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祝權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魔王大人現在的關注點不在湯良身上,所以一時沒注意,但是,它得注意啊!
天壽泉那麼有名的地方,駐紮的肯定是它們的大隊,湯良卻在那樣的地方被殺……
祝權心慌的很。
關巽、武嵬兩位魔王隕落,仲己大人都被人族重傷,這其中還死了好多好多有無限未來的仙級大隊長,那……殺湯良的修士會順藤摸瓜,找到它們這裡嗎?
這就跟它們四處找人族修士喝血吃肉一樣,它們在人族修士那裡也是寶呢。
沒本事的修士會躲着它們,可是有本事的人族修士一定會四處尋找它們,把它們變成精純靈氣團,變成仙晶。
“大人怎麼說?”
幾個跟它一樣依附太桀的大隊長全都聚了過來。
它們一直以爲,秘界會是大家橫行的世界,所有競爭都只在它們內部。
事實上除了最開始的幾天,人族修士敢明着跟它們動刀動劍,後來,它們的隊伍大了,大多數的人族修士都是望風而逃。難得遇到幾個硬茬子,它們也能仗着人數上的優勢,全面碾壓。
它們就是橫行在秘界。
可誰能想到,在它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更厲害的修士,在大範圍的殺它們的人?
三位魔王,兩死一重傷。它們不是同一天死,也不在同一個地方。還有春吾、榮業它們……
那都是大家曾經仰望的存在啊!
不知道的時候,它們無所畏懼,知道了……,總是不安,總感覺哪天它們也會遇到。
當它們遇到的時候,是不是也會重蹈覆轍?是不是也會全軍覆沒?
肯定是全軍覆沒。
要不然,肯定有逃出生天的族人向它們這邊跑,稟告它們。哪裡用族裡大人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動用禁術,從外面通知、告誡?
現在湯良用它的死,明明白白的告訴它們,那個可殺魔王的修士就在千翼沼澤,它們真的什麼都不幹嗎?
“……大人的心神還被深坑吸引着。”
祝權也很無奈,“等一等,等一等我再去報一次吧!”
天壽泉那裡也不知道是誰佔了,有逃出生天的嗎?
“只怕等魔王大人反應過來,我們做什麼都遲了。”
大隊長高印道:“我們離千翼沼澤還有萬多裡呢,就算想要派人過去查看情況,都要好長時間。”
它們必須知道祝權利用秘術,在湯良那裡看到的劍龍由誰御使。
只有知道了,才能更好的防範,才能反過來挖坑,把他(她)活活埋了。
“不能等了。”
高印長吐一口濁氣,“你不好再去大人那裡了,我去。”
深坑有什麼好看的?
哪怕它有天大的機緣,都沒千翼沼澤那裡重要。
所以,還在心煩的太桀就又看到了高印。
“大人!”
高印拱手,“千翼沼澤有天壽魚,那裡肯定有我們的大隊。”它是這樣說的,“可是湯良卻在那裡被修士殺了。”
嗯?
太桀的腦子終於回來了點,神情凝重的看向它。
“如果不是我傳送到這裡的時候,離千翼沼澤太遠,我都想到千翼沼澤去看看,撈上一兩條魚。”
高印道:“大人,族裡如我這樣的仙級隊長,肯定不在少數,傳送在千翼沼澤周邊的族人,肯定都會往那裡靠攏,可是湯良卻在那裡被人殺了。”
它長吐一口濁氣,“那個出手的修士,也許正是族裡讓我們萬般小心的修士。”
秘界是很大,但百年禁制對現在的它們而言真是太長了。
它們的隊伍這麼大,等於是站在明地裡。
而對方有多少人,慣常的手段是什麼?它們完全不知道。
也就是說,人家是站在暗地裡。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如果我們要查,就得儘快了。”
高印的聲音略急,“畢竟我們離得有些遠。”
“……”
太桀揉了揉眉心,“你們想查?”
“是!”
高印點頭,“那人在我們這裡吃了甜頭,肯定要四處獵殺我們。”
完全靠運氣的去躲百年,太不現實,它也無法接受。它都無法接受的事,這位魔王大人肯定更無法接受了。
那……大家必將在前面的百年撞上。
“大人,派幾個速度快的,能逃的先去看看,千翼沼澤如果還有我們的人當然更好,若千翼沼澤已經沒有我們的人……,那我們就要做好應對的準備了。”
它不想死。
它的未來也不可限量呢。
尤其在春吾、榮業它們都死了以後。
沒有那些更爲耀眼的,族裡的資源,肯定會往它們這些二等的傾斜更多。
族裡沒有選擇了。
高印的心還是很大的,“我們得給關巽大人,武嵬大人和春吾它們報仇啊!”
“那行,你們幾個商量,趕緊派一個速度快,善隱藏的小隊去千翼沼澤。”
太桀當機立斷,把這事定了下來。
……
在千翼沼澤,又忙了幾天,撈了不少天壽魚的顧成姝和婁曉,終於放棄這個美好的地方,趕往妖風林。
“這個天地人三才鏡光陣,你感覺你們能布得出來嗎?”
“……能吧!”
顧成姝站在她的遁光上,“就算缺一二材料,在秘界找找,肯定也能找到。”
“那……你能聯繫到你們的肖盟主嗎?”
“能!”
顧成姝點頭,“我知道他肯定會到天星火山。”
“……天星火山?”
婁曉在腦海裡調集天星火山的資料,然後恍然大悟道:“那確實是個好地方,一般的月詭不會到那裡。”
能到那裡的月詭,目標都是至幽果。
毀了至幽果,或者採了煉成大家需要的棲神丹,那就……
婁曉一下子興奮起來,“你們的肖盟主很厲害啊,太會選地方了。”
一舉三得啊!
即阻止了某些大月詭的強大進程,又可借天星山火的至陽至烈之力,在那裡建下可保一時平安的堡壘,還可以用至幽果煉製棲神丹,助大家衝擊天仙。
“天星火山對我們而言,還有一個優勢。”
“噢?是……”
婁曉一下子想到了,“是加料天雷子?”
小丫頭曾經給過他們一枚加料天雷子研究。
不過,那個東西,不在分嶺山了。
她也不知道具體的威力。
“是!”
顧成姝點頭,“前輩,回妖風林採了果,我想提前往天星火山走一趟,把天地人三才鏡光陣送過去。”
“去!”
婁曉當然支持,“你放心,我不是紙糊的。”
“我用風蘊果趕路。”
啊?
婁曉下意識的心疼了一下下。
但是反對的話,她也說不出口。
她真的不能死在前面的百年。
雖然不是紙糊的,但站在成姝的立場……,只要她在外面一天,她就得看着點她的安全。
“我進妖風林修煉,應該會很好。”
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來的時候,我跟我師兄保證過,如果你不放心,而風蘊果又有很多,我也可以借它重回分嶺山。”
“前輩,您有風蘊果了呀!”
顧成姝眨了一下眼睛,“平常的時候,含一粒放在嘴巴封着,感覺危險一口咬破,當場遠揚三千里呢。”
有風蘊果在,安全方面,她其實沒那麼多擔心的。
要不然,也沒膽子喊她出來啊!
金仙級的大能仙人,是三十三界多少人的保障?她自己殺了好些仙級月詭,當然知道這前面的百年,對現在的婁曉而言有多危險。
“所以安全方面……”
“哈哈,我忘了。”
她被師兄帶到溝裡了。
聽了顧成姝的主意,婁曉整個人都明媚起來,“你的辦法很好,我就含一粒放在嘴巴封着。”
所以,只要她動作快點,就絕不會在前面的百年隕落了。
哇哈哈~
“成姝,你真是個機靈鬼。”
可憐,她的腦子都被師兄囉嗦沒了。
“哈哈,我也覺得我挺機靈的。”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婁曉順便還跟她講一些修煉心得,終於在風蘊果要成熟的前一天趕了回去。
“前輩!這就是我們箍敵的九方機樞陣。”
顧成姝帶着婁曉佈陣,“回頭我到肖盟主那裡看看,能不能給你們也勻出一個。”
“……好!”
婁曉並不是很懂陣,但是,千翼沼澤那處翼島的打鬥痕跡,她特別去看了一會,深覺厲害。
“這面前的百年,肯定是我們用它,後面的百年……,可能連我的都要轉交您了。”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哪怕晉階成仙了,想要以自己的力量,對付金仙級的大月詭,顧成姝也感覺不現實,“我們除了天星火山,還會主動結交天休山的石頭人。”
“我會跟大家說的。”
百年禁制一破,他們先護這兩個地方。
婁曉幫忙往陣眼裡填精純靈氣團,估算它的能量,“但大陣是你們的,後面的百年……,你們主陣,我們殺敵。”
勻上一個兩個可以,若把顧成姝手上的都奪了,萬一小丫頭遇上什麼危險……
“在主陣上,你們肯定比我們有經驗。”
大家一起合作,纔是最好的。
“好啊!”
最後一杆陣旗插下,顧成姝拍拍小團團,“團團,差不多到時間了,你看着陣盤啊!”
柳仙子好像又睡着了。
不過,就算她沒睡着,顧成姝也沒打算在婁曉面前暴露她。
所以,只能是團團看着陣盤了。
“喵~”
團團坐到了主陣盤前。
婁曉的目光甚爲驚異。
其實仔細看的話,她的眼中還有種特別的複雜。
雷精靈!
“前輩,走吧!”
顧成姝看出團團不想跟婁曉對眼,“採了果我們還要到陰陽圓盤那裡看看呢。”
“……”婁曉心頭一懍,迅速收回目光,“走吧!”
她按住了打探的心思。
當年的很多事,就不是她現在能打探的。
不過,這一次是婁曉帶着顧成姝往妖風林進了。
身爲風靈脩士,她進妖風林簡直如魚得水。
撐出的護罩在呼嘯而來的風中,堅挺異常,顧成姝感覺這裡的風靈,還在加持她的風系護罩。
她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前輩,回頭您吃一枚風蘊果,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風之法則嗎?”
婁曉笑,“我其實摸到了不少,你要不提讓我到這裡來,我也會在百年後,以最快的速度往這裡走一趟的。”
“那幸好我現在就讓您來了。”
顧成姝帶着她走向一個石柱的背風處,果然,風蘊果已經在等着她們了,“前輩,我一直都是整棵樹一起採的,您看,回頭能不能讓我們的丹師研究一下?”
“當然!”
婁曉看她迅速從根部截斷風蘊果樹,把它整個的塞進玉盒,忍不住好奇,也跟着蹲下看看土裡的根。
好傢伙,不過十息,原本還有生命的樹根就在她眼面前腐朽化土。
“不愧是天材地寶。”
凡是這樣的靈草靈木,每一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沒想到,顧成姝還能利用這裡的秘密,提高它的數量。
一時之間,婁曉更好奇那陰陽圓盤了。
兩個人迅速往前,一株又一株的風蘊果樹被顧成姝收進了乾坤玉盒,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她也發現長樹地方的不同。
婁曉沒有細究。
顧成姝已經儘可能的把她能給的都給了。
就算略有隱瞞,也一定有她的苦衷。
時間在她們往前採樹時,一點點的過去,石林深處,緩緩轉動的陰陽圓盤好像又感應到某一不同,終於又轉快了些。
陰魚陽魚划動的尾巴帶了一種說不得的急切。
終於又來了。
這一次,她能進來嗎?
她知道它們在等她嗎?
呼嘯而過的風好像都感染了它們的情緒,婁曉透過風罩,第一時間感應到了。
她的眉頭忍不住蹙了蹙,傳音道:“成姝,你第一次進的時候,對陰陽圓盤有感應嗎?”
“沒!”
顧成姝搖頭,“第一次,已經過了可以採果的時間,我就是好奇往裡面多走了走。後來,它不讓我走,沒辦法下我纔想起來賄賂的。”
婁曉:“……”
她也是服她了。
捕魚要賄賂,採果也要賄賂……
這世上大概就沒人像她這樣了。
“那我們快點吧,這一次,我們試着不賄賂,看看它願不願意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