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玉言解開了洞府的禁制,喚出了飛劍,把祝遙拉到自己身邊。
“回臨雲殿嗎?”祝遙順口問道。
玉言回頭看了她一眼,“回雷神殿。”
“啊?可是狗蛋還在臨雲殿,我離他太遠會變回……咦?”祝遙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師父助她成形後,她就一直維持着人形。“怎麼回事?”
玉言摸了摸她的頭頂,“那個女仙。”
“你是說陶曼風?”祝遙睜大眼睛,突然想起自己也被她綁定了,而且人就在空間裡面,“這麼說,以後我不用一直跟狗蛋綁在一塊了?”
“嗯。”
還有這福利,果然那小表砸就是個倒黴的娃啊。
“把狗蛋和蘑菇兩人扔在臨雲殿沒關係嗎?”祝遙有些擔心,“那個闖入雷神殿的人可能還在臨雲殿,要是……”
“他的目標是我們。”玉言皺了皺眉,“那兩人本就是精怪,在臨雲殿修練反正更好。”
“可是蘑菇他……”
“玉遙!”玉言打斷她的話,沉聲道,“他不是王徐之。”
“……”
———————————————————————————————
祝遙給蘑菇發了一個紙鶴,告訴它自己先回森林,就隨着師父準備回雷神殿。這個集市離雷神殿並不是很遠,以師父御劍的速度頂多半個時辰就可以回去。可她們還未離開,就發生了變故。
剛剛御劍而起。突然整個集市一陣晃動,仙修們紛紛御劍而出,剎時間地面開始出現一條條裂痕,寬得似是狹谷一般,深不見底,剛剛還整齊房屋紛紛倒塌。不一會,整個集市都被那條狹谷吞沒了。地面像是生生被切開了一道口子。
“師父,這是……”就連她們在空中都能感覺到那陣晃動。
玉言一手攬過祝遙,直接把她拉到自己身前,“跟着我。”這晃動來得詭異。就連他也事先沒有任何察覺。這些裂痕狹谷又是何人所爲?
空中的仙人越來越多,這集市上大多都是閉關修練的仙修,這會突然的晃動,使得他們不得不強行出關。更有人不慎被仙氣反噬所傷。
“怎麼回事?”
“這地上的狹谷怎麼來的?”
“是妖仙來襲嗎?”
越來越多的人發出疑問。空中亂成一片。突然持續開裂的狹谷中飛出一個人影。他似是受了重傷。連御劍也不穩。
“是臨雲殿堂口的弟子。”有人認出來,連忙上前接應,帶着那人飛出來。卻見他一身的血,手臂已經少了一隻。那樣子看來元神也受了重創。這裡最少都是地仙修爲,這地裂雖然嚇人,但卻也傷不到這些已經成仙之人。大多都只是被自己的仙氣反噬傷到的,像這位受傷這麼重的,卻沒有。
“發生了什麼事?”衆人圍了上去,顯然他遭遇了什麼事。
“天門……天門。”那人連說話都已經不很清楚,一臉驚駭的道,“雷靈界的仙門……崩塌了……”
此話一出口,衆人都倒吸了口涼氣,天門是下界之人飛昇上界必經之路,如果天門毀了,那意味着那方世界的人,再也不能飛昇?
“這怎麼可能?”天門雖稱爲門,但卻也不是有實物的,大家所能看到的也只有一束接引之光而已,那光經久不滅,一道連通一方世界。只有經過飛昇雷劫之人,纔會出現在那光裡。
“是真的!”那個受傷的弟子道,“雷靈界的接引之光,突然消失了。”
衆人沉默了,臉色各異。隱隱都有種要有大事發生的感覺。
“師父,雷靈界是什麼地方?”祝遙回過頭。
卻見玉言臉上的神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沉重,聽到她的話,轉頭看了她一眼才道,“修仙界便是雷靈界。”
“什麼?”祝遙猛的睜大眼睛,“你是說剛剛毀了的,是我們上來那個世界的昇仙之路?”
玉言點頭,似要說什麼,卻突然神色一凜,抱住祝遙御劍閃身離開了剛剛站立的狹谷上空。
只見,那巨大的狹谷之內,突然發出白色的光,直衝向天,而那光一出現,一股重大的壓力撲面而來,瞬間向着仙界的各個角落四散而去。而剛剛停留在天空的一羣人,有的未及時飛離,被那白光吞沒在裡面。
祝遙細一感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師父,是靈壓!”那些光居然是靈氣,金木水火土五行的靈氣,不,還有雷靈,風靈等變異靈氣夾雜在裡面。這怎麼回事?這裡明明是仙界,應該只有仙氣纔是,爲什麼會有靈氣上來,而且這麼濃郁。
那白光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刻鐘,就越來越淡,直至消失。而剛剛在天上沒及時退開的人,也重新露了出來。
“我……我進階了。”突然有人驚聲喊道,卻立馬得到不少人的響應。
“我也進階了,那白光,直接讓我升了兩層。”
“我也是。”
“我也是!”
“剛剛的白光到底是什麼?”
“是呀,居然可以直接提升修爲?”
“到底從哪來的?”
大家面面相覷,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每個被那白光籠罩的人,居然都提升了修爲。
沒有人發現那就是靈氣嗎?
“師父!”
玉言卻朝着她搖搖頭,祝遙這才反應過來,這事並不適合說出來。她能看出那是靈氣,是因爲自己對靈氣近乎變態的親和度。而凡是上升上界的,雷劫早已經洗掉靈根的區別。自然沒人能感應出來那就是靈氣。要是讓大家知道,靈氣仍舊對修爲有影響,而且這麼大,怕是會組團下界的吧。
“主人。”芝麻突然從靈獸袋鑽出來,一臉茫然的看着剛剛冒出白光的狹谷,“剛剛那白光裡,有你的氣息。”
啥意思?
“剛剛那白光裡好像……有你!”
“……”
“這怎麼可能?”祝遙傻了,她明明啥都沒有做。怎麼可能發出那樣的白光。
“真的。”芝麻的耳朵垂了垂,越加的茫然了,“我真的感覺到了。”
“……”
“先回去。”玉言濃眉一緊。直接御劍向着雷神殿的方向而去。他飛得極快。連四周的景物都是成線的虛影。摟着祝遙的手也緊了幾分,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師父?”祝遙不由得有些緊張了起來,隱隱感覺他必是發現了什麼。細想了一下,心底一沉。“那個人發現我們了?”能讓師父這麼緊張的。除了那個闖進雷神殿的人。不可能有其它。
玉言沒有回答,只是把祝遙緩緩壓向自己的胸口,護在身前。貼着她的耳邊輕喃了一句,“有爲師。”
“……”祝遙只能緊抓着他的衣衫,師父說過,那個人的修爲在他之上,要是打起來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努力修行,現在反而成了拖油瓶。“師父,不如……”反正她也不會死。
“胡鬧!”知道她要說什麼,玉言的聲音頓時就冷了下來,隱隱還帶着壓抑的怒氣,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嘆聲道,“聽話。”
“可是……我們能逃得掉嗎?”
玉言沉默了半會,“相信爲師。一定可以……”
“是嗎?”一聲冰冷的聲音響起,玉言突然停了下來。
只見前方不遠處,一道黑色的身影站立在半空中,他腳下沒有劍,更沒有任何的法器。就這麼凌空的站着,他一身的黑衣,雙手背於身後。明明沒有發出威壓,卻似能感覺到那迫人的氣息。
淡淡的掃視了過來,祝遙又感覺到了那股刺骨的寒意,彷彿連心都會被冰凍起來一樣。
“玉言尊上?”他開吐出四個字,語氣中卻不含半點情緒,好似這是完全沒有意義的詞。
玉言沒有回答,只是皺了皺眉,定定的看了對方半晌,她卻能感覺到他從未有過的慎重。
須臾,他緩緩鬆開了身前的祝遙。
“你想幹嘛?”祝遙頓時一陣慌亂,反彈性的緊抓着他的衣領,“你想趕我走?”
“聽話!”他卻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頭。
“臥槽”祝遙幾乎想罵娘,要不要這個時候發揚什麼捨己救人的偉大情操,單挑打不過,咱們可以羣毆,“你想都別想,該走的是你。我死了後還能……”
未得她說完,玉言猝不提防的往她額心一點,祝遙瞬間只覺得全身的仙氣盡散,瞬間變回了一塊玉石。
“我了個擦!”
玉言用力把她往後一拋,沉聲道,“芝麻。”
芝麻從靈獸袋裡一躍而出,一口含住被玉言扔出的祝遙。
“芝麻你放開我!”
芝麻卻像是聽不見她的話一樣,繼續朝着雷神殿的方向飛去,而那黑衣之人,也像是完全看不見她們一樣,站在原地動都沒動。
“芝麻!”你丫的造反啊。什麼時候這麼聽師父的話了。
祝遙心急如焚,卻越來越遠,回頭看去,卻只能看到滿天的雷光中,兩道對峙的身影。
“師父!”
——————————————————————————————
突然,那個一直視她於無物的黑影一動,轉頭看了祝遙離開的方向一眼。
頓時祝遙只覺得一股巨大壓力直衝着她的神識而去,她感覺全身都似要被那壓力撕裂了一般,整個神識都痛得無以附加。就連着玉身上,都開始碎裂開來。
這個壓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