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子被顧晨和盧薇薇問懵了，這怎麼還打起了自己無人機的主意呢？
可見兩人眼神真誠，又不想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也是弱弱的問道：“你們會玩嗎？”
“不是還有你嗎，乾脆你也借給我們用好了。”盧薇薇厚着臉皮說。
胖男子目光一呆，但沉思片刻之後，也是爽快答應說：“你們是想航拍對吧？我可以免費給你們拍點素材，是現在還是什麼時候？”
“你等我一下。”
這邊胖男子剛一開口答應下來，顧晨便直接往附近的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走去。
沒過多久時間，顧晨從裡面走了出來，手上還拿着一包東西。
胖男子湊近一瞧，才發現是剃鬚刀配套刀片，頓時神情凝重，有些不知所以。
顧晨直接將胖男子無人機其中一隻葉片取下，開始利用強力膠水，將其中一片鋒利的刀片，粘合在無人機葉片上。
完成操作之後，顧晨安靜等待幾秒，忽然走到路邊垃圾桶旁，將丟棄的一塊泡沫找來，放在一棵大樹下，提醒着道：
“你幫忙操作無人機，往這邊飛過來，幫我割破這個泡沫。”
“割……割泡沫？”感覺顧晨也有20好幾了吧？怎麼還跟小孩一樣愛玩呢？
難道現在的警察都這麼無聊嗎？
雖然不清楚顧晨的用意，但是畢竟人家警察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不僅讓自己免遭毆打，還保全了自己的無人機。
就算這名年輕警察有夠無聊的，那自己索性也陪他無聊一把。
調試好無人機後，胖男子將無人機放在地上，隨後將手機放在操作手柄上，開始小心翼翼的調試起來。
由於葉片上粘有鋒利的刀片，因此操作起來也更爲謹慎。
而顧晨和盧薇薇就站在胖男子左右兩側，安靜的看着男子操作。
片刻之後，只聽見“嗡”的一聲，無人機4只葉片開始快速旋轉起來，無人機也緩慢向泡沫靠近。
“你這個夜間攝像頭能看得清楚嗎？”盧薇薇問他。
胖男子信心十足道：“沒問題的，我這個畢竟有2000萬像素，又搭乘哈蘇1寸的鏡頭。”
“如果操作時隨時注意對焦，拍出比較高清晰度的作品，應該是不爭的事實了。”
“我不需要你拍出多麼清晰的作品，我只希望能在鏡頭中，準確看到刀片劃破泡沫的樣子，這種操作能辦到嗎？”顧晨也是比較務實。
畢竟，自己並不是閒來無事，搞這種無聊的把戲，只是在確認夜晚的無人機，是否能夠做到自己心中所想。
胖男子也大概理解了顧晨意思，雖然不知道用意何在，但還是勉爲其難的操作起來。
手機屏幕中，無人機根據鏡頭定位，開始緩慢朝着泡沫飛去。
也就在接近泡沫的同時，無人機忽然發出避障警示，頓時又停頓了一下。
胖男子心中沒底，扭頭看了眼顧晨。
而顧晨則是態度堅決道：“飛過去吧，如果無人機有損壞，我們負責賠償。”
“好嘞，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得到顧晨的準確背書，胖男子也不再猶豫，直接將操作手柄向前一推。
隨着無人機“嗡”的一聲向前撲去，放在樹邊的泡沫長條，瞬間被割成兩條。
而無人機只是稍微抖動一番，但在胖男子的及時調整之下，瞬間又回到平穩狀態。
“可以了。”顧晨喜出望外，緊繃的神經也終於鬆弛下來。
胖男子趕緊將無人機停到一側，而顧晨和盧薇薇則趕緊走上前去，撿起地上割斷的泡沫。
盧薇薇湊過來道：“顧師弟你看，切口非常乾淨，這還只是泡沫，如果是人的咽喉，想必也是一刀封喉。”
“沒錯。”顧晨神情凝重，卻也從剛纔的想象中緩過神來：“這還只是普通改裝一下的無人機，僅有一隻葉片粘有刀片。”
“無法想象，如果當無人機的4只葉片都裝有改裝過的鋒利刀片，那結果將是何等恐怖？”
“所以這就是爲什麼案發現場沒有腳印的原因？”盧薇薇的嘴角不由露出姨母笑。
感覺調查半天，終於靠着這一頓夜宵，把所有疑點都給解釋清楚。
盧薇薇心說不吃一頓飽飽的夜宵，似乎都對不起自己這嗡嗡叫的腦子。
“給。”顧晨將無人機還給胖男子，也是認真說道：“弄壞你一隻葉片，多少錢我賠給你。”
“開什麼玩笑？”見顧晨有些認真，接過無人機的胖男子，也是主動後退一步，吐槽說：
“不就是被502粘了一下葉片嗎？沒事的，回去我把刀片扳下來，再把膠水殘骸刮乾淨就是了，多大點事啊。”
“那行，不過還是要感謝你，要不一起過來吃點夜宵吧？”顧晨見胖男子也好說話，便主動邀請他過來吃夜宵。
胖男子瞥了眼還未離開的那桌男女，頓時有些心虛道：“不……不用了，如果沒什麼事，我還得趕緊回家呢，明天還得要上班，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話音落下，胖男子也是趕緊離開，感覺今晚碰到的都是奇葩。
而顧晨這邊，也是高興壞了。
困擾自己很久的謎題，終於得到解開，顧晨瞬間感覺如釋重負，這絕對是今晚最大的突破。
來不及多想，顧晨立馬掏出手機，開始跟王警官聯繫起來。
電話短暫的“嘟嘟”幾聲，睡在芙蓉分局辦公室的王警官，有氣無力的接通電話：“喂，顧晨，你們那邊調查的如何了？什麼時候回來？”
“王師兄，我們還在外頭吃夜宵呢。”
“吃夜宵？”一聽顧晨和盧薇薇在外頭瀟灑，王警官瞬間有些自閉了，趕緊提高嗓門道：“那你是不是可以順便帶點雞腿呀鴨腿呀之類的回來啊？”
“王師兄，我有正經事情跟你商量。”
“正經事？吃……也很正經吧？”王警官也是笑笑說道。
顧晨則是乾笑兩聲，認真解釋：“我已經知道兇手是如何作案的了。”
“真的假的？”聽聞顧晨說辭，躺在辦公室摺疊牀上的王警官，瞬間坐立起身，也是不由分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
“現在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顧晨停頓了兩秒，也是認真解釋：“你讓何師兄重點幫忙查一下，這個張溫凱，是不是喜歡航拍？”
“你等會兒。”這邊王警官剛剛回應了一聲，很快便沒了動靜。
沒過多久，顧晨就在電話裡聽見何俊超的哀嚎，似乎是被王警官從美夢中叫醒。
片刻之後，王警官又回覆着說：“我讓何俊超調查一下，你們現在也可以帶點吃的回來了，大傢伙肚子還餓着呢。”
“沒問題。”顧晨咧嘴一笑，爽快的掛斷電話。
隨後的時間內，顧晨和盧薇薇胃口大開，點了不少夜宵美食，直到味蕾徹底滿足之後，才帶來幾份夜宵，匆匆往芙蓉分局趕去。
……
……
回到分局，時間也已經來到了凌晨1點50分。
當顧晨和盧薇薇推開大門時，王警官和袁莎莎依舊躺在摺疊牀上休息，而工具人何俊超則瞪着眼睛，依舊在電腦前排查線索。
“何師兄。”顧晨將一份夜宵放了過去，提醒着說：“先吃點東西。”
“顧晨。”何俊超接過夜宵，也是提醒說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張溫凱喜歡航拍的？”
“果真是嗎？”顧晨湊過來說。
何俊超則是默默點頭：“沒錯，我調取過天麓雅居工地上的許多監控進行排查，我發現，張溫凱曾經在工地上玩過無人機。”
“而且不僅如此，這些工地上的人搞團建，張溫凱也曾給大家拍攝過航拍畫面，可以說，這傢伙是個資深玩家。”
“後來我又排查到張溫凱的許多社交平臺，發現他還真是個航拍發燒友。”
“那就對了。”得到何俊超的肯定回覆，顧晨的信心也增加幾分。
此時睡醒的王警官和袁莎莎，也從盧薇薇手裡接過夜宵，湊到顧晨身邊，小聲問道：
“顧晨，你們今晚在江邊，到底發現了什麼？”
“什麼都沒發現，但好像又什麼都發現了。”顧晨說。
王警官目光一呆：“你這句話，怎麼聽着像廢話文學？”
“所以顧師兄是找到線索咯？”袁莎莎也是好奇不已。
顧晨也不賣關子，直接點頭承認道：“沒錯，雖然在江邊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但是我們通過一臺無人機實驗，我似乎找到了張溫凱殺人的手法了。”
“殺人手法？無人機？”王警官還沒從睡夢中清醒，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
看不下去的盧薇薇，也是個急性子，當即提醒着說：“老王，你有沒有想過，將鋒利的刀片，安裝在無人機葉片上，然後利用無人機殺人？”
“啥？”被盧薇薇這一提醒，王警官整個人目光如炬，瞬間恍然大悟。
一拍大腿，王警官也是興奮說道：“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們竟然想這麼久。”
擡頭看向顧晨，王警官也是確認的問道：“所以顧晨，這個王寶成跟何軍，都是死於這種無人機的殺人手法對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兇手完全可以躲在江對岸，直接操作改裝過的無人機，利用無人機葉片上的刀鋒，將王寶成跟何軍殺於對岸，且不留下任何腳印，這招可真是高啊。”
“原來是這樣？”聽着王警官解釋，一旁的袁莎莎也是一驚，感覺真相竟然如此。
顧晨也是謹慎說道：“這也只是合理推測，但具體是否可行，我們今晚也只是做了一個簡單的實驗。”
“隨便去超市買來刀片，用502膠水粘在無人機葉片上，不過成功將一條泡沫割成兩條。”
“我想，如果要驗證案發情況，那一定要謹慎實驗，最起碼能證明，王寶成跟何軍，都是死於這種殺人工具。”
“對，一定要謹慎行事。”王警官來回走在辦公室內，忽然踢了一下何俊超凳子，提醒着說：
“何俊超，你趕緊調查一下最近一週的監控視頻，看看這個張溫凱，有沒有去買過類似刀片之類的東西。”
“找着呢，別急。”何俊超簡單操作幾下，隨後將幾段視頻文件調取出來，提醒着說：
“反正張溫凱離開工地的次數也不多，最近一次離開工地，除了去你王家村那邊團建之外，也就是一週前，去過這家附近的超市。”
“那他那個旅行包現在在哪？”顧晨又問。
何俊超回道：“從他那天晚上返回醫院來看，他依舊進入小巷盲區之後，便換好之前的衣服，從另一個出口出來，東西應該還在小巷裡。”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通知了丁亮跟黃尊龍他們去找，想必應該很快會有結果的。”
“等不及了。”已經越來越接近真相，顧晨來不及多想，直接掏出手機，開始聯繫丁亮跟黃尊龍。
片刻之後，丁亮的手機被接通，直接問道：“顧晨，啥事？”
“你們現在在哪？”顧晨問。
丁亮有些沮喪道：“在醫院附近的一條小巷子裡，何師兄讓我們搜查一個旅行包，可是我們已經在這裡找了半天，就是找不着，真是夠氣人的。”
“你們把定位發給我，我現在過來。”
“啥？你過來？”一聽顧晨要來，丁亮有些心疼道：“我說顧晨，現在都已經凌晨2點了，你也該休息一下了，再說，我們這裡手頭上人多，也不差你一個。”
原本是想讓顧晨好好休息，畢竟一個外勤小隊都找不到，顧晨過來也是徒勞。
想想還不如讓顧晨待在警局。
但顧晨卻態度堅決，短暫的在電話中溝通一番後，顧晨直接掛斷電話，再次準備收拾東西，去往小巷。
王警官有些驚呆道：“顧晨，你不累嗎？現在都凌晨2點了。”
“比起休息，我更願意調查案子。”將自己的警用裝備穿戴好之後，顧晨瞥了眼盧薇薇。
原本是想自己單獨過去，但沒想到盧薇薇也已經穿戴好裝備，似乎要跟顧晨一起出門的意思。
顧晨理解盧薇薇的，也沒多說，兩人默契點頭，便再一次的離開辦公室。
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袁莎莎一臉躊躇道：“這兩個人還真是累不死啊？要我肯定崩潰了。”
“盧薇薇肯定要累死，不過顧晨嘛，這傢伙從來就是拼命三郎，只要有案子，他就跟打雞血似的，從來都不會感覺到疲憊。”
“盧薇薇也就是跟着顧晨，能有那麼點上進心，否則比我當初還要鹹魚。”
想着現在案件有了新的進展，王警官面對顧晨和盧薇薇的打雞血工作，自然能夠理解。
隨後將夜宵用塑料袋紮好之後，丟到一旁的垃圾桶內，繼續躺在摺疊牀上小息片刻。
……
……
而另一邊，顧晨和盧薇薇驅車趕到小巷路口時，已經是凌晨2點30分。
同樣停在小巷路口的還有丁亮和黃尊龍的警車。
此時二人還帶着兩名輔警，正躺靠在小巷的角落休息。
可能是過於疲憊，衆人當看見顧晨和盧薇薇走過來時，都有些不願起身。
顧晨來到丁亮面前，也沒多說，直接開始對着周圍環境展開搜查。
“別找了。”黃尊龍有些累慘道：“這小巷其實也不長，也就只有幾戶人家住在這裡，但是我們都去問過，這幾戶居民都沒見過張溫凱的蹤跡。”
“而且，這些居民還讓我們進屋搜查，我們也沒找到旅行包的影子。”
“是啊。”這邊黃尊龍話音剛落，一名輔警也是抱怨着說：“這條巷子，可以說，我們是挖地三尺，可就是那個旅行包，也不知道是藏在哪裡。”
顧晨沒有回話，而是繼續沿着小巷一路向前走。
10分鐘，顧晨已經將小巷的兩頭走了三遍。
這條小巷，有一道彎曲的弧度，因此從兩側路口，根本看不見中間的位置。
顧晨聯想到張溫凱要在小巷中換好衣物，還要取來揹包。
從時間上算，非常緊迫，用時很短。
這說明揹包或許就藏在小巷的中間位置。
走到弧形小巷的中間位置，顧晨已經看不到兩側的出口。
“這也就應該是最佳的藏物地點了吧？”顧晨心裡喃喃說。
畢竟，就算張溫凱需要換裝，那麼也不可能讓出口的行人看見。
最起碼需要一些遮擋。
而弧形小巷的中間位置，便很好的解決掉這個問題。
站在弧形小巷的中間，面前卻是一度建築的外牆，附近都沒有門窗。
而小巷中僅有的三戶人家，兩家分佈在兩處出口位置，另外一家也靠近出口，小巷僅有那一道小門。
顧晨走過去查看一番，門鎖鏽跡斑斑，幾乎沒有動過的痕跡。
想到這些，顧晨天上地下的看上兩眼，忽然心中有數。
“張溫凱總不可能把東西藏在天上吧？如果不是，那就是地下。”顧晨果斷走到丁亮休息位置。
丁亮目光一呆，擡頭看着顧晨道：“幹嘛？”
“你們只是搜查過這三戶人家對嗎？”顧晨問。
丁亮默默點頭：“對呀，還疊羅漢翻過圍牆，坐在圍牆上觀察了一下。”
“這地方圍牆很高，如果單靠一個人，其實很難翻越過去，而且我們在圍牆周圍，也並沒有發現攀爬過的痕跡。”
“那就應該埋在地下了。”顧晨來回在丁亮面前走上兩圈，確定弧形小巷的中心位置，正好跟丁亮坐靠的位置比較接近。
而這條弧形小巷，僅有一條地下通道，由水泥板遮蓋。
而水泥板之間的邊緣地帶，都開有一條凹槽結構，兩塊水泥板拼接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個排水縫隙。
顧晨直接用腳撥了撥丁亮的屁股。
丁亮一呆，忙問顧晨：“你又怎麼了？”
“站起來。”顧晨提醒着說。
一頭霧水的丁亮，不太清楚顧晨的用意，只覺得有些好奇，但還是聽話照做。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也是讓出身位。
而此時的顧晨，則是將身體貼於地面，對着水泥板縫隙仔細觀察，果真很快便發現了問題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