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剛剛纔說過你們肯定不會出問題……”
一臉無語地看向前方被五花大綁的紫淵和木溪,我只覺得自己被秒打臉了。
“唔唔唔唔!!”
兩人似乎都被施放了噤聲類的法術,看到我出現在這裡,紫淵頓時眼睛一亮,卻緊接着被身後的女精靈用力一推:“老實點!”
我知道,兩人的實力都不是會被精靈族輕易擒獲的水平,估計他們和我想的是同一件事情,都是打算藉着這種方式來接近精靈女祭司。
紫淵應該想不到這一點,這主意八成是木溪提出來的。
只是……看這兩人現在的這副樣子,估計交涉起來不會太輕鬆。
正當我向着那邊張望的時候,一聲嬌喝傳入了我的耳中。
“異族,女祭司大人正在和你說話呢!別東張西望的!”
“嗯?”
我立刻把視線轉了過來,立刻就看到之前坐在椅子上的女祭司正在向這邊走來。
“異族,我是精靈女祭司希爾芙,現在,告訴我你的名字。”
從她的聲音中,我聽不出喜怒哀樂,因此也無法找出其它適當的話語來回應,便只是同樣淡然道:“貓妖,沙玦。”
“貓妖?”
聽到我這麼說,希爾芙的眼中透漏出一絲異樣的色彩,道:“原來不是這座島上的妖怪嗎?”
“不,我們是從青木山來的。”
我笑了笑,迴應道:“女祭司大人,可有耳聞?”
“別隨便就把精靈族當成什麼閉塞的種族。”
希爾芙淡然道:“我自然知道貓妖,但是,隔了這麼遠,你們來這裡又是做什麼。”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語氣中透漏出質問的色彩。
“女祭司大人,看來你話中有話?”我隱約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反問道。
“別耍花招!”
之前押送我的那名女精靈嬌喝一聲,站在我身邊叱問道:“如實招來,對元素之泉動手腳的人,是不是你們!”
“盧娜,你先別說話。”
儘管立刻阻攔,但是那名女精靈還是把要問的話說了出來。
“是……”遭到了女祭司的阻止,盧娜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言,立刻低下了頭。
“你叫盧娜?挺好聽的名字啊。”我卻是藉着這個機會衝她打趣到,之前一路上被這小丫頭呼來喝去,現在怎麼說也得找回一點來不是?
“再廢話,我就宰了你!”
敢怒不敢言,盧娜咬着牙齒衝我低聲威脅到。
我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淡然一笑,卻讓她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原來如此,元素之泉出了問題嗎?”
希爾芙顯然不想讓外界知道這種事情,然而我卻已經猜到了端倪。
“已經猜到了嗎……”希爾芙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們的人自己說的。”我聳聳肩。
“唉……”
轉過身去,精靈女祭司幽然一嘆,嘆聲中滿是愁緒。
“原來如此,恐怕精靈族此次破天荒地打算競爭熔岩區的統治者地位,也和這有着不小的關係吧?還真是沒想到,傳聞中的元素之泉居然真的存在於幻靈之森下方。”
看着希爾芙,我的大腦飛速運作着,不斷猜測到。
“如果不是你們做的,那麼這種事情和你們無關。”
轉過身來,希爾芙目光銳利地看着我,道:“但是,元素之泉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外露。”
這樣說着,她衝着我身後的精靈族守衛喊道:“守衛,先把這些人帶下去,找地方關起來,以後再說!”
“是!!”衆多守衛立刻應聲,紛紛走上前來,便打算把我們從這大廳帶走。
我頓時心急,如果就這麼被帶下去的話,肯定要耽誤不少時間。更何況,按精靈族悠長的壽命來看,就算她們乾脆忘記了我們的存在,把我們關上一輩子也不奇怪。我可不希望看到等幾百年之後,這些精靈突然想起牢裡還關着三個凡人,然後過來一看時,才發現三具白骨躺在牢裡的這種劇情發生!
乾脆,兵行險招!劍走偏鋒!
“這可行不通!”
大喝一聲,我毫不費力地崩開了身上的麻繩,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瞬間,直接衝上前去,一閃身便出現在希爾芙身後。喚出忘川劍,下一秒,劍鋒已然架在了精靈女祭司白皙的玉頸上!
幾乎是同一時刻,紫淵木溪兩人也一齊崩開繩子,同時擋在了打算衝上前來的守衛面前!
“貓妖,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被我從後面用劍挾持着,希爾芙的聲音有些顫抖,失去了之前的平靜。
經過了剛剛的動作,她臉上一直蒙着的面紗緩緩滑落,看到她的容顏,我不由得一怔。
太年輕了!
眼前的精靈女祭司,看上去不過是人類十七八歲的樣子,儘管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很有女祭司的風範,但是卻無論如何都遮不住應有的稚嫩。
如果說菲雅的女王氣質是渾然天成,經歷了時間的打磨而自然形成的話,希爾芙的領袖氣質就給人一種刻意而爲的違和感。
嘛,當然,精靈族天生長壽,心智從幼年到成熟也需要經歷一段漫長的時間。雖說看上去還很青澀,但是眼前的精靈女祭司多半已經比我還要年長几百歲了。
……
嘛,現在也不是去想這種事情的時候,趁着對峙的時候,我必須抓緊時間和希爾芙交涉。
“沒什麼別的意思。”
我淡然一笑,搖搖頭,道:“只是希望能和女祭司大人交流一些事情,用文明的方法。”
“文明?”
女祭司冷笑一聲:“你管用劍逼迫對方叫作文明?”
“這不是迫不得已嗎?”
我聳聳肩,道:“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我們就要被你打入大牢裡去了。”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麼?”
對我的解釋嗤之以鼻,希爾芙接着問道。
“放心,我們並沒有惡意,這種事情一開始就說過了。”
我用盡可能平和的聲音,清晰地說道:“我們來這裡,是希望能夠幫助精靈族解決你們的問題。”
按目前的狀況來看,精靈族之所以要去爭搶反犬一族手中的地位,和剛剛說過的元素之泉出現的問題脫不了干係,這樣看來,只要幫助她們解決了這問題,那麼反犬一族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吧?
我是這麼考慮的。
“哈?”
然而,聽到我的說法,希爾芙卻是一陣詫異,只見她看着我,一萬個“不信”幾乎要寫在臉上了。
“你當我是白癡嗎?”——她此時臉上的表情就是這麼說的。
“別不信啊……”
我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毛,接着解釋道:“我們當然也不是想要無償幫助你們的,但是我們的目的和你,和精靈族絕對不是衝突的,倒不如說,你們的問題解決後,我們希望的目標自然就會達成了,就是這樣。”
不能透露我們是爲了反犬一族而來的,所以我只能先這樣向她說明。
然而,對方卻依舊是一副冷冷的表情。
“我說啊,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你們這些異族,真的以爲可以肆意戲弄我們嗎?”
回答我的,是女祭司口中帶着寒意的話語。
“不是,我們真的是……”
“一次又一次,無論是母后也好元素之泉也好,你們這些異族,真的以爲可以把我們精靈族隨意地不放在眼裡嗎!”
不知爲什麼,希爾芙的情緒變得激動了起來,完全不再聽我說什麼,而是帶着悲憤交加的情感,開始自說自話。
“搞什麼啊……像這樣子隨心所欲地進入別人的村子裡,像這樣子用劍來肆意逼迫別的種族的族長……你們把精靈族當成是什麼了?沒有尊嚴嗎?!”
“不要以爲我們都是女人,就可以隨便瞧不起我們啊!該死的異族!”
突然大叫一聲,希爾芙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短刀,只見她雙眼緊閉,單手握刀,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當我成爲族羣的拖累時,我可是早就有覺悟了!”
“笨蛋!給我停下!”
我大驚,如果精靈女祭司真的在這裡出了事的話,之後的計劃就全都泡湯了!
將忘川劍向外拋開,我用最快的速度伸出手去,試圖阻止希爾芙的舉動。
“噗!”
刀劍戳穿血肉的聲音,緊接着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啪嗒,啪嗒……”
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地從短刀冰冷的刀刃上滑落,砸在地板上。
希爾芙的胸口的衣襟,被染成了血紅的顏色。
……只是被染上了而已。
……
當希爾芙睜開眼睛時,便看到了滴着鮮血的刀刃,刺穿了一隻算不上多麼厚重的手掌。
“我說你,作爲領導一族的首腦,是不是該更加珍重一點自己?隨隨便便就自殺什麼的,怎麼想也太小兒科了吧?”
忍耐着手上傳來的劇痛,我神情嚴肅地對她說道。
“啊?啊……”
希爾芙卻是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衆多精靈也是怔怔地呆在了原地。
什麼女祭司的派頭,什麼超凡脫俗的氣質,此時都統統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是一個因爲見到別人流血,而變得驚慌的女孩罷了。
“那個,你是不是該先把這玩意鬆開?”
看着發呆的希爾芙,我指了指刺穿我右手手掌的刀刃,如是說道。
“啊?好……”
希爾芙呆呆地點點頭,隨即受了驚一般,迅速送來了握着刀刃的雙手。
“十分感謝。”
我咧咧嘴,隨即握住刀柄,咬緊牙關,一皺眉頭把刀拔了出來。
“噗!”
又是大量血液濺出,流到了地板上。
“對……對不起……”
希爾芙似乎已經處於精神錯亂的狀態,只是連連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