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雨芝緊緊跟在陳林身後。
見集市裡人潮擁擠，陳林猶豫了一下，便對她道：“這裡的人太多，你抓着我衣服，別走丟了。”
“好。”
顏雨芝連忙伸手抓着他的衣角，心裡升起濃濃的幸福感，她問道：“陳林，你來這裡是想買翡翠嗎？”
陳林笑道：“先看看，不一定會買。”
顏雨芝哦了一聲。
正在這時，不遠處聚集的一堆人中傳出一陣陣驚呼聲，還有人大叫道：“我的天，是冰種！這一刀下去至少升值十倍啊！”
“喲……切出好東西了？”
周老眼睛一亮，連忙對陳林道：“老弟，我們過去看看。”
“行。”
陳林沒有意見，他也想看看這傳說中的賭石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這羣人聚集在一家翡翠商店的大門口，門外的空地上堆積着近百個大大小小的石頭，有些表面光滑，有的凹凸不平，有的石頭已經裂開，現出綠色的內壁，但這種石頭的價格非常昂貴。
擠進人羣后，周老對陳林道：“賭石，賭的是財力、智慧、膽量和眼力。這四個條件缺少一個，就最好不要沾上這一行當。一刀富，九刀窮……十賭九輸，可不是嚇唬人的話！”
陳林好奇的問道：“老哥，怎麼鑑別哪塊石頭裡面有翡翠？”
周老笑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可以做到一點！哪怕是緬甸的那位石王也做不到。還是那句話，財力、智慧、膽量和眼力，具備這四要素，再慢慢積累經驗。”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哪塊原石裡面藏有翡翠，但還是可以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和賭石方面的知識來提高切出翡翠的成功率。”
“就比如說那塊石頭！”
周老指着距離陳林最近的一塊人頭大小的原石。
“那是一塊黑烏沙石，八成是來自緬甸的帕敢，皮黑似漆，皮下有霧，顢上還有松花……這些因素相加，就表明這塊黑烏沙石裡面多半藏有翡翠，但水種就難以判斷出來。”
顏雨芝吸氣道：“好貴啊！一塊石頭就要三十萬！”
旁邊一箇中年胖男人笑道：“妹子，話可不能這麼說！貴是貴了點，但如果能切出冰種翡翠，甚至是玻璃種…三百萬都有人搶着買。”
“瞧見沒？”
中年胖男人指着一個捧着盡乎透明色翡翠的青年說道：“那位今天走了大運，三萬塊切出一塊冰種，價格已經攀升到八十萬了，他都沒有賣。”
“那不是翻了近三十倍？”
顏雨芝吐了吐舌頭，着實被嚇住了。
中年胖男人眼珠子一轉，笑呵呵的說道：“妹子，哥看你投緣，有看上哪塊石頭沒？看上了只管拿，哥掏錢！”
顏雨芝一聽，頓時臉色微變，不再理會中年胖男人，緊緊拽着陳林的衣服。
陳林扭過頭，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大叔，有事？”
“呃……”
中年胖男人訕訕一笑，自知討了個沒趣，而且陳林眼中的冷意也讓他莫名的感覺身體發寒，嚇得縮了縮腦袋，退出人羣消失不見。
……
陳林見一旁的周老久不出聲，便道：“老哥，沒有看上的？”
周老搖頭道：“你老哥我掏了幾年學費，就學了點皮毛，輕易不敢動啊！”
陳林哦了一聲，看着不遠處堆在地上的原石，眼中隱隱閃過金光。不久後，他表情一愣，突然說道：“老哥，你看那塊石頭怎麼樣？”
“哪塊？”
周老順着陳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搖頭道：“不行不行，那塊原石的皮面松花點點，幾乎不可見，反而全是癬，要不得要不得。”
陳林疑惑道：“老哥，松花和癬是什麼？”
周老指着旁邊一塊綠意點點的原石，解釋道：“那塊原石上的綠色物質就是松花，有松花，代表出翡翠的機率就高。你看你說的那塊原石，皮面佈滿黑色物質，那就是癬！癬會對裡面的翡翠造成侵害，所以遇到這種癬多的原石，最好不要去碰，得不償失。”
這時候，周老突然眼睛冒光。
對陳林小聲道：“剛剛我說的那塊原石，松花帶枯，場口也好！賭石界有句行話，有枯就有色，可賭性強！裡面八成有翡翠，而且只要出翡，品質就肯定不會錯！”
陳林笑道：“老哥，淡定！”
周老牙齒一咬，急道：“淡定不了！這地方的內行人多，保不準也會發現。老弟，你要不要出手，不然老哥就開第一刀了！”
陳林眼中閃過一道金光，盯着那塊原石看了很久，最後遲疑道：“老哥，要不還是算了吧？”
“不行不行，第一次遇到成色這麼好的原石，不賭不行！”周老很堅持，完全被那松花帶枯的表象給吸引住了。
見周老的模樣，陳林也就不再多說。
反正二十來萬的東西，對周老來說應該不算什麼。
周老確定陳林不出手，便急吼吼的跑過去，把那塊原石抱起來：“老闆，這塊石頭我要了，收錢！”
一張卡拍在翡翠店老闆的面前。
先買後解，這是賭石界的規矩。
畢竟如果解不出翡翠，或者賭垮了，顧客一‘激動’死了，賣原石的老闆找誰說理去？而且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付過錢，周老把原石放到解石機上，讓負責解石的小夥子幫忙解石。
顏雨芝小聲問道：“陳林，那塊石頭真的可以切出翡翠嗎？”
她感覺從石頭裡面切出翡翠這種現象很奇特。
陳林轉過頭的一瞬間，被顏雨芝近在咫尺的美顏給震了一下，他稍稍拉開一點距離，說道：“賭石這行業我不懂，不過看老哥這麼有把握，應該可以解出翡翠！”
頓了頓，陳林又道：“待會兒我送你一個禮物。”
顏雨芝不免有些激動，道：“什麼禮物？”
陳林指着他‘看上’的那塊原石。
“就那塊癬多的！”
“嗯！”
儘管從周老的話語裡顏雨芝已經聽出那塊原石几乎不可能解出翡翠，但她仍然很開心，因爲是陳林送的。
這邊，負責解石的小夥子在周老的‘監督’下，在原石上切出一個口子。
全場哀嘆！
“居然沒出綠？再切！切大一點！”周老急道。
小夥子點點頭，又是一刀下去。
這一刀，幾乎是從原石三分之一的位置切下，如果再不出綠，這塊原石基本上就徹底垮了。
一分多鐘後，原石被切開，小夥子往上面灑了點水，把切面清洗乾淨。
頓時有人驚呼道：“綠了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