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無風,天欲雨。
曹操坐在御花園仰望沉甸甸的烏雲,心比水涼。
現在七災困國,自感無力迴天了!
兵災、匪患、水災、旱災、火災、蝗災、瘟疫……
曹操覺得可能歷史上沒有哪一個皇帝比自己更倒黴了!
胡人瘋狂進攻,他們必須趁着夏季打進中原,北方實在太冷了,一個冬天過去,牛羊能死去將近三成,人丁也能減少三成,照這樣的減法,不管是匈奴人,還是羌人,還是其他族,都經不起,幾年之後,絕對剩不下幾個……橫豎是個死,不如拼一拼,還有希望………這便是曹操的兵災!
雍州、幷州、豫州大部地方發生了旱災,青州、徐州大部地方發生了水患,這之後緊接着發生了蔓延北方的大蝗災,釀成青黃不接之後,夏糧秋糧大部地方都絕收了!於是,赤貧的農人拿起鋤頭造了反,成羣結隊,縱掠各郡縣,殺富戶,分錢糧……
一時間,燒殺搶掠,到處都是一片地獄景象,災民變成了流竄的賊匪,他們什麼人都敢殺,什麼火都敢放,於是造成幾百裡的大林被點燃,一時間火勢滔天……
到處都都是死人,根本無人掩埋,這樣爆發了瘟疫,好多郡縣人口已經都死絕了……
“天欲亡我……”
曹操盯着頭頂的蒼天說出這句話。
這時候有人來報,荀彧暴病而亡!
曹操頭頂猶如炸響一個悶雷,幾乎要暈過去,過了半晌,終於常常吐出一口氣,喃喃道:“天欲亡我啊!”
曹操盯着頭頂沉重的烏雲,一直看到了深夜!
“曹仁、曹洪、司馬懿、張郃求見……”
有人來報!
曹操站起來,道:“叫進來……”
曹操到達武德殿的時候,曹仁、曹洪、司馬懿、張郃都已經跪地恭候,見禮之後,曹操道:“我要你們辦的事,現在都如何了?一個一個說!”
這幾個都是曹操派出去專門打探消息的!
曹仁跟夏侯惇、賈詡的大軍去了西域,專門帶人蒐集軍糧。
曹洪、張郃、司馬懿負責去身毒打探虛實,扮作商人,跟着王者榮的商隊,也算是探到一些消息……
“稟主公,某調遣所部一直往樓蘭、高昌一線,現在幾乎搬空了各郡官倉!邊城現在已經積累了百萬石糧食,夠十五萬大軍吃一年多了!”曹仁道。
“某負責探明身毒虛實,已經對身毒地方各小國的兵力情況做了詳細的分析,呈報了主公!”曹洪道。
“我看到了,你就說一句,攻伐容易嗎?”
“不難!”曹洪道,“身毒看上去疆域挺大,事實上並不是一個國家,即便是有大國譬如貴霜,也是名義上的,東周列國一樣……現在整個身毒,獨立控制軍隊的,多達四十餘個,最大的只有兩三萬戰卒,最小的只有不到千人戰卒!一一攻破,並不難!即便是他們互爲援軍,也架不住我們的寶刀,現在我們手上的蒸汽動力弩多大三千餘架,若真是運過去,身毒幾無一合之敵!”
“身毒物產如何?”
“稟主公,此地物產頗豐!”說話的是司馬懿,此人是曹操兩年前徵召的年輕謀事,算計深遠,是個能某。
司馬懿道:“某帶着商隊四處貿易,這些國家的事情,事無鉅細都做了調查,也正要給主公呈報一個詳細的文書呢!”司馬懿拿出一個文書,遞給了親衛,呈給了曹操,繼續道:“此地溫潤,降水豐沛,地勢平坦,田畝廣佈,年可三熟,是以無饑饉之憂!身毒人也是聰慧,善冥想,多宗教,教化廣泛,不易控制……”
“無妨!若真是攻得下來,大可殺死或者驅逐那些神神叨叨的和尚道士……呃,也不知那邊叫什麼……反正就是真麼個意思!只留下一些升斗小民,以我們的聖人之道,對其進行教化,過些時日,亦可習得我中華禮儀,此所謂‘中國之’……”
司馬懿心裡冷笑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中國之”!
不過嘴上也不說什麼!
現在要麼王者榮打過來,平了這亂糟糟的北方,要麼那些暴動的亂民真的成事了,打翻了曹操的割據,反正中原是呆不下去了……要是不降王者榮,那只有戰死,或者跑了……
“張郃,你怎麼說?”
“一年來,扶南、身毒等國一直有孫權的消息傳來,他們在擄掠人口,大量擄走婦人、女子,成年男丁倒是擄走的少,據說是孫權給每個過去的漢人都配了十幾個妻妾,鼓勵他們大量生孩子!擄走的成年男丁到了那邊,被鎖起雙腳幹活,直到勞累致死,說是一種權宜之計,十年樹人,十幾年過後,他們就會長成第一批漢人,按照一個人十幾個妻妾來算,過去的十幾萬漢人,大都是男子,那是一下子就要多出百餘萬人的!”
“真有點奇怪,那麼多婦人,他們是如何養活的!?”
“聽扶南身毒那邊的海客遇見孫權戰卒的說,澳洲那邊遍地都是可獵取的動物!
江河湖海魚蝦之類都大的要成精,野果之類更是遍地都是,要填飽肚子是毫不費力的!
到現在他們帶過去的糧食,都只做種子,現在只管開墾田畝,建屋舍,每一個漢人都分了千傾良田,只可惜無人耕種啊……糧食再過兩三年,他們將多的吃不完……
更重要的是那邊沒有比狗大的肉食獸類,牛羊豬狗一類的牲畜都是沒有的,而那邊最多的就是天然的草場,卻十分適宜這牲畜繁殖,尤其是兔子,據說在那邊一年一對一年可繁七窩,有人算了一賬,這地方加入放出去的狐狸、野狗和狼不捕食的話,三年後,一百餘隻兔子繁殖出來的後代就能多達幾十億只,十年後估計他們那邊的人可以頓頓不離肉食了……”
“看樣子這小子跑了,還是沒錯啊,最起碼我堂堂華夏族,在那邊算是開枝散葉了……最近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