會是想趁着侯爺沒回來,將咱們夫人打一頓吧?";丫鬟腿都快軟了,十幾個姨娘烏壓壓站在門口,沉着臉又不說話又不走,這特麼是要打羣架?
衆位姨娘:呵呵,夫人你能不能早點起?孃的,請安要起這麼早嗎?作爲夫人你特麼還不起!老子等着請安侍候你用膳呢!
丫鬟戰戰兢兢的等着蕭氏起來,伺候着洗漱了這才扶着出來。
蕭氏如今在府裡養傷,什麼也管不了,生怕沒了當家主母的威嚴。
今兒一出門...
臥槽,見鬼了。
這些紅顏一個個怎麼瞧着黑了許多,呃,精幹了許多?還一副恭敬的模樣要伺候着她用膳?
蕭氏,莫名的有點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