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一棵倒下了，還會有千千萬萬棵長出來
“哈哈，在江大師面前可不敢談傑作二字。”
在一衆陣法師匯聚過來的目光中，一位穿着鶴袍的老者款款走出人羣，朝着江北然行了一禮。
“殷老的鬥嶽陣老夫見識過，實乃世間奇陣，江大師能破之，實乃大才。”凌大師說完又朝着殷興拱手道：“殷老，無意冒犯。”
殷興也沒絲毫生氣的意思，搖頭道：“技不如人罷了，凌老也沒說錯什麼，能破我這陣法的，世間寥寥幾人罷了，江大師確實稱得上大才。”
被兩位前輩一頓吹的江北然也是立即謙虛拱手道：“哈哈，二位前輩折煞我也，還是莫要再誇了，不然晚輩怕是真要擺起大才的架子來了。”
“哈哈哈。”聽完江北然的話，一衆陣法師都笑了起來。
笑聲中，江北然看向凌大師道：“凌大師也實在不必過謙，那將古墟圍在裡面的超大型陣法連隔三層，也是一番奇觀，晚輩本想進去細觀之，只可惜有長輩提醒我那裡面過於危險，不讓我進去。”
凌大師聽完哈哈笑道，指着江北然看向周圍一遭陣法師道：“看看，看看，剛纔還說我折煞他，這轉眼的功夫，就要破我奇光陣了，江大師，你這真是絲毫不給老朽留面子啊。”
“哈哈哈哈。”一衆陣法師聽完又是大笑。
“不敢，晚輩只是好奇，您是怎麼隔出三層來的，絕無冒犯之意。”
聽到江北然也好奇自己的陣法，凌大師頓時也覺得臉上有面，畢竟江北然僅僅出現了沒多久，就已經讓所有高品陣法師認可了他的強大，而如此一位厲害的陣法師對自己陣法感到好奇，這無疑是最好的褒獎。
“這三層隔絕確實是我畢生所學之精華，若是江大師真感興趣，不如我們改日切磋一下。”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江北然說完朝着凌大師拱拱手，繼續和其他人閒聊了起來，期間也不乏吹捧了幾番其他陣法師的傑作。
說話間，飛府已經來到了嵐武峽。
當江北然他們下了飛府時，正看着羅盤發愁的司徒志突然眼前一亮，迎上了江北然一行人。
“哈哈哈，老夫活了大半輩子，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陣仗，見過各位同僚。”司徒志拱手說道。
他這可不是客套話，而是發自內心，這麼多高品陣法師濟濟一堂確實是他生平僅見，一點都不帶誇張的那種。
不少司徒志的老相識見到他後也是大笑着回禮。
等到大家招呼打的差不多，江北然對司徒志說道：“這嵐武峽的陣法實乃詭奇，需要查證的地方太多，我擔心司徒前輩忙不過來，故而才請來衆多大師幫忙，還請司徒大師別怪我多此一舉。”
司徒志聽完爽朗大笑道：“北然過慮了，我正愁找不到幫手呢，你這哪裡是多此一舉，簡直是雪中送炭。”
“那就好。”江北然說完看向身後一衆陣法師道：“各位前輩，此處前期勘探都由司徒大師和薛大師兩人合力完成，所以各位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只管問這二位便是。”
“好，那就麻煩司徒大師了。”一衆陣法師紛紛點頭。
知道江北然話裡的意思是這地方歸他們潼國的陣法師管，不過他們並不在意這些細節，反正只要有新奇的大陣看就行了，其他都無所謂。
見大家都很配合，江北然也就轉身對司徒志道：“那就辛苦司徒大師，帶着大家四處瞭解一下。”
“嗯，這是老夫的分內之事。”說完看向江北然身後的一衆陣法師道：“那就請各位跟我來吧。”
在所有陣法師客套完跟上司徒志時，凌震耳邊突然響起了江北然的聲音。
“還請凌大師留步。”
凌震表情一怔，看向了江北然那邊。
江北然則是微笑着朝他拱了拱手，繼續傳音道：“剛纔礙於其他陣法師，晚輩不好直說，但又對您的三層隔絕實在太感興趣，所以我們還是別改日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當然，既是切磋，晚輩也定然不藏私。”
見江北然如此着急，凌震就更高興了，畢竟之前殷老也是邀請過江北然共同探討陣法的，但被江大師婉拒了。
當然，當時也沒人覺得江大師是婉拒，畢竟他現在的確很忙。
可現在江大師卻特地留下他一人，就爲了知道三層隔絕的奧秘，讓凌震巴不得叉腰站一會兒。
什麼叫迫不及待？這就叫迫不及待！
而能讓江大師這等人物都如此迫不及待，自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於是凌震直接傳音回道：“好！那就依江大師的意思。”
“好，那就請凌大師跟我來。”
……
兩個時辰後，跟着司徒志查看嵐武峽上超大型陣法的一衆陣法師完全沒注意到少了兩個人，因爲這超大型陣法就如江北然所說的一樣萬分玄妙，徹底吊起了他們的胃口。
此刻一個個都認真的四處查看，哪裡還有心思想別的。
而江北然這時也已經告別司徒志，重新讓施鳳蘭朝着古墟飛去。
在剛纔兩個時辰的討論中，凌震表現的異常興奮，都不需要江北然套話，自己就一股腦將江北然需要知道的一切就都說出來，包括陣眼的所在處。
搞的江北然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只能多說一些自己在陣法上的新奇理解，等到凌震也表示自己今天受益匪淺後才提出自己還有急事要辦，下次一定再請凌震來府上再探討一番陣法才告辭離去。
‘這些陣法師……還是挺可愛的嘛。’
看着消失在視線中的嵐武峽，江北然不禁在心中想到。
‘仙人……不愧是仙人。’
站在角落將剛纔一幕幕都收入眼底的葉凡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被顛覆了。
他是認識殷興的，在邳靈城做最後一搏前也正是請到殷興出山佈下可以完全隔斷他感應的陣法後，他才放心吞下了靈丹，化作一頭失去理智的猛獸衝入了蠱修堆中。
也正是因爲認識殷興，葉凡才更知道剛纔的那一幕多有衝擊力。
他是在一次探險中意外救了殷興一命，之後兩人就慢慢熟絡了起來，成了忘年交。
後來跟隨殷興回到了他自己的府邸後，葉凡才親眼見識到了這位陣法師在曾國的地位有多高。
即使是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玄尊，在來拜訪他時那也得是客客氣氣，要是想請他老人家出山的話，那態度更是恭敬無比。
‘和平時的玄尊不一樣啊……’
這是葉凡在暗中見到這些玄尊時最大的感慨。
要知道平日裡那些玄尊，尤其是辛家的那些玄聖見到他時都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說話時也是三句一“呵”，五句一“哼”，就好像鼻子不通氣一樣。
不僅如此，葉凡本以爲殷興能讓玄尊對他如此恭敬已經很厲害了，但想不到的是就算那些玄尊態度如此恭敬，還提出各種豐厚的條件，卻依舊會被殷興拒絕。
而且被拒絕的玄尊一點脾氣都沒有，一邊陪着笑讓殷興再考慮考慮，一邊繼續“加碼”。
直到徹底清楚殷興對這件事沒興趣後纔會離去。
但這還不算結束，正所謂跑了小的，來了老的。葉凡本以爲這種事只有這些大宗門派人追殺他時纔會發生，不曾想這些大宗門求人辦事時也是這個套路。
在玄尊說不定殷興的情況下，就會有玄聖親自登門，雖然態度沒有玄尊這麼恭敬，但也是相當客氣了，完全沒有江北然第一次見到時那種“老子天下無敵”的氣勢。
而在對方的玄聖親自登門後，殷興一般也就會答應下來，除非是一些太過爲難的事情，不然玄聖的面子他還是會給的。
……
總之不管怎麼說，在殷興這裡見識到的一切都讓葉凡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顛覆。
明白了原來玄尊和玄聖也不是永遠高高在上的，也明白了玄藝的重要性。
而就在今天，他的世界觀又一次被顛覆了。
那個平日裡誰也瞧不上的殷興竟然擺出了恭敬的態度，這可是葉凡從沒見過的。
之前就算是玄聖親自登門拜訪，殷興也只是表面客氣一下而已，但心裡其實也沒太把對方當回事。
因爲想要跟他搞好關係的玄聖太多了，突出一個有恃無恐。
可在面對仙人時，他的態度就明顯不同了，那是發自內心的一種認可，願意靜下心來聽對方說話。另外站在他身邊的那些老者葉凡雖然不認識，但從他們能調侃殷大師這點來看，他們在陣法上的造詣絕對也很高。
不然就憑葉凡對殷興的瞭解，要是一個本事不高的人敢嘲諷他，他能用嘴活活懟死對方。
如此一來，在葉凡視角中就是一羣和殷興一樣的頂尖陣法師都對仙人言聽計從，還時不時的要吹捧幾句。
這讓葉凡除了“仙人就是仙人”外，也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了。
在仙人的身上，他看不到任何缺點和短板。
‘呸呸呸！想什麼呢，仙人怎麼可能會有缺點！’
在做了一番認真的自我檢討後，葉凡發現有蠱修朝着他們這邊襲來，於是立即握緊雙拳看向了江北然。
“嗯，去吧。”江北然朝着他點了點頭。
“是！”
答應一聲，葉凡走出飛府迎着襲來的蠱修衝了過去。
在葉凡的護衛下，飛府順利回到了古墟，根據之前凌震的描述，江北然很輕鬆就找到了這座奇光陣的陣眼。
落到一處山澗中，江北然從乾坤戒中抽出了一把法劍，然後開始調整週圍佈置好的符篆和符寶。
在有着佈陣者本人清晰解釋的情況下，江北然很輕易就改變了它的效果和特性，不，應該說是增加了纔對，畢竟江北然幾乎完美保留了這座奇光陣本身的作用。
“合律呂兮治甲榮，履天英兮度天任。”
“清冷淵兮可陵沉，枝天柱兮擄天心。”
“千兇萬惡……”
“莫之敢於！”
隨着江北然掐出一個手訣，這座籠罩着整個古墟的超大型陣法散發出了一陣光暈，然後又再次消失不見。
‘成了。’
將法劍收起，江北然便乘坐着飛府再次來到了猼𫍙的地盤上。
“你比我想象中回來的更早。”
江北然剛進入森林，正想着這回該去哪裡找這位酋長呢，就見到那有着四隻耳朵的大腦袋從一棵樹上冒了出來。
‘難怪整個古墟的情況都在它掌握之中，看來到處都是它的耳目啊，不過從自己來到它地盤上它才現身這一點上來看……它似乎並不是想在哪裡現身就能在哪裡現身。’
“辦完事自然就回來了，現在就請酋長現出神通，將這些瘴氣都收了吧。”
聽到江北然的話，猼𫍙四隻耳朵一顫，樹幹上又顯出了一對大眼睛說道：“你已經擋住外面那些飄進來的瘴氣了？”
“請酋長放心就是。”
“聖使果然厲害。”
這一次猼𫍙口中的“聖使”兩字說的真誠了許多，因爲它認爲江北然沒必要大老遠的跑過來耍他，所以他既然說做到了，那就應該是真的做到了。
擡起背上的雙眼看了看半空，猼𫍙口中發出了一陣奇怪的叫聲後身形又隱入了樹幹之中。
就在江北然思考猼𫍙這自由移動的範圍有多大時，他突然感覺到地下傳來一陣劇烈的抖動。
‘什麼情況？’
江北然剛打算展開精神力查看一番地下，就看到一棵巨大的靈植在他面前破土而出，並且以極快的速度變粗變壯。
‘厲害啊……’
看着周圍一棵又一棵的靈植迅速拔地而起，江北然才知道什麼叫牛皮不是吹的。
這猼𫍙是真有本事淨化整個古墟。
僅僅片刻的功夫，江北然就感覺到古墟中的瘴氣已經稀薄了不少，同時那些靈植也隨之發黑發紫，但就算枯萎了一棵，也立馬會有千千萬萬棵重新拔地而起，瘋狂吸收着這些幾乎差點要吞噬整個玄龍大陸的瘴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