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生病了吧,全城的人。
老婦人記得在那天之前都是好好的,秀水鎮依然和人們口口相傳的一樣,古樸而又美麗,鎮上的人相互見面都會帶着微笑,富裕的人家每天都會把收穫的食物分給窮人。
漁網裡總是收穫滿滿。
而城鎮裡總是充滿了生機……可是從那天開始,一切都變了。
不知道爲什麼城鎮裡出現了大量的烏鴉,吵得人們晚上都沒法睡覺,那時候正好是冬季,人們以爲其他地方出現了災害所以它們大量的遷徙了過來。
除了烏鴉多了晚上很吵之外一切事情都還很正常,然而安寧沒有持續幾天,漸漸的人們在睡夢中總會聽到某些聲音,像是有士兵騎着馬兒在街道上奔跑,可是秀水鎮沒有夜晚騎馬的士兵巡邏。
人民開始向鎮長反應,鎮長又向城裡的牧師們反應。
…………
“那結果怎麼樣?”
老婦人講述着一年以前秀水鎮的遭遇,可是到這裡的時候遲遲沒有往下說,衆人忍不住就問起來。
她站起來,佝僂的身軀只有成年男子胸口的高度,算是非常矮小的,大概就是一米五左右或者還不到,不過這麼年邁的人身體萎縮也很正常。
王楚望着她的臉,兜帽下的臉褶皺得厲害,皮都已經鬆弛了。
這婦女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鼻子姑娘,因爲老了之後看起來高鼻樑的骨頭還在,肉卻已經完全萎縮了,若是再尖一點看上去就跟自己印象中那些什麼童話裡的巫婆一個模子。
“後來……後來人們都得了怪病,沒法出門,更沒辦法見人,無論是老人還是孩子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人們開始大量的往外跑,所有能跑的人,然而他們都沒有多餘的力氣了,每天都很累只能徘徊在城鎮裡,能吃的東西越來越少,到後來河水裡的臭魚也能吃,原本來往秀水鎮的商人們看到這之後都不敢再來了,他們說秀水鎮得了瘟疫已經不能再前往。”老婦人繼續說道。
“可商人們看到了什麼,爲什麼不讓他們向外面求援呢,其他國家呢,他們也會來幫忙的吧。”列兵急忙說。
秀水鎮是一個橫立在河道流域的水中城鎮,他原本也屬於某個國家,可慢慢的因爲地理關係又獨立,算是中立城鎮。當然這些錯綜複雜的政治關係王楚並沒有心思管。
只是看着老婦人慢慢的擡起頭來,用手稍微拉開了自己的兜帽。
半張臉出現在衆人面前,蒼白的臉甚至都有些發綠了,褶皺的皮膚讓人覺得這老婦人就算是明天入土也不奇怪,已經病入膏肓的樣子,脖頸位置處有着紅色雲霧狀血塊一樣的東西,很像是屍斑??
只是擡頭了一小會兒馬上又低下去。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這種病還會帶給你什麼疼痛麼。”
“除了能將人變成這個樣子倒是沒有其他的,一年前我只不過我不過才三十幾歲……而門口的人還是個健壯的小夥子。”
老婦人說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爲之震驚,三十幾歲的身體居然變成這個樣子。
才一年的時間啊,生命就好像走過了五六十年那麼久!
“也許我的魔法能讓你們恢復如初。”本尼迪塔斯魔法杖上微微亮起了聖光。
“聖光?聖光拯救不了城市,它只會想其他牧師一樣給我們帶來痛苦,城鎮的牧師們還在的時候一直都許諾要拯救我們,但是直到他們死了,或者跑了都沒有實現,鎮上的中央就是教堂,那裡的雕像下就有很多這樣的東西,只要帶上它身體就會好受一些,聖光拯救不了我們,能拯救我們的只有自己。”
“快走吧,外鄉人,別留在這裡。”
老婦人帶着孩子慢慢的又往巷道中回去,過程中那孩子幾乎都一言不發,除了剛纔發病的那一下會動,其他的時候就跟行屍走肉差不多。
“大主教……”聖騎士阿卡拉望了一眼本尼迪塔斯。
“這個城市或許遇到了麻煩,他們可能受到了某種詛咒,因爲秀水鎮不屬於任何國家所以沒有依靠,這種城市很容易成爲陰謀家的寄居所,走我們到教堂附近去看看。”
一行人點點頭繼續沿着街道走。
路途中王楚一直在回想剛纔老婦人說的故事。
“大導師,你怎麼了?在想事情麼。”有時候王楚會覺得安溫娜是不是時時刻刻都把目光關注在自己身上,感覺什麼動作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莉雅絲大概也是注意到了自己,問了同樣的問題。
“卡姆,你在想什麼?”
想什麼,還不是剛纔對方說的話。
一個年輕人短短一年內就變成了老人,王楚見過類似的魔法,同樣是在一年以前……
還記得在哈吉爾城最後戰鬥的那一次,無頭騎士似乎也使用過這種剝奪了別人生命力的魔法,雖然過程和方法不一樣,但是結果都是相同的,都是將人的生命力剝奪,只是這一次的人還沒有死,而且他們害怕聖光。
難道這次也是他們。
死亡騎士又一次出現了?
老婦人說過鎮上的人會在夜晚聽到街道上有騎馬奔跑的聲音,王楚看看周圍髒亂差的街道,這種地方怎麼騎馬,狹小的街道還到處堆放着垃圾和其他東西,馬兒估計也不會在這種地方走,更別說是跑。
除非他們都聽錯了,要麼就是……那根本就不是正常的馬。
城市的主幹道只有一條,沿着走就是所謂的教堂,其實圓頂的建築在很遠就能看到,無論是哪個城市的教堂建造得都很豪華。
天色越來越暗了,視線能看到的地方不遠,陰暗得如同進入封閉的魔窟。
沒有聖光照耀的教堂。
年前的廣場和街道上一樣亂糟糟的,最引人注目的是它中央,一處用麻布和樹枝還有骨頭組成的某種雕像。
底下點着數百支蠟燭,中間就有很多小木雕放在那。
之前在老婦人手中看不清楚,現在王楚看到了,它上面刻着繁雜的雕文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這是祭壇,果然是有人故意做的。”大主教看到的第一眼就明白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