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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塔爾知道自己完了,起因就是因爲他念念不忘的皇冠鶴。
現在他終於明白一句話的意思了:
人有愛好並沒有錯,但得分場合和地點。
可是現在才領悟這句話似乎已經太晚了。
他就這麼一聲不響的站在那裡。
鄧思坦一直都在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這個人。
過了一會,他纔開口說道:“很久沒有見了,洛塔爾先生。”
“是的,很久沒有見了,鄧思坦先生。”到了這個地步,洛塔爾居然還表現的非常平靜。
這不奇怪,像洛塔爾這樣的高智商的天才,往往情商都會很低,他們中的很多人,甚至很難理解歡樂和痛苦之間到底有什麼區別。
比如洛塔爾。
從見到鄧思坦的一秒鐘開始,他已經迅速分析了目前的情況。
逃跑?根本沒有可能。
等待營救?同樣沒有可能。
祈求鄧思坦的寬恕?那同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麼等待自己的結果只有一樣了:
死亡!
既然心裡已經清楚只有這麼唯一的一條路了,那還有什麼可以多顧慮的呢?
鄧思坦還是有些沮喪的。
他喜歡看到自己的獵物在自己的面前哀求,像條狗一樣苦苦的哀求。
可是面前的洛塔爾卻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你瞧,我一直都很信任你,洛塔爾先生。”鄧思坦緩緩地說道:“我也一直都堅信你是我最優秀的部下之一,可是,讓我感到悲傷的是,你爲什麼要背叛我呢?”
“我並沒有背叛你,鄧思坦先生。”洛塔爾依舊平靜地說道:“沒錯,我的確向一個女人泄露了一些不該泄露的事情,但是在我跟隨你的那麼漫長的時間裡,我只犯過這麼一次不該犯的錯誤而已,而偏偏就是這次錯誤,卻已經足夠把我置於死地了。
鄧思坦先生,你和我都很明白,你絕對不會允許我繼續活到這個世上的,可是我卻還想活下去,所以我就必須想辦法。只有在這裡,我纔是安全的。可是,我的一點小小的個人愛好卻把所有的一切都毀了,但我不後悔,我已經盡力了。”
鄧思坦再次的感到生氣。
這個卑微的螞蟻,應該像一條真正的狗那樣匍匐在自己的腳下苦苦哀求。
而不是現在的這個態度。
鄧思坦冷冷的注視着他:“你知道我的很多事情,那麼現在請你告訴我,在離開我之後,你還把這些事情都告訴誰了?”
這是鄧思坦必須要弄清楚的事情。
到底還有幾個人知道自己的這個秘密。
洛塔爾在那沉默了一會之後說道:“可以給我一根菸嗎?”
要煙?
鄧思坦反而怔了一下。
洛塔爾從來都不抽菸了。
可是他現在要煙了?這說明了他的內心正在動搖。
在鄧思坦的示意下,一根菸被遞到了洛塔爾的面前。
洛塔爾接過了煙,並沒有立刻抽,揮了揮手謝絕了已經點着的打火機,只是把煙一直在手裡把玩着:
“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因爲我知道這個秘密實在太大了!”
“請不要欺騙我,洛塔爾先生。”鄧思坦並不相信他的話:“你會爲自己留下一條退路的,會的,所以請告訴我實話,你應該知道,現在我對你非常仁慈,但是如果我無法從你的嘴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那麼,很多可怕的事情就會發生在你的身上。”
洛塔爾的身子顫動了一下。
他當然知道鄧思坦說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到底都是一些什麼。
種種非人的折磨都會降臨到他的身上。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隻仿古煤油打火機,劃了一下,然後給自己點着了那根菸。
他用力的抽了幾口,吐出煙霧慢慢地說道:
“我當然知道你的那些可怕的折磨意味着什麼,像我這樣的人,這樣的體質是根本無法忍受的。”
“我保證。”鄧思坦微笑着說道:“我保證你不會死的,你會體味完我所有的折磨,一直到我得到想要的東西爲止。”
“是啊,是啊。”洛塔爾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鄧思坦先生,你知道嗎,我不但在數學方面有着驚人的天賦,而且在化學方面我同樣是個天才。沒辦法,一個天才,總會對相近的事情很快融會貫通的,有的時候,我甚至不需要特別的培訓。”
鄧思坦不知道他爲什麼忽然會冒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話來,但還是耐心的聽着洛塔爾說了下去:
“有一種植物,叫‘米歇歇爾’,這是南美洲那邊的發音,它本身並沒有毒,可是當它的汁液被提取出來,並且加上少量的元素,再與香菸裡的尼古丁混合後,就成爲了一種劇毒。”
香菸?
鄧思坦驟然變色。
“不要動,已經來不及了。”洛塔爾再次用了吸了幾口煙,然後扔掉了菸蒂:“你不奇怪,我一個不抽菸的人,爲什麼會帶着一個打火機嗎?因爲在這個打火機的煤油裡,我已經加入了用‘米歇歇爾’果汁液配製出來的特殊化學物,現在,它已經和尼古丁混合了。
我大概還能夠活5分鐘,而且我可以保證,你來不及把我送到醫院裡,就算送到了醫院裡,也根本沒有針對這種毒藥的特效藥。我很早就準備好了這種化學藥品,因爲我擔心落到你手裡的時候會遭受的那些非人的折磨,可是,你已經不能再折磨我了。”
鄧思坦臉色鐵青。
他是世界上最有權勢的幾個人之一,洛塔爾在他的眼裡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
可是現在他這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卻被一個小人物像耍猴一樣的給耍了。
還有什麼事比這更讓人憤怒的呢?
偏偏鄧思坦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洛塔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權勢無法解決一切的,你也並不是神,你無法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我是很怕死,可是我更加怕落到你的手裡。鄧思坦先生,如果你能夠用更加寬容的手段來對待你的手下,也許就不會出現現在的這一幕了,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太晚了。”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太晚了。
瞪死他和他的部下都親眼的看到:
幾絲鮮血正從洛塔爾的鼻子和眼睛裡緩緩的流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