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針對

皇宮之中。

廖楚修和邵縉奉命進宮之後,就直接去了御龍臺,而原本因事入宮的馮蘄州和李豐闌等數位朝中大臣,也因爲突如其來的刺殺被留在了宮中。

廖楚修兩人到了御龍臺的時候,宮中還在搜捕是否有漏網的刺客,殿外有些亂糟糟的,而大殿裡面永貞帝則是沉着一張臉,滿目陰霾的坐在那裡。

馮蘄州幾個朝臣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而在一簾之隔的後間裡,匆匆被宣召入宮的太醫正在爲被刺客弄傷的安嶽長公主診治。

兩人與馮蘄州錯身而過之時,馮蘄州神色不大好的給了兩人一個眼神。

廖楚修和邵縉心中都是微跳,他們都是看清楚了馮蘄州方纔那眼神裡擔憂,便知道永貞帝對於今天的事情怕是惱怒至極。

廖楚修和邵縉同時走到永貞帝面前,跪下行禮。

“臣廖楚修{邵縉},參見陛下。”

永貞帝擡頭看着兩人,眼底滿是陰霾。

“你們還有臉來見朕?!”

兩人都是半垂着頭還未說話,永貞帝就擡着頭神色莫測的看着兩人說道:“你們兩個,一個是統管京畿防衛,監管兵庫司之職的重臣,另外一個統領這宮中禁軍,負責保護朕的安危的武將,可是今天夜裡先是兵庫司失火,再是進了逆賊,這宮裡宮外都被鬧翻了天,可你們在何處?!”

“你們果真是朕的好臣子,好好在替朕分憂!”

廖楚修聞言擡頭,臉上並沒有半點慌亂之色,只是沉聲道:“陛下息怒。兵庫司失火,臣自知罪責難逃,本該第一時間入宮向陛下請罪,可是兵庫司中之物事關重大,輕忽不得。”

“所以臣先去了兵庫司安排好那邊的事情,命人清算兵庫司內損失,以及一應物事損毀情況,並命人詳查今夜縱火之人,等安排妥當之後,方纔入宮,還請陛下恕罪。”

永貞帝聽着廖楚修的話怒氣一頓,顯然也是知道兵庫司那邊耽擱不得,不論今天夜裡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出了,可是廖楚修的反應和處理辦法無疑是對目前來說最好的,更何況他言語間還提及縱火之人……

永貞帝心中有怒,不由眉心緊擰。

邵縉等着廖楚修說完之後,也在旁恭聲道:“罪臣也是先行去了禁軍之中,原是想要安排宮中之人緊閉四門,捉拿刺客,可是卻已有人接管禁軍,並告訴微臣,陛下已讓魯大人接管了禁軍,魯大人還下令宮中衆人不得擅閉宮門。”

“陛下,臣也自知有罪,但是眼下那刺客還未歸案,留着定成後患,還請陛下先行下旨,捉拿刺客爲先,不能讓刺客逃出宮外。”

永貞帝聽着邵縉的話臉色一寒,扭頭看向一旁,原是站在那裡的魯嘯臉色瞬間一變,連忙上前跪在地上急聲道:“陛下,微臣已經下令讓人捉拿刺客,宮中四門也已有人把守,定不會讓刺客逃脫。”

永貞帝微眯着眼看着魯嘯,正想要說話,身後的簾子後就突然傳出一陣窸窣聲,緊接着太醫連着安嶽長公主一起走了出來。

安嶽長公主曾嫁於兩任夫君,第一任駙馬與長公主成親不過大半年便因意外去世,之後數年長公主便一直守寡,直到先帝去後,新帝繼位,憐惜長姐守寡多年,才又特意爲她聘了駙馬,而昭平郡主便是長公主與第二位駙馬所生,只可惜那駙馬也不過與長公主相處了幾年,便也因病沒了。

安嶽長公主比永貞帝還要年長兩歲,可卻保養的極好,看上去不過才三十出頭,她穿着一襲中黃底色的牡丹織錦襖裙,發間梳着的高髻散落下來幾縷髮絲,手臂處被白色的細布綁着,上面隱隱還能看到些血跡。

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安嶽長公主臉上絲毫看不出來方纔被人行刺後的驚嚇。

她出來後便朝着永貞帝曲了曲膝,低聲道:“陛下。”

“皇姐不必多禮。”

永貞帝見着安嶽長公主面上的蒼白,扭頭看向太醫,沉聲道:“長公主傷勢如何?”

那太醫連忙說道:“回陛下,長公主只是傷及了左臂,幸好傷口不深,也並未傷到要害,臣已經替長公主處理了傷口,只要之後好生修養,便無大礙。”

永貞帝聞言這才揮了揮手,讓太醫退下去之後,這才扭頭看着邵縉說道:“好在長公主無事,否則就算是摘了你的腦袋,也償不了你的罪過!”

安嶽長公主在旁輕聲開口勸道:“陛下息怒,今夜的事情本就事發突然,那刺客趁亂入宮,邵統領想必也未曾預料得到,好在我無意間撞破了那人的蹤跡,否則若是讓他混進了內宮,傷及了陛下,那才真的是萬死莫贖。”

“眼下那刺客逃竄,我又幸得魯大人相救,也算是沒有釀成大禍。”

魯嘯連忙說道:“長公主折煞微臣了,微臣不過是盡臣子義務,就算是換成旁人,見到長公主被人行刺,也定會挺身而出救長公主殿下於危難。”

安嶽長公主聞言搖搖頭道:“不是每個人都像是魯大人這般忠肝義膽,不懼生死的…”說完後,她擡頭對着永貞帝說道:“陛下,眼下我也沒什麼大礙,我看今日這事情不如就算了吧,邵統領雖有失察,但到底是無心之過。”

廖楚修和邵縉聽着安嶽長公主的話,都是忍不住眼中一寒。

他們哪裡聽不出她話中深意,安嶽長公主剛纔的那番話看似是在替邵縉開脫,可實則卻是處處都在提醒永貞帝邵縉失職之罪。

這宮中裡外禁軍無數,卻讓刺客混進了宮裡,今日是因爲長公主“無意”撞破,才驚走了那人,可若是長公主沒有撞見那人,那豈不是會被人混到帝王身邊,取了永貞帝性命?!

永貞帝最是惜命之人,一旦得知那刺客有可能會傷及到他,他怎能不怒?

安嶽長公主如果什麼都不說,今天夜裡的事情最終都只是意外罷了,永貞帝或許有怒火,但是隻要發泄了出來也就沒什麼了,可是如今她反覆的提及這件事情,分明是在朝着永貞帝的心窩子裡戳。

果然永貞帝臉上怒意浮現,對着安嶽長公主寒聲道:“沒有釀成大禍,那是不是要讓人將朕都給殺了纔是大禍?”

“陛下……”

“你不必替他求情,他統管整個宮中防務,朕對他更是信任有加,將身家性命都交給了他,可是他呢,堂堂禁軍統領,卻連宮中進了刺客都不知曉,朕要這宮中禁衛還有何用?!”

“今日那刺客能傷了你,來日就能傷了后妃,傷了朕,是不是要等到哪一日朕被人割了腦袋,在你們眼裡纔算是彌天大禍?!”

永貞帝的話說的極重,殿內所有人都是被他怒氣所攝,屏氣凝神不敢出聲。

李豐闌早就覬覦禁軍統領這位置,見着邵縉垂頭不言的模樣,正思量着該怎麼替邵縉和廖楚修解圍,說不定還能將兩人招攬至四皇子麾下,可沒想到還沒等他想好怎麼開口,一旁的董年之就已經率先出聲。

“陛下息怒,今夜之事邵統領雖有失職,但是卻也並非是他一人之過,這宮中禁軍無數,怎會守不住一個刺客,而且好端端的怎會就突然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先是兵庫司失火,再是被人趁亂混進了宮中,這其中難免不是有人陷害。”

“臣以爲,現在與其追究邵統領失職之罪,倒不如先行徹查今夜之事爲先,免得有人在其間動了手腳,傷及了長公主,還矇蔽了聖聽。”

李豐闌聽着董年之的話,頓時臉色一黑,心裡暗罵了句蠢貨。

邵縉擔的是禁軍統領之職,可謂是永貞帝身邊最爲親近之臣,最忌諱的就是與朝臣皇子走的太近。

永貞帝向來多疑,董年之是大皇子的人,他在這個時候迫不及待的替邵縉求情,不僅不會讓永貞帝放過邵縉,反而是火上澆油,讓得永貞帝更怒。

永貞帝沉着眼看着董年之道:“董卿覺得,邵縉冤枉?”

董年之聞言卻完全沒有感受到永貞帝那眼底的冷凝,反而是大聲道:“邵統領對陛下向來是忠心耿耿,這幾年護衛宮中也是盡心盡責,陛下萬莫要因爲一次小事便誤會了邵統領,臣以爲陛下應當給他個機會,徹查此次刺客之事。”

馮蘄州和廖楚修聽到董年之的話後,心中就暗叫了一聲不好,而邵縉也是在心底暗罵了一聲董年之多嘴。

董年之的話剛說完,還沒等他去看永貞帝的反應,迎面一個茶杯就直直的砸在了他身前的地上,濺了他一身茶水,還不等他回過神來,永貞帝就滿臉怒色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聲道:

“小事?!宮中進了刺客是小事?還是傷及了長公主是小事?”

“董年之,朕看你的心是太大了,大到朕要如何行事,還要你來教朕,那要不要朕將這龍椅也讓給你,讓你來替朕當這個皇帝?!”

董年之被永貞帝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等聽完他的話時,臉色瞬間煞白,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急聲道:“陛下,臣絕無此意,臣只是覺得今夜的事情太過蹊蹺,臣只是……”

“夠了!是不是巧合朕會查,有沒有人陷害,朕也絕不會放過,但是邵縉失職卻是罪責難逃!”

永貞帝臉色發寒,將所有的怒氣都落在了邵縉身上,厲聲道:“來人,將邵縉給朕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棍,以儆效尤!”

邵縉看着暴怒的永貞帝忍不住苦笑着抿抿嘴,這董年之怕是想要對他示好,可誰知道馬屁拍在了馬腿上,不僅沒有幫他求情,反而還激怒了永貞帝,讓他對他起了疑,累的他白白受過。

邵縉也知道今天夜裡這頓打怕是逃不過去了,低聲說道:“罪臣領罰。”

郭崇真站在一旁,見着邵縉被人架出去時,忍不住一皺眉頭就想上前替他求情,只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被旁邊的馮蘄州拉住了衣袖。

馮蘄州不着痕跡的對着郭崇真搖搖頭。

先不說眼下邵縉有罪在身,就說邵縉之所以被打,最關鍵的就是因爲董年之的求情,董年之是誰的人朝中無人不知,他跟大皇子的關係永貞帝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永貞帝怕是猜忌邵縉和大皇子有所牽扯,所以纔會怒而杖責。

這個時候,如果郭崇真再上前替邵縉求情,怕只會火上澆油,到時候邵縉得的怕就不僅僅只是三十大棍而已了。

郭崇真也是心思玲瓏之人,瞬間就想通了其中關竅,咬了咬牙退了回來。

馮蘄州看了廖楚修一眼,他是知道廖楚修和邵縉之間的關係的,見門外傳來杖責的聲音,廖楚修卻只是垂着眼一聲不吭,馮蘄州心中不由放下心來。

他剛纔還擔心廖楚修會忍不住替邵縉求情,邵縉掌管宮中禁軍,廖楚修則是手握京畿防務,眼下邵縉已經讓永貞帝不滿,如果再讓永貞帝懷疑邵縉和廖楚修私交甚篤,甚至兩人有所勾結,那纔是麻煩大了。

馮蘄州沉默了片刻,這才上前一步說道:“陛下息怒,小心龍體。邵統領兩人失職,量刑而罰,若有錯處,陛下懲處了就是,別爲了這些事情傷及了身子。”

永貞帝聽着馮蘄州的話,臉色好了一些,只是在看着董年之時候,眼底的陰沉依舊是將他看得渾身生寒:“今夜的事情,朕定會命人詳查,廖楚修,兵庫司失火之事,你有什麼話好說?”

廖楚修擡頭,彷彿根本未曾留意邵縉被責之事,只是開口道:“臣已去過兵庫司,並命人詳查了庫內所有地方,兵庫司裡外都被人澆了火油,埋了火線,兵庫司起火之時,周圍侍衛被人故意調走,這才致使火勢剛起之時無人撲滅。”

“臣已命人拿下了私自調走守衛之人,隨時能移交陛下聖裁,今夜之事臣無可辯解,只望陛下能讓臣查清此事之後,再行懲處於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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