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鑄劍
“感覺怎麼樣了。”
看着顧清歡稍微恢復了一些，江北然開口問道。
“回稟師兄，沒有任何不適感。”顧清歡說完擡起了右臂，“但我仍能感覺到那股靈氣在我體內流動。”
“能控制嗎。”
“請容我一試。”顧清歡說完便運起了真元天罡決。
片刻後，顧清歡睜開眼道：“沒問題，我可以控制這股玄氣。”
思考片刻，江北然又問道：“所有靈氣都變成玄氣了嗎？”
“是的。”顧清歡點點頭，“雖然感覺有些不同，但它們的確都已經變成了玄氣。”
“你試着再將它化作靈氣放出來吧。”
“是。”
應了一聲，顧清歡再次運起真元天罡決，將體內那股強橫無比的玄氣重新轉換回靈氣釋放了出來，過程要比他想象中的簡單許多。
看着被顧清歡釋放出來的【帝靈氣】再次凝結成一團紫雲，江北然確定讓他來爲【剎絕】灌注【帝靈氣】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至於【帝靈氣】本身……江北然打算再讓顧清歡去自我結界試試，看看能不能用之前“永動機”的辦法讓整個自我結界都充滿帝靈氣。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眼前的問題還是要將這把【剎絕】先鑄出來。
如今主材料和【帝靈氣】都已準備完畢，剩下的就是鑄造環節了。
江北然在煉器方面自然也是大師級別，但這把【剎絕】所要使用到的材料明顯都太高端了，甚至超越了珍奇譜上排行前列的寶物。
這種級別的寶材江北然連得都沒得到過，就更別說鍛造了。
所以能不能一次成功他也沒有信心，但如果不能一次成功的話，他可沒材料進行第二次。
再次拿起【剎絕】的鍛造書，江北然仔細翻閱過後決定還是直接鍛造。
因爲對於煉器師來說，創造一把全新的武器纔是最難的。
從材料的選擇到設計，從打造的方法到寶物鑲嵌……
想要讓一把絕世神兵現世，那是需要絕對的才華和難以預估的心血。
但【剎絕】是一把已經被創造出來的神兵，簡單來說就是它的一切都已經被設計完善了，就記在鍛造書中。
如此一來難度就大大降低了，江北然需要做的就是依樣畫葫蘆，將鍛造書上所描述的操作完美做出來就行。
比起自己創造一把全新的神兵來，按照圖紙來打造一把神兵絕不算什麼難事。
“抱歉，王大哥……我是不是休息太久了。”
這時厲伏城突然從飛府中走出來說道。
看了眼厲伏城依舊有些虛弱的樣子，江北然說道：“再回去休息會兒。”
“可……”
“接下來的我們要面對的事情只會更難，我需要你現在好好養精蓄銳，做足準備。”
“是！”厲伏城答應一聲，又被施鳳蘭送回了飛府之中。
度過這段小插曲，江北然重新看向顧清歡說道：“跟我來。”
“是。”
帶着顧清歡來到鍛造臺邊，江北然拿起琉璃錠捶打了兩下，再反覆確定了它的強度後，江北然開始了鍛造。
燒火、加熱、摺疊鍛打，夾鋼……
一系列熟練的操作後，劍身已經慢慢成型，接下來就是十分關鍵的一步，鍛造出刃口。
這一步需要的不僅是捶打，更是要感受出材料最佳的受力方向。
在江北然的指引下，顧清歡現在除了修煉真元天罡決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煉器。
幾年下來，他也覺得自己在煉器這方面也算是略有小成。
但在見到師兄鍛造的手法後，他知道自己還是差遠了，這每一錘看似簡單粗暴，其實滿滿的都是細節。
師兄的每一錘可以說都是精準無比，而且是又快又準，讓顧清歡甚至都覺得有些目不暇接。
反覆捶打出刃口後，江北然開始接下來的步驟。
冷卻，修整厚度，將劍胚再次加熱，撒上玄羽粉，再用驚虹靈泉淬火。
因爲已經將鍛造書上的步驟牢記於心，所以江北然的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將【剎絕】的劍身打造了出來。
尋常法寶到這一步也就到尾聲了，剩下的就是開刃和裝上劍柄。
但【剎絕】明顯不是尋常法寶，到劍身完成這一步僅僅只是完成了一半而已。
接下來江北然需要將鍛造書上的一個陣法刻上劍身。
而這，纔是琉璃錠的精華所在。
按照鍛造書中描寫，琉璃錠的作用就是將陣法的效果成倍放大，至於究竟能放大多少，就全看持劍者的本事。
簡單來說就是在劍身上刻印什麼陣法，它就會發揮出什麼作用。
比如在上面刻上一個偵查類陣法，它就能夠感知周圍的一切，如果刻上防禦型陣法，它就能夠護你周全。
妥妥的陣法效果放大器。
之前作爲斬日琉的形態時，它之所以能夠屏蔽陽光，就是因爲上面被刻上了黑暗的環境類陣法。
不過……江北然並不認識鍛造書上的這個陣法。
雖然他能夠按照書上所詳細描述的佈局法將陣法刻上劍身，但究竟會發揮出來什麼樣的效果他也不知道，甚至連個猜的方向都沒有，
這陣法從佈局到陣眼都太偏門了，甚至有點邪門。
江北然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會不會打造一把邪劍出來。
‘邪就邪吧，能用就行。’
抱着這個想法，江北然開始往劍身上刻印陣法。
一旁的顧清歡雖然看不懂陣法，卻依舊看的異常認真，他其實早就對陣法這門玄妙的技藝產生了興趣，只是平日裡太忙，而且還要兼顧修煉與煉器，實在是分不出心神給更爲複雜的陣法了。
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像師兄這般有一顆玲瓏心，什麼都會，還什麼都精的。
想到這，顧清歡就對師兄更爲佩服了。
實乃當世神人也！
……
一個時辰後，江北然成功將陣法刻印在了劍身上，這一步意外的消耗了他不少心力。
一來是他對這個陣法並不熟，二來是在琉璃錠上刻下陣法並沒有他想象中這麼輕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對劍體本身造成傷害。
但不管多麻煩，總算是大功告成。
將劍身放到一邊，江北然接下來要打造的是劍柄。
在大多數人眼裡，劍柄並不是那麼重要，甚至把它當做一個裝飾品。
但在真正的煉器大師手中，劍柄也是整把劍中非常重要的一環，它的好壞將直接決定持劍者能夠發揮出幾分劍身的力量。
【剎絕】的劍柄就更是頂級待遇了。
地藏真晶和兩儀密羽都是爲了它而準備。
地藏真晶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劍身上的法陣絕不會失效，上了一道誰來也別想開的鎖。
至於兩儀密羽，江北然還不清楚它在【剎絕】上發揮的是什麼作用，只是按照鍛造書上所說的將它鑲嵌於劍顎處。
至此，整把【剎絕】的兩個部分都大功告成，成功將它們組裝到一起後，就只剩下了最後一步。
灌注【帝靈氣】。
將打造好的【剎絕】放於鑄造臺上，江北然看向顧清歡道：“將你剛纔吸收的靈氣灌注進去，我說停，你就停。”
顧清歡剛開始學習煉器時江北然就教過他注靈，所以他並不是什麼新手，並不需要手把手的教。
“是。”
看着面前光彩奪目的劍，顧清歡沒有太過緊張，因爲他知道緊張沒有任何用處，只會給他造成影響。
他要做的就是保持一顆平常心，像平時一樣完成一次靈氣的灌注。
“開始吧。”
顧清歡聽完上前一步，運起真元天罡決將體內的玄氣重新化爲靈氣釋放了出來，並指引着它們朝劍身涌去。
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帝靈氣】成功的被顧清歡灌入劍身中。
但就在江北然鬆了一口氣時，劍身突然就震動了起來，同時顧清歡的身體也抖的十分厲害。
“師……兄，它……似乎不願進到劍身裡去。”顧清歡艱難的說道。
‘這傢伙的靈智果然還在嗎。’
江北然剛想完，顧清歡身上的神龍紋身就再次顯現，同時一雙眼再次變成了邪氣十足的亂瞳！
“師兄請放心，我自己可以解決。”江北然還未出手，顧清歡便主動說道。
“好。”
既然顧清歡覺得自己能搞定，江北然就將目光看向了還在震動的劍身上。
現在的【帝靈氣】明顯想要逃出【剎絕】，如果過程太過粗暴，很有可能會從內部對還未徹底完成的【剎絕】造成損害。
所以江北然立即在劍身周圍畫出了一個微型聚靈陣，讓【帝靈氣】難以逃脫。
另一邊，顧清歡也在做着激烈的“自我”鬥爭。
“你最好弄清楚，我纔是這幅身體的主人。”
在吸收【帝靈氣】的過程，顧清歡也能清晰感受到它是有靈智的。
不過它並沒有要奪舍的意思，剛纔那幾乎要將自己焚盡的紫焰其實是一種認主儀式，在大部分靈氣被轉換成玄氣時，它還剩下了一部分化作紋身寄宿在自己身上。
這樣一來它就不會因爲徹底被轉化爲玄氣而“死”。
原本顧清歡以爲自己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它，卻沒想到在灌輸時竟又出了問題。
這股靈氣十分排斥被灌入劍身，反抗的非常激烈。
在聽到顧清歡的宣言時，靈氣不僅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激烈的反抗起來，似乎是想讓顧清歡明白他纔不是什麼主人。
玄氣在體內瘋狂亂竄的滋味很不好受，但顧清歡沒有表現的太過痛苦，他思索片刻，眼神落到了鍛造臺旁的玄紋壺之上。
“如果你不願意待在劍身中，也許會更想回那個壺裡。”
這句話彷彿是激到了【帝靈氣】的某個點，開始變的更加狂暴起來。
“轟！”
顧清歡身上再次燃起了紫色的靈焰，而且比起剛纔來，這一次的靈焰更加狂暴，大有將他吞噬殆盡的勢頭。
江北然雖然感覺到情況不妙，但從顧清歡的狀態來看，事情應該還在他能夠解決的範圍內。
沒錯，雖然劇烈的疼痛感更勝剛纔，但顧清歡卻很高興。
因爲他明白這靈氣就是害怕那個壺，那個能夠完全封存它的壺。
意識到這股玄氣想要脫離他的身體時，顧清歡笑道：“你以爲我花了這麼多時間來轉化你僅僅只是因爲你難以吸納嗎？不，我只是給那些漏網之魚打上標記而已。”
顧清歡說完猛地運起真元天罡決。
一瞬間，在顧清歡體內亂竄的玄氣全部緩了下來，但又時不時的又會快一下，就彷彿是陷入了某種糾結之中。
“我知道你剛纔在嘲笑我弱小，也知道這是你選擇我做你主人的原因之一，但你也並沒有你想象中這麼強大，你以爲你偷偷將許多屬於你的力量隱藏在我的體內，但其實我已經給它們全部做上了記號，只需我一個念頭，它們就都會轉爲我的力量。”
從一開始被這股靈氣選擇成爲宿主時，顧清歡就知道它絕不是什麼易與之輩，所以當下就留了個心眼，必須要拿捏住它的軟肋，不然以後這具身體誰說了算可就不一定了。
示敵以弱，通常是麻痹對方的最好方法。
在吸納【帝靈氣】時，顧清歡假裝自己不精通真元天罡決，只能用極慢的速度來吸收它。
但事實上顧清歡的真元天罡決早已練的爐火純青，畢竟這是他唯一的功法，也是他的立命之本，自然是勤加練習。
當真元天罡決練到大成時，顧清歡的感知力就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只要他全力催動五感，整個世界就會完全變樣，無數肉眼看不到的光點他卻能清晰感受到。
江北然第一次聽到時，第一感受就是他進入了“量子領域”，變成了顯微鏡一般的存在，並囑咐他多加練習。
如今數年過去，顧清歡這一感知力又得到了大幅度提升，當他全力感知周圍時，甚至時間的流逝都會變慢，所有事物的形象也會完全變樣。
山不是山，水也不是水，它們都是由一個個小到極致的光點構成的。
靈氣……也不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