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智明擡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蘇晴剛纔的那一巴掌,實屬解氣。
劉智明踉蹌地走到了蘇晴身邊,裝腔作勢說:“晴晴,不用爲了我跟這個男人生氣,不值得。”
蕭卓劍眉一皺,他不知道劉智明對蘇晴做了什麼,蘇晴竟對他偏袒到這種程度,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晴晴……”蕭卓剛想開口,蘇晴卻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夠了!我什麼都不想聽!蕭卓,我要和你離婚!”
說罷,蘇晴挽住了劉智明的手,正想拉着他離開。
望着蘇晴和劉智明這親密的舉動,蕭卓的心彷彿被狠狠撕成了兩半,剎那間,胸腔凝聚了一團熊熊怒火。
驀地,他眼前的一切變得虛幻起來,頓時頭暈目眩。腦海中,莫名其妙地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蕭卓,你妻子爲了一個殺人犯,就如此對你,你能忍得下這口氣?”
“蕭卓,難道你心甘情願地看着你妻子跟着這個男人離開?”
“蕭卓,你就是一隻綠頭龜,一個徹徹底底的懦夫!”
蕭卓思緒不寧,腦海中那道男人的聲音,彷彿操控了他的神智,令他心煩意亂,也激發了他心底的殺氣!
蕭卓雙眼一閉,眉頭緊鎖。下一秒,他猛地睜眼,原本深邃的黑眸竟變成了一雙赤瞳。幾秒之後,眼底的那一抹血光迅速退散,又恢復了正常。
蕭卓緩緩轉過身子,眼底散發出的凌厲之勢恨不得將劉智明碎屍萬段。
然而走在前面的蘇晴和劉智明,根本就沒有發現蕭卓的異樣。蕭卓擡起右手,掌心對準了劉智明的背影,漸漸地,掌心間凝聚了一團紅光。
千鈞一髮之際,蕭卓身形一閃,“嗖——”他快如疾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劉智明身後,狠狠一掌劈在了劉智明的背上。
“啊!”劉智明慘叫一聲,身子受了極強的衝擊力,整個人都彈了出去。與此同時,他身上掉出了一個錦囊。
錦囊迅速一團紅光包裹,緩緩漂浮在空中,“啪!”地一聲,紅光炸裂,錦囊頓時也被炸了個粉碎。
劉智明狼狽地趴在草叢堆裡,他的身體彷彿被車碾壓而過,渾身骨痛欲裂,疼得他快要窒息。
劉智明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他急忙往胸前摸了摸,胸前的辟邪符已經不見了。
是蕭卓毀了他的辟邪符!
“智明!”蘇晴急忙跑到劉智明身邊,吃力地將他扶了起來,
劉智明靠在蘇晴的肩頭,顫抖着手指着蕭卓的方向,斷斷續續罵道:“蕭卓……你……你他嗎的……”
他現在沒了辟邪符護體,周小霞遲早會找上門來。他要回家!
“晴晴……晴晴……送我回家……送我回家……”劉智明攀上了蘇晴的肩膀,哀求着她送自己回家。
蘇晴眼眶一紅,擔憂道:“智明,你受了很嚴重的傷,來,我送你去醫院!”
劉智明連連搖頭:“不……我不去醫院……我要回家……”
蘇晴眼裡只有劉智明,渾然無視了蕭卓的存在。
蕭卓望着草叢裡的兩人,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
他腦袋裡嗡嗡嗡的響,腦海中出現了一些零星的畫面。
沾滿了血的刀,遍地的屍首,一個穿着紅衣長衫的女人,正在屍體堆裡哭泣……
“啊——”剎那間,蕭卓頭痛欲裂,他痛苦地捂着頭,體內氣息紊亂,一股腥甜涌入吼間,“噗——”蕭卓嘔出了一口黑血,身子往後一仰,暈在了地上。
在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恍惚看見,天上的圓月,如血一般的紅……
……
“殺!一個都不能留!”
“求求你,放過我爹!放過我爹!”
“放過?做夢!你們這羣鬼妖,只有死路一條!”
“求求你放了我家人,求你了!嗚嗚嗚……”女人跪在地上,不停地朝着身前的人磕頭,她哭得相當悽慘。
在她身前,站着一個一襲黑衣的男人,男人手上拿着一把沾滿了血的刀,面對女人的求饒,他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譏笑:“就憑你,也配來求我?”
女人面如死灰,她一把奪過了男人手裡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女人哭得雙眼通紅,她哽咽道:“冥王無赦,我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骨肉,如果你不肯放了我的家人,我就帶着我們的孩子,死在你的面前!”
紅衣女子利用男人的孩子作爲籌碼,希望男人能看在他們孩子的面上,對自己的家人網開一面。
只可惜,這一舉動,是她這輩子做的最蠢的事。
冥王無赦嘴角一揚,冷笑道:“威脅我?你不配!”
“嗖!”冥王無赦拂袖一揮,一隻鋒利的飛鏢從他的手裡飛射而出,精準無誤地扎中了女人的脖子。
鮮血如噴泉般噴在了男人的衣飾上。女人杏眼圓瞪,身子往後一摔,躺在了她孃的屍首上。
“想死?本將軍便成全你!”冥王無赦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奄奄一息的女子,望着她那雙充滿了恨意的眸子,冥王無赦渾身的戾氣更重。
他拾起了自己的寶刀,擡手一揮,刀尖狠狠刺向了紅衣女子的小腹。
女人的嘴裡頓時嘔出了一口黑乎乎的血,小腹上不斷涌出的血水染紅了地面。
女人的眼淚早已哭幹,她死死瞪着親手殺了她的男人,咬牙道:“冥王無赦,來世……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女人死不瞑目,眼裡恨意滔天,
冥王無赦似笑非笑地望着紅衣女子,他緩緩從腰間取出了一張定魂咒,拂手一揮,符咒飄在了女人的臉上。
下一刻,符咒散發出了萬丈光芒,將紅衣女子的身體包裹其中。
“小小女妖敢跟本將作對,你,不配有下輩子。”
蕭卓站在一座龐大的府邸前,院子裡,他只看到了一羣打打殺殺的侍衛,和那個手持大刀的男人。
院子裡充滿了殺戮,堆積的屍體越來越多,血水染紅了地面,這一幕,慘絕人寰。
蕭卓想衝上前制止,無奈,他的身體像被禁錮在了原地,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動彈。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清那些人的臉,他的視線緩緩上移,府邸的大門上掛着一面牌匾,牌匾上刻着“柳府”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