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庚辰是個特別拘束的人。
尤其是站在自己的老闆面前,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雷歡喜看了一下龍果,生長的相當不錯,按照他的經驗,有些龍果就在最近幾天就可以採摘了。
這就真的很難得了。
種植龍果對於雷歡喜來說絕對不是什麼難事,他有小胖的幫助,這些都他來說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對於申庚辰來說就不一樣了。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付出的努力肯定要比雷歡喜多上許多。但他還是成功了,這點是最讓雷歡喜刮目相看的。
“歡……雷總。”申庚辰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敢叫出“歡喜哥”這三個字:“雷總,我想申請購買一些設備。”
“你說。”雷歡喜立刻打起了精神。
申庚辰遲疑着說出了自己想要購買的設備,都是一些專用設備,而且價錢都不低。
可是我們的歡喜哥卻沒有一分一秒的遲疑:“好,你需要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明天,明天我就讓人去買,購買好後第一時間給你送來。”
申庚辰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批設備總價不菲,他以爲就算雷歡喜同意也不會全部批准,但沒有想到卻那麼容易的就答應了。
雷歡喜過去罵過他,他也知道自己性格里的缺陷,這也讓他不管在雷歡喜或者其他人面前都顯得特別的自卑。
但雷歡喜慷慨的承諾卻一下讓他恢復了不少的信心。
俞淑儀也對申庚辰投來了鼓勵的目光。
“雷,這就是龍果嗎?”博內索特顯然也聽過龍果的名字,在那興致勃勃的觀察了一會才問道。
“是,龍果,已經在包括國內和歐美的許多國家註冊過了。”雷歡喜簡單的再一次介紹了龍果的用途。
“這裡充滿了商機。”皮子接口說道:“一經推出的話很快會引起搶購的,所以我個人建議你必須要慎重的選擇一個有實力的公司進行合作。”
雷歡喜沉默了一下:“這話不止你一個人和我說過,而且我也確定,龍果一旦能夠面世,我會成爲一個大富翁的,但我並不準備從這上面牟利。我會以一個很低的價格。也許只能勉強保本推向市場。”
誰都知道龍果的作用,誰都知道龍果能夠挽救多少患上特殊疾病的孩子。
誰都知道雷歡喜這話裡的用意。
博內索特和皮子默不作聲,雷歡喜還以爲自己說錯什麼話了。
“商人的利益肯定是放在第一位的。”許久後,皮子開口說道:“無論在歐洲還是美國。或者是在你的國家,那些大公司們,永遠都以利益爲優先考慮,他們不會爲了你崇高的理想而不賺錢的和你合作。雷,我相信你很難找到這樣的合作伙伴。”
雷歡喜默默的點了點頭。這也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誰吃飽了撐的會爲了你的遠大而崇高的理想不賺錢的陪你瘋?
沒有,也許一家公司都不會這樣。
“但我想我可以幫助你。”皮子的臉上忽然露出了溫馨的微笑:“我是世界兒童特殊疾病基金會的秘書長,我保證,我會不遺餘力的找到一家並不是純粹以賺錢爲目的的公司與你合作。”
世界兒童特殊疾病基金會的秘書長?
雷歡喜根本就沒有想到。
可是他隨即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謝謝,那我就真的要謝謝你了。美國著名的普羅曼實驗室的研究已經取得了很大的突破,相信在未來的幾個月第一批通過試驗的藥就會進入臨牀實驗階段。拜託了,皮子。”
皮子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是一個理想主義者,雷。”博內索特卻嘆了一口氣:“我很怕和你們這樣的人合作,因爲你們會以自己的好惡標準去判斷一件事,而不是根據市場的實際情況來操作的。許多能夠賺錢的大商機就會被你們這樣輕易的放過。因爲它們不符合你們的做人標準。”
雷歡喜抓了抓腦袋:“難道你不準備幫我了嗎?”
“不。”博內索特也笑了:“讓人遺憾的是,我也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在我的年輕時代,你知道我最大的夢想是什麼嗎?我最大的夢想是當一個詩人。”
雷歡喜瞪大了眼睛。
詩人?詩人是什麼性格?是浪漫,是多愁善感,可是你博內索特是什麼性格?
刻板,刻板得要命,做什麼事都是一絲不苟按部就班的,歡喜哥就沒有見過比這個傢伙更加無聊的人。
就你這性格還去做詩人?
“真的,我真的想當一個詩人。”看到雷歡喜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博內索特有些急了:“要不我現在就念一首我年輕時代寫的詩給你聽。”
雷歡喜真的好奇。他特別想聽聽這個刻板的傢伙能夠寫出什麼樣的詩來?
可是爲什麼皮子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呢?就和別人看到歡喜哥拍電影一樣痛苦的表情?
歡喜哥的內心忽然有了一種隱隱不祥的預感。
博內索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念出了一首自己年輕時代寫的詩歌:
“在泰晤士的河畔,有很多美麗的姑娘,可惜一個都不屬於我。撒切爾夫人啊。首相的位置你準備做到什麼時候?大英帝國的榮耀,爲什麼讓我們僅僅拿過一次世界盃的冠軍?”
什麼啊?你在念什麼啊?
這幾句哪一段都不挨着啊?
可是博內索特根本就沒有在乎別人的想法自顧自的唸了下去:
“我奔跑在荒涼的原野上,看到的是繁華城市裡的燈紅酒綠,所以我就又跑回了繁華的城市。”
歡喜哥抿着嘴,用盡全身的力氣不讓自己笑出來。
“我看到前面有一個大坑,我用力一跳。憨豆先生正在那裡等着我。奧斯卡的頒獎儀式上,普希金和雨果唱出讚美的詩歌。航天飛船終於載着人類漫步在深邃的夜空。”
“停”
歡喜哥忍無可忍,打斷了大詩人博內索特的詩歌朗誦,然後他繼續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不能說的先生,你不當一個詩人真的是太可惜了。”
“真的?”博內索特眼裡放出了熱情的光芒。
“真的,真的。”歡喜哥用力點着頭:
“一個偉大的詩人反正別人也不知道他在寫着一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