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歡喜儘管被逼簽下了一張“賣身契”,不過老實的說感覺還是不錯的。
當下課後,徐校長把這個好消息通知給了老師和學生們,頓時引起了一陣的掌聲和歡呼聲。
這個學校實在太破敗了,到處都是危房,尤其到了下雨天的時候,外面下大雨,裡面在下小雨,實在不適合再繼續當做教室用了。
現在終於有人出面解決這個問題了,怎麼能夠不引起師生們的興奮?
而很快有人認出了雷歡喜:
這不就是在電視上出現過的那個世界冠軍嗎?
這一來學校一下子就沸騰了。
世界冠軍!
環江區民工子弟學校居然來了一個世界冠軍!
這還得了?
老師們記得這裡來的最大的一個幹部就是環江區的一個科長。
現在竟然世界冠軍都出現了。
合影簽名當然是少不了的。
雷歡喜也是來者不拒,所有人的要求一律滿足。
好不容易一一合影外,和婁書記進教室看了一下,那些桌椅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了啊?
搖搖晃晃暫且不說,有的桌子居然連桌角都沒有了,就拿幾塊磚頭墊在下面。
只有一種感覺:
心酸。
這裡的學生們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下上課。
這裡的老師們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待就是那麼多年!
“婁書記,放心吧,這事我會盡快處理好的。”
雷歡喜在那沉默了一下之後說道:“在經費方面不用你們考慮,只要幫我把地解決好就行了。”
“歡喜啊,你這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啊。”婁書記忍不住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雲東市,堂堂的國際化大都市,引領經濟新模式,可是就在我們這裡,居然還有這樣的學校。教育乃國之根本,歡喜啊,我說過,要走正常渠道,很難,時間也很長,沒辦法,我只能通過自己的私人關係找到你了,這件事情,一定要辦好,辦的完美,讓所有人都無可挑剔。”
“婁書記,大道理我不會講。”雷歡喜也不再開玩笑了:
“我就知道,我也是從農村裡出來的,我們那的小學,當時的情況並不必這裡好,老師和家長們也都在想辦法想要幫我們改善環境,可是沒辦法,一直都沒有能夠做到。原因就兩個字,沒錢。鄉里沒錢,鎮裡沒錢。現在我手上有一點錢了,也有一點能力了,我會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的,婁書記。”
“謝謝,謝謝。”
婁書記沒有再說更多感激的話。
他和雷歡喜之間,不必。
徐校長是要留他們吃飯的,但婁書記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婉言謝絕了徐校長的好意。
師生們戀戀不捨的把他們送了出去。
一上車,車子剛開,婁書記便說道:
“歡喜啊,我還有一點時間,和你談幾件事。”
“婁書記,你說。”
“一個是和你未來老丈人有關的。”
婁書記的面色有些凝重:“水處理工程的一期項目千辛萬苦總算是完工了,但是工程進度被嚴重滯後,市裡的整個部署都被打亂了,因此市裡非常的不滿意。”
雷歡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初君誠集團接到水處理項目的時候,意氣風發,到處都是鮮花和掌聲。市裡對他們也總是笑臉相迎。
可是事態很快就起了急劇轉變。
工程進度被一拖再拖,事故不斷,之前就引起了市裡的嚴重不滿。
本來說好的在過年前一期工程交付使用,但隨後便食言了,這讓方方面面做了很多準備工作的市裡相關單位牢騷滿腹。
鳳書記爲此還特別做了指示。
現在婁書記忽然提出這件事是什麼原因?
“歡喜,朱國旭和你的關係不一般,所以我今天給你說的事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婁書記的語氣愈發的凝重了:“你也知道,水處理工程是我們和新加坡方面一起合作的,由他們提供最先進的技術,以及監督工程進度。現在在接二連三的出事後,新加坡方面已經提出了抗議,並且建議我們,換人。”
“換人?”雷歡喜吃了一驚。
不是吧,事態居然這麼嚴重了?
“我不是和你開玩笑,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婁書記接着說道:“新加坡方面已經派出專人來到了雲東,鳳書記親自接待的。具體談了一些什麼內容我就不方便和你說了,但是真的很有可能換人啊。”
雷歡喜雖然和朱國旭現在之間出現了很深的裂痕,但也並不想看到君誠集團會迅速再度陷入到一個困境中去。
“婁書記,換人,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換施工單位,恐怕會面臨很大的風險吧。”
雷歡喜在那沉吟了一下之後說道:“銜接、技術的掌握、臨時接手是否能夠及時開工?等等等等,實在是太多了。”
“何止是這些呢?”
婁書記苦笑了一下:“還有工人們的情緒、社會影響、法律上我們會不會處在被動地位?太多太多了。可是面對這些問題,你知道鳳書記說的是什麼嗎?”
雷歡喜迷茫的搖了搖頭。
鳳書記那天說的是:
“既然現在由君誠集團來施工,工期一拖再拖,毫無底線可言,那麼既然這樣,我們爲什麼不能破釜沉舟,壯士斷腕?讓一個新單位來接手,我們的確會面對很大困難,可是隻要渡過最初的磨合期,我想我們的施工進度反而能夠加快,10月份,水處理工程的二期工程必須按時完工,這點毫無商量餘地。”
“這就是鳳書記的決心。”婁書記的聲音放低了一些:“具體怎麼樣,市裡還在開會進行激烈的討論,今天下午我要參加的會議就是爲了這個問題,君誠集團方面很快也會接到通知了。我今天和你說這事,是希望你能夠有個準備啊。”
我能夠有準備?
我能夠有什麼準備啊。
雷歡喜知道婁書記是一片好心,充分考慮到了自己和朱家的關係。
可是他並不知道:
自己和朱國旭的關係已經逐漸走到了破裂的邊緣了。
可是自己該怎麼說呢?
自己什麼也都說不了。
朱國旭和他的君誠集團已經命懸一線了。
這也許將決定他們的生死。
而且在外界還有一個紅珊瑚資本對他們虎視眈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