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下雪了。
不過……
顧成姝掀起了車簾，看着洋洋灑灑有如鵝毛的大雪，心頭卻驚異的很。
所有的雪花在離地三尺的時候，全都消失了。
倒是她的機關馬和機關馬車的車蓬上，沒一會就落了一層厚厚的雪。
“這裡的情況很特殊啊！”
透過空間大門，柳仙子也甚爲憂慮，“要不然，你把我係到機關馬的脖子處。”那裡能擋雪，“我看着外面，你也別耽擱了，現在是能恢復一點實力，就恢復一點實力。”
光看是沒用的。
“好，聽你的。”
不過顧成姝並沒有把她繫到馬脖子下，“系這裡，我更放心。”
她把住着柳仙子的髮飾，直接繫到了車簾上，“視野也更開闊些。”
柳仙子：“……”
好吧，她就不該老跟那機關馬較上勁。
“對了，”顧成姝又想到了什麼，“我們要不要掛個月光石？”
“不要了吧！”
柳仙子心中微毛，“夜裡的任何一點亮都能傳出好遠的，萬一這裡真有什麼反而有可能會被亮光吸引過來。”
“嗯嗯，那我也不用光。”
顧成姝重新啓動機關馬後，縮回馬車努力冥想。
凌雲一指的修煉，首先在於神魂打坐，雖然識海被禁，無法內視到神魂打坐的樣子，卻不妨礙她的冥想。
馬車還在晃晃悠悠的向前。
顧成姝閉着眼睛，冥想神魂打坐時凌天一指的運行圖，不知不覺間，她都沒有意識到，她的身體也在無意識裡擺出了修煉天地決時的樣子。
丹田被封，天地決無從煉起，可習慣了修煉的身體，還是自然而然的擺出了修煉的架式。
天地決的修煉刻在身體的記憶裡，又曾被她在無意中，搬進了凌雲一指的修煉，當時就曾在神魂中開脈，此時無意的修煉，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有點點幽光匯來。
顧成姝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冥想上，也只是警惕着外面是否有什麼異動。
時間在馬車勻速向前中，不知不覺的溜走。
柳仙子沒有沙漏，如今只算木頭的她現在的注意力，也只在外面有無異動，防着哪裡跳出一條兇獸。
好在一直都沒有。
慢慢的，她盯的都有些累了。
外面的雪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但寒冷卻又好像蔓延到她的髮飾空間裡。
柳仙子不由的想念起團團。
如果它在，往它身上靠靠就暖和了。
可惜……
她在這裡想念團團，團團也在念着他們。
靈氣漩渦散開的軌跡很明顯，可是，他們沒有看到顧成姝。
直到天色大亮，團團和小棗纔在一塊山破地遲遲拿不定主意，“成姝的氣息好像就消失在這一片。”
但是，它又找不到她在哪，“團團，你對這裡也有感應是吧？”
“喵~”
它當然有，但是，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後看看，就塊山坡地，除了有幾塊奇形怪狀的石頭，其他什麼都不見。
可，它就是感覺顧成姝在這一塊兒。
“成姝！柳仙子……”
哪怕柳仙子聽不到，團團也在識海中，努力的呼喚。
按理說成姝的識海已經有了鬆動，如果在這一片，它喊她，她是能聽到的。
可是，人在哪呢？
難不成是它的感覺出錯了？
但感覺如果有錯，爲什麼小棗也認爲她消失在這一片？
“……大家都讓讓！”
一直沒說話的赤火神牛在說話之前，先往後退了退，“讓我好好看看這裡。”
在大家退開的瞬間，它的牛眼裡閃過一道波光，好半晌才散開，“成姝的靈力被禁，她身上有納物佩之類的東西嗎？那些東西，裝有生活用品嗎？”
啊？
團團眨了眨眼睛，在大家都看過來的時候，大力點它的小腦袋。
它喜歡摟吃的，成姝也喜歡。
對修士而言，更方便的明明是儲物戒指，可是，她還是喜歡在每一個納物佩裡都塞點。
從靈石開始，丹藥、法衣、靈酒、符籙，還有塞在乾坤玉盒裡的吃食，從來都沒有斷過。
這一次到磙刀城，她還繫了從天一門買的那條儲物腰帶，打的兇獸大都存在那條儲物腰帶裡，不過，儲物腰帶還配有十個納物空間，防的是進入哪個不能用靈力的地方。
它看到她在磙刀城打包的乾坤食盒，就塞在其中一個納物空間裡。
那個乾坤食盒雖然是低等的，可再低等也有一個月的保鮮保熱功能，真要落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它倒是不必擔心她渴着餓着再冷着。
“噢~，那就沒事了。”
赤火神牛曾在這邊遊蕩過許久，進過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這裡有一點還沒散盡的空間之力，她應該是掉到哪個秘地秘境了。”
無盡荒園這樣的地方最多了。
很多兇獸都有它們獨有的家園。
只是那樣的地方，只因它們的氣息而開，它們祖祖輩輩，子子孫孫住了太久，自自然然的契合了那裡的空間。
修士輕易誤進不了，能進的只能是無主的小境，或者說，被什麼觸動，突然打開的秘境。
這樣的地方，就算有危險，注意點一般都能躲過。
“等等吧，三到九年，正常都會出來。”
無盡荒園的空間之力常有不穩，兇獸住的秘地秘境也好，無主的秘地秘境也好，都不可能撐到十年不打開。
“對顧成姝而言，最危險的應該是昨夜，昨夜既然撐過去了，那就沒有危險了。”
那小丫頭聰明着呢。
“壽王金背因爲常要借壽，在禁神禁靈的手法上，很有些本事。”
神火神牛對那個凡事不敢沾因果的傢伙，還是有些知道的，“算我們相遇的地點，離那個絕地之門頂多還有半天的路程，所以，他給顧成姝下禁的時間，可能不會超過三天。”
這樣啊？
想到顧成姝的識海已經有些鬆動，團團相信了。
看向遊梧。
“那行，前輩！”
遊梧誠懇，“您有這裡到磙刀城的地圖嗎？或者大概的地圖也行，我給她留個凌雲宗的暗記，讓她出來不至於亂闖。”
“有啊！”
赤火神牛突然吐出一枚玉簡，神識衝進去，把它知道的差不多地形，全都記錄下來。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交給遊梧，就若有所感的轉過了頭。
來人沒有半點意外的，恰是鳳瀾和喬雁。
看喬雁灰頭土臉的樣，嗯，就知道她又倒黴了。
……
冰湖上，顧成姝不知道自己冥想了多久，外面的天還暗着，柳仙子也一直沒出聲，但是她冥想不下去了，不僅冷，肚子還在造反，好像餓得特別狠。
“籲~”
按住機關馬的機關，顧成姝把柳仙子從髮飾空間倒出來，帶着進到了車裡。
“柳仙子，你也挺冷的吧！”
“……是啊！”
顧成姝的手心也並不暖和。
不過車裡比車外，倒底好了些。
至少車裡鋪滿了厚毛的被褥。
“回頭你再把我放進去時，幫我裹點皮毛吧！”
雖然是個木頭葫蘆了，可冷就是冷。
柳仙子萬分後悔，好好的時候，沒讓顧成姝請她的煉器師兄煉一個葫蘆套裝。
明明她當初在禁斷山都吃過虧了。
“我記得在哪裡還收有玄陽玉的。”
她沒注意自己之前的坐姿，又在布袋法寶裡翻找起來，“在這，”剛找出來，就把柳仙子放了上去，“怎麼樣？舒服些了嗎？”
“嗯嗯，好多了，這裡真冷啊！”
身下暖乎乎的，柳仙子馬上滿意了，“我好像記得，我曾經給哪位師姐送過不滅火爐。”
她懷念那樣的寶貝，也覺得顧成姝需要那樣的寶貝，“爐子的爐頭有乾坤陣法，一次可以放好多吃食，然後，還可以借用機關之法，把火爐變大變小。”
說到這裡，柳仙子終於又想起了什麼，“對了，我想起來了，我那師姐特別怕冷，不滅火爐就是因爲她特別怕冷，才送的。”
“你們的關係很好吧？”
顧成姝有喬雁師姐，雖然她這次又沒護住她，但是，真的不怪她，“我喬師姐這次肯定又要被師祖和師父罵了。”
“應該……，很好的。”
柳仙子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又有點不得勁，“不過……”
她看着顧成姝拎出一個乾坤食盒，從裡面端出一大盆的燒骨肉，微有羨慕的嘆了一口氣，“成姝，你覺得喬雁怎麼樣？她老是因爲你被長輩責罵，你覺得她會怪上你嗎？”
這？
顧成姝喝口熱乎湯，眨了眨眼，“我沒回去之前，我師姐應該會非常着急，她顧不得被責罵，如果回去的早了……，可能就會想起受我連累，要在暗裡修理我兩下。”
就算對她下不去手，對徐師兄肯定能下得去手的。
“這樣說，我還得在這裡多待些天才行。”
看着除了冷，似乎也沒危險。
如果是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肯定會有些難過，但現在不是有柳仙子嗎？
“柳仙子，你是不是常被自己的師姐坑啊？”要不然，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呢？
柳仙子：“……”是吧？肯定的。
而且坑她的好像不止一個師姐。
“在長輩面前，我覺得吧，有時候你得拿出自己的年齡優勢。”
難得現在有閒，又說到這了，顧成姝就一邊吃自己的，一邊跟柳仙子閒聊。
“……”
柳仙子想了想，感覺不是，“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家長輩更喜歡大的？”
呃~
顧成姝大塊吃肉的動作頓了一下，“那你記得你是老幾嗎？”
“不記得，我就記得師父對我很嚴厲。”
柳仙子略有惆悵，“不過，我掉到了這裡，我師父應該也會很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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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常坑她的那些師姐也被罰一下就好了。
這樣也不枉她受的這番罪。
此時的她完全不記得，對某些人來說，自己纔是那個坑貨。
“你師父是更厲害的仙人嗎？”
“肯定的。”
雖然不記得，但柳仙子還是用肯定的語氣道：“他們這一會，可能也在找我呢。”
“那你……”
顧成姝喝了一口湯，“我教你凌天一指或者天地決如何？你也知道，當初我曾無意中以天地決在神魂中開脈，或許你修了神魂功法，以後再泡紫府丹水什麼的，就更好吸收了呢？”
這？
神魂類功法，都有凝魂、聚魂、壯魂之效，但她這個當仙子的，還沒教顧成姝東西，卻要先反過來被她教嗎？
“行啊！”
外面似乎是沒什麼危險。
就算有兇獸，這麼冷的冰湖，肯定也不樂意來。
至於湖裡的兇獸……
柳仙子看過了，冰太厚，下面的兇獸未必有閒心向上面撲騰。
“不過，你要怎麼教呢？”
她現在是木頭啊！
“我感覺自己的識海又有點鬆動了。”
顧成姝信心滿滿，“我冥想都有進展，你冥想肯定也行。”
這？
似乎很有道理。
那就試試吧！
她是仙人，哪怕神魂沒有像顧成姝這樣開脈，肯定也跟一般的修士不一樣。
很快，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學。
拆骨肉是五階兇獸血鹿烹製，已經吃得差不多的顧成姝此時一身是勁。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無旁騖，在這裡神魂修起開脈過的天地決，好像比外面更加順暢。
哪怕她現在的識海，還沒有完全鬆動。
不知不覺間，天地決教完了。
“成姝……，你先別動。”
柳仙子看着看着，終於覺得哪裡不對了，“你好好感覺一下，是不是有靈氣附來？”
靈氣？
顧成姝一愣，她沒感覺到啊！
以冥想修煉天地決，冥想神魂那個小人兒，也全身都是筋脈，她最大的感觸是腦部的血管異常活躍。
血液在快速流轉，它們每轉一分，腦子就更清明一分。
“你試着分點心神在腦袋周圍。”
這？
顧成姝看着小小的葫蘆，到底幹了。
半晌後，她終於感覺略有不對。
這裡沒有望遠茶氣，可是，似乎有跟茶氣一樣的幽光正在附來，它們暖暖的，附進了腦部血管，最終匯於印堂……
顧成姝想找一找，可是卻沒找到。
它們流入印堂後似乎消失了。
這這？
顧成姝迅速收手。
“是什麼感覺？”
“我……說不好。”
顧成姝揉了揉她的眉心，“這無盡荒園很古怪啊！”
如果神魂沒有被禁，那幽光是好是壞，一眼可見，但現在……
她不敢再試，畢竟這裡的妖，都是兇獸。
神魂這個東西，說脆弱，它是非常脆弱的。
萬一現在不覺，影響的卻是她以後的性情呢？
顧成姝可不想變得跟兇獸那樣。
它們看着強橫，可是，比妖獸的修煉要難多了。
至少妖獸八階的時候，能自然化成人形，擁有人的靈智。
兇獸呢？
九階十階都不行。
據說要到十二階。
“……那你先等等，我來試試。”
柳仙子覺得那什麼幽光，可能是好東西，第一時間冥想起來。
……
六月十七正午，聯盟坊市，又一隊巡查開到了公示牌前。
周圍看到的修士心肝發顫。
從昨夜到現在，他們……
好些人看到了公示牌特留的空白處，正被人寫着什麼，而原先他們看到影像的地方，又一次閃過一道畫面。
嘶~
好多流星月詭啊！
那拖着靈尾，帶着毀滅氣勢的混蛋們，怎麼這麼多？
人羣裡，被符堂修士拉着過來的黃連珠都忍不住的攥緊了拳頭。
截魔臺能守住吧？
“這是前天六月十五的留影！”
看到大家緊張，安幾道開口了，“三十三界兇獸大爆發，出乎我等的意料，截魔臺上，這麼多的流星月詭，也出乎了我等的意料，截魔臺現世至今，攔截無數流星月詭，可是，從來沒有哪一次，像這一次這麼多。
大家可以想像，截魔臺攔不住的後果。
這些天外而來的流星月詭，最低都是八階，它們禍害完西傳界，能放過我們嗎？
肯定不會放過。
哪怕我們守着絕地之門，哪怕我們徹底截斷與西傳界的傳送陣，這些個東西，也能從無盡荒園殺向各界。
它們最終沒有成功，變成一個個精純靈氣團，是因爲六月十五前夜，顧成姝拿着她實驗好的‘十面埋伏’，先在磙刀城前線建功了。”
安幾道長老的聲音變得更大了，“所以，她建議我們把‘十面埋伏’搬到截魔臺。”
留影玉中的畫面，此時正翻轉，所有落下的流星月詭，全都被無形之光趕到了一起。
“大家都知道魔神爲什麼死盯着她？但是，你們不知道，六月十五，顧成姝以十面埋伏，陰殺了魔神的兩個分身。”
話音剛落，又一枚留影玉飛到了天空。
安幾道看了黃連珠一眼。
黃連珠知機，手心一動，也摸出了一枚留影玉，現場留影。
她要把這枚留影玉送到西傳界，送到魔神手上。
讓所有人，所有月詭都看看。
雖然魔神會死不承認，可是，不管有沒有腦子的，都會對現下的形勢多想想。
士氣是個很奇怪的東西。
強起來的時候，與運相結，弱起來……，又與黴相結。
……
西傳界，幽冥骨城。
魔神度過了揪心的六月十五，又度過了煩心的六月十六，終於從一些渠道，收到了肖御在三十三界各坊市的動作。
好傢伙，它還以爲他要先放分身被殺的畫面呢，沒想到啊！
它手上轉着幾枚留影玉，感覺自己的心情應該很好的，可是事實上，真的一點也不好。
這種落自家威風的事，肖御怎麼會自曝出來？
現在自曝是因爲他覺得，他們已經站在了必勝之局吧？
如果這樣，他是不是要對它的幽冥骨城出手了？
不不不！
魔神還在轉着手中的留影玉。
骨城深淵中的數百族人，可不是吃素的。
就算肖御有這個決斷，也不會有多少化神配合。
截魔臺，他們是沒辦法。不守，不僅西傳界是死路一條，三十三界也是死路一條。
但是強攻幽冥骨城，那就不一樣了。
誰能保證自己能活到最後？
它的萬沉瀑布還在流着呢。
誰敢來？
肖御捨得把他的大好性命，拿來賭嗎？
捨得拿三十三界剛剛擡頭的大運，跟它賭嗎？
他不敢的。
那現在這樣放出來……
魔神盯着手上的留影玉，突然明白過來。
肖御此人極具個人魅力，當盟主，從來都是走一步，看十步。
他在爲三十三界的大運造勢。
六月十五它們的那場大敗，他又如何不會留影？
他留了。
他就要放出來了。
他要給天下人看到翻轉。
他在凝三十三界的人心。
對對對，就是這樣。
果然，是個……好對手啊！
魔神想要磨牙。
“報！”
報信的大月詭急急衝來，不過，在三丈外就死死的頓住了，“黃連珠又有留影玉送回了。”
魔神：“……”
真他孃的……
它好想罵人。
赤天死了，分身再也無法弄出來了。
這些個混蛋，現在都躲着它。
魔神沒廢話，一把吸過那枚留影玉，“滾！”
如果是好消息，再通報回去，如果是不好的，它還得先想轍。
留影玉點開，魔神單獨在霧結界裡觀看。
好半晌後，外圍的大月詭們，沒聽到魔神大人的怒吼，心中都放鬆了些。
真是不敢太靠近魔神大人了。
命——只有一條啊！
它們可都沒有分身。
“啊啊啊，顧成姝，我饒不了你。”
剛剛讓它們放心的霧結界一陣翻涌，魔神滿面猙獰的樣子，又現在它們面前。
“六月十五截魔臺大敗，是顧成姝參悟了十面埋伏。”
雖然黃連珠早就給過提醒，可是，它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顧成姝先參悟十面埋伏，還是她先提議放到截魔臺。
臭丫頭，這是生來克它的吧？
不不不，是來克它們一族的。
“通傳下去，不惜一切，截殺於她，所有跟她關係近的凌雲宗修士，見一個殺一個。”
它要被氣瘋了。
再不把那個臭丫頭殺了，此生都不會安樂。
不不不，可能還會有更大的滅頂之災，由她帶來。
魔神深知，每個世界在湮滅之前，天道都會有一定的自救，那顧成姝……
新仇加舊恨，它如何放過？怎麼能放過？
“只要殺了她，本魔神親賜一個化神境的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