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喬原還想着問些問題,只不過心神瞬間就被眼前拿着筷子的廖楚修吸引。
她眼見着廖楚修拿着筷子挑挑撿撿的在盤子裡夾了筷子青菜,心中正腹誹着這男人那麼重的潔癖,居然能忍得住吃外頭的東西,簡直是天降紅雨,卻沒想到那筷子壓根沒往回收,反而直直的就落在她碗裡,幾根青菜覆在了雞肉上。
“少吃點肉,臉都圓了。”
“”
馮喬粉嘟嘟的臉上瞬間一僵,剛歇下去的邪火“騰”的就冒了起來。
王八蛋,你怎麼不去死!
馮蘄州見陳品雲的時候,陳品雲整個人處於懵神的狀態,他之前猜測了許多,想着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借他們的手,去對付七皇子,他心中有無數懷疑的人選,但是這些人選裡卻獨獨沒有馮蘄州。
兩人的馬車停在一處樹下,兩車並行,車簾都撩了起來。
四周寂寥無人,左越和陳府的侍從都坐在車轅上,一手拉着繮繩,一邊彼此戒備着對方,一邊留心注意着四周的環境。
陳品雲和馮蘄州各自坐在馬車之中,都沒有下車的打算,而陳品雲在明白了馮蘄州的來意之後,心中雖然驚愕那些東西居然是馮蘄州送來的。
眼見着馮蘄州親自前來,還點明瞭此事是他所爲,陳品雲還以爲他是有意靠攏他們,臉上頓時浮現抹感激的笑容,對着馮蘄州說道:“老夫原還在想着是誰暗中相助,原來是馮大人,若非是你,恐怕老夫和殿下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七皇子居然是如此狡詐之人,更不知曉那顧家居然吃裡爬外,一邊跟着殿下,暗中卻幫着七皇子陷害殿下。”
“馮大人此恩老夫銘記於心,定會親口告訴殿下馮大人恩情,待到殿下事成之日,必有重酬。”
馮蘄州聽着陳品雲三兩句話便開始招攬於他,甚至隱隱有將他歸於蕭顯宏麾下的意思,臉上忍不住浮現抹嘲諷笑容,似笑非笑的說道:“陳老將軍莫不是糊塗了,你從哪裡看出來我是在幫你們?”
“那些東西”
“那些東西的確是馮某命人送過去的,但是也只不過是不願意被人利用做了殺人之刃而已,臨安之行,大皇子厚賜馮某畢生難忘,所以爲了回報殿下,那些東西馮某不只是送給了大皇子,連四皇子和襄王那裡也有一份。”
“算算時間,他們應該都收到了,想必他們定會好好利用這些東西,給大皇子送上一份大禮。”
陳品雲臉色大變,豁然起身,卻忘了自己還坐在馬車裡面。他腦袋猛的撞上了馬車頂棚,發出巨大的聲音,讓得整個車子都震了震,而他更是頭暈目眩的跌坐在車上,捂着頭頂慘哼出聲。
“陳老將軍可要好好保重,如你這般國之柱石,若是有所損傷,那馮某可就真的罪過了,怕是到時候就算是聖前自請罪過,陛下也不會輕饒了馮某。”
馮蘄州笑眯眯的說完,也不管陳品雲被氣得鐵青的臉,敲了敲車壁道:“左越,走吧。”
眼見着馮蘄州的車簾子被放了下來,馬車晃晃悠悠的離開,陳品雲被氣得險些喘不過氣來。
他頭上疼的發暈,喉間更是帶着幾分腥甜,馬車外的侍衛被他僵青的臉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就想扶着陳品雲,卻被他一把推開。
馮蘄州的話太過認真,絲毫不像是玩笑,陳品雲不斷的告訴自己馮蘄州絕不敢將那些東西送給其他人,他只是在嚇唬他們,可是心底卻有個聲音在說,他敢,他真的敢。
陳品雲不敢去賭。
七皇子隱忍蟄伏,自然不會輕易將東西送出,暴露他自己,可是四皇子和襄王卻不同,他們和大皇子本就一直爭得你死我活,萬一那些東西真的落在了他們手上,大皇子就真的完了!
“將軍”
“走,快走,回大皇子府,我要立刻見殿下!!”
那侍衛被陳品雲顫抖的聲音嚇得不敢多言,連忙駕車調轉了車頭,揮着鞭子朝着剛纔過來的方向折返了回去,而馮蘄州這邊卻絲毫不急。
馬車晃悠悠的離開了那處之後,左越忍不住隔着簾子低聲道:“二爺,你爲什麼要提醒陳品雲,這樣豈不是給了他們應對的時間?”
“大皇子現在還不能倒。”
馮蘄州淡淡道:“蕭顯宏若是倒了,便無人牽制四皇子和襄王,更何況他若是倒了,誰還來扒了七皇子那張皮?”
左越撓撓腦袋,隱約是明白了馮蘄州的意思,他一直都知道馮蘄州想要做什麼,而若想要達到他的目的,便要的是朝局混亂,諸皇子不斷內鬥消耗國力,甚至於永貞帝亂了心思纔有機可趁,可是既然如此,二爺爲什麼不直接告訴陳品雲該怎麼讓大皇子保命,反而要那般張揚的去故意激怒於他?
馮蘄州聽到左越的問題後輕笑:“你以爲我若是故意示好,陳品雲會相信?”
陳品雲雖然不如李豐闌老奸巨猾,可能在朝中沉浮這麼多年,又豈是那麼容易相信他人之輩。
他如果直接告訴陳品雲,讓他領着大皇子趕在其他人之前,自行去聖前領罪,擇輕去重,挑幾條罪名雖重卻不至於犯忌的說出來,永貞帝最是多疑善忌,他想要看到的是朝中平衡,就算再怒蕭顯宏所爲,爲了牽制四皇子和李豐闌,也絕不會輕易廢黜於他,而到時候其他人若是落井下石,反而更會激怒永貞帝。
他如果直接這麼跟陳品雲說,陳品雲恐怕不僅不信,反而還會懷疑他別有所圖,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他清楚的看到他所做只是爲了報復大皇子,讓他明白形勢險峻。
陳品雲是聰明人,之前他故意在他面前說起“聖前請罪”,以陳品雲的心性,只要去了大皇子府,冷靜下來之後,他一定會知道該怎麼去做,才能保住蕭顯宏的地位。
馮蘄州瞅了眼天色,突然問道:“咱們過來多長時間了?”
“小半個時辰。”
馮蘄州聞言想起被他“甩掉”的寶貝閨女,想起剛纔離開時她氣鼓鼓瞪着眼睛的模樣,瞬間把其他事情拋在腦後,連忙催促着左越趕車去雀雲樓。
等着馬車停下之後,馮蘄州剛下了馬車,就準備遣左越去問問小二他家卿卿在何處,誰知道無意間一擡頭,就見到樓上窗欄旁邊,俏生生白淨漂亮的寶貝閨女坐在桌前,而她對面,居然側身坐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