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歡喜根本就沒有去管這場談判。
對於他來說好像這次的談判根本就不管他的事情一樣。
這種態度讓聶文楠也覺得非常的奇怪。
按理說,這同樣牽扯到了方寸公司的利益啊。
那些風景區也都被牽扯到了這些談判中。
可是雷歡喜爲什麼會是這樣的態度呢?
聶文楠不是特別的理解。
那個律師董儀北在那滔滔不絕,合同上的每一處條款都解釋的非常清楚。
說老實話,富星宇聽的頭都大了。
那些村幹部同樣也是如此。
太專業了,有些地方根本就聽不懂。
早知道也聘請一位律師來了。
奇怪啊,自己在這方面沒有經驗,可是雷歡喜有啊。
雷歡喜爲什麼也沒有想到律師的這個問題?
朝雷歡喜那裡看了看,發現他正在那裡笑嘻嘻的和聶文楠喝着茶聊着天。
你多少也來管管這裡的事情啊?
“雷總,聶總,法律條文已經和富村長解釋清楚了。”一個多小時後,董儀北走了過來。
“雷總再看一下合同?”聶文楠微笑着說道。
“不用,不用。”雷歡喜大咧咧的揮了一下手。
不用?
聶文楠把厚厚的合同遞到了雷歡喜的面前:“那麼就請雷總和富村長一起簽字吧。”
雷歡喜拿過了合同,又接過了穆國力遞來的筆,眼看着就要在合同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忽然放了下筆:
“都到吃中飯的時間了,先吃飯,先吃飯。”
吃飯?
聶文楠一怔:“吃飯不急,先把合同簽署完畢吧。”
“什麼不急?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的,一到時間就要吃飯,不管天大的事情也都放在一邊。”雷歡喜不容分說的站了起來:
“咱們吃飯去,上次都沒有好好的宴請聶總,這次我做東。”
說完他就和安妮、齊志成一起走了出去。
聶文楠和穆國力面面相覷。
兩個人都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巴掌。
弄巧成拙,弄巧成拙啊。
早知道就按照說好的時間到達了,玩什麼遲到啊。
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段了。
故意遲到很長時間,以表示自己對這次談判其實並不是特別的看重,從而讓對方緊張起來,按照自己的部署去走。
可是這個叫雷歡喜的傢伙根本就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算了,算了,吃飯就吃飯吧。
誰讓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呢?
希望下午的時候不要再出現任何的問題了。
中飯居然是在繆易勝家裡吃的。
而且還專門準備了幾瓶酒。
“雷總,下午還要簽署合同,這酒咱就不要喝了吧?”聶文楠建議道。
“請貴客不喝酒怎麼行?”
說話的居然是齊志成:“喝,一定要喝的,雷總的一番好意要是不接受就是太不給他面子了,我呢,上班時間不能喝酒,就喝點茶陪陪你們吧。”
聶文楠和穆國力、董儀北一點辦法沒有,只能坐了下來。
繆易勝親自給他們面前的碗裡倒滿了酒,一邊倒還一邊說道:
“就是嘛,吃飯怎麼能不喝酒呢?今天你們千里迢迢的跑到咱們祝南鎮來支援建設,必須得好好的宴請宴請你們。”
富星宇是村幹部,現在也不能喝酒。
不過他的心裡卻是非常高興的。
雖然合同暫時還沒有簽下來,可這絕對是個好的開頭。
看看,現在就連繆易勝的態度都轉變了。
就是趕緊把這頓飯吃完就結束了。
“來,聶總、穆助理、董律師,我敬你們。”
雷歡喜舉起了酒碗說道。
幾個人沒奈何,都捧起酒碗喝了一口。
雷歡喜放下酒碗,天南海北的一頓胡吹。
聶文楠這幾個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喝酒上。
可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做什麼都只能人家說了算。
安妮、齊志成、繆易勝這三個人也是興致勃勃,談興甚濃。
喝酒的時間非常的快,可是對於聶文楠這幾個人來說卻是特別的難熬。
一個小時過去了。
雷歡喜他們絲毫沒有結束的意思。
他們居然開始談起了歷史。
而且是從夏朝開始談起的。
聶文楠幾次開口,可都被雷歡喜他們給打斷了。
夏朝談完了,商朝也談完了,他們開始說武王起兵伐紂的故事了。
天啊,天啊。
這幫傢伙在做什麼呢?
當說到周朝的時候,就連富星宇也有些忍不住了:
“雷總,你看我們這頓飯——”
“菜不好?我再去弄幾個。”繆易勝立刻說道。
“啊,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富星宇趕緊說道:“我是說時間。”
“不急,不急。”繆易勝擺了擺手說道:“既然都喝上了,那就肯定要喝個痛快。”
雷歡喜也在一邊接口說道:“富村長,不就是籤個合同嘛,幾分鐘的時間就可以搞定了,咱們繼續聊,聊到哪裡了?”
“正在說周幽王呢。”
“這個周幽王啊——”
繼續聊。
無奈?
無奈有什麼用?
難道這幫傢伙準備把中國的歷史全部說完才結束嗎?
那得說到什麼時候啊?
穆國力裝作在那看手機,悄悄的給近在咫尺的聶文楠發了一條信息:
“怎麼辦?”
“只能耐心的等到他們喝完了。”
聶文楠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反正都已經等了那麼長的時間了,再等一會也無所謂。”
“我怎麼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要自己嚇自己。”
“還是小心一些爲妙。”
聶文楠不再看手機了,擡起頭來,面帶笑容,裝作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在那聽着雷歡喜他們說着中國的歷史。
當他們說到秦始皇即將統一全國的時候,雷歡喜的手機也響起了短信的聲音。
接起來一看,雷歡喜忽然說道:“成了,咱們這頓酒喝了也快三個小時了,結束,結束。”
啊?
這就結束了?
怎麼這麼突然?
“結束,結束。”
安妮、齊志成和繆易勝也同時這麼說道。
幾個人說不喝就不喝,同時站了起來。
聶文楠忽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別看他們剛纔喝酒的時候那麼熱鬧,可是面前酒碗裡的酒連一半都沒有喝掉。
他們可是喝了整整三個多小時啊。
他們的酒量不行?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聶文楠的心裡也冒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也許穆國力的擔心是對的?
可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