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 契機

廖楚修回府之後,蔣衝就直接帶着人親自去了西城祥林地,去尋那個名叫泰康的酒坊和查那個名叫衛餘的人。

現在天色已晚,酒坊早已經關門。

蔣衝也沒打算打草驚蛇,只是帶着人守住了那酒坊所有進出口,然後隱匿在黑夜之中,靜待天明。

廖楚修回府時,賀蘭君早已經休息,他穿過廊下剛走進房中時腳下就一頓,轉身看着旁邊的拐角處直接開口道:“出來。”

那地方看着極爲安靜,可是當廖楚修的話音落下之後,那暗處卻是直接走出一道身影來。

“暗麟見過世子。”

“什麼事?”

“馮小姐託暗營送信給世子。”

廖楚修聞言眉尾輕挑,他剛還說那丫頭小沒良心的,結果轉眼就捎了信過來了?

廖楚修伸手接過暗麟手中的信隨口問道:“這信是什麼時候送出的?”

“兩日前,玲玥親自找到了屬下,說馮小姐有要事與世子相商,並言明此信定要親自交到世子手上,絕不能爲他人窺看。屬下怕馮小姐有急事便不敢耽擱,親自回京給世子送了過來。”

廖楚修原本還帶着些笑意的臉上聞言一頓,捏着手裡的信時,眼色暗沉了幾分。

他原以爲馮喬不過是普通回信罷了,可是如今卻知道她這般着急的送信過來,而且還直接說有要事商量,難不成是河福郡出了什麼事情?!

廖楚修直接拆開了手裡的信,藉着外面的月光看起了信中的內容。

信中所寫的東西並不多,寥寥數語,像是玄之又玄的東西,彼此間看似毫無關係。

廖楚修皺眉了半晌也沒猜出馮喬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由擡頭道:“喬兒可還說了什麼?”

暗麟低聲道:“玲玥說,馮小姐讓她轉告世子,之前幫過襄王的那個席公現身河福郡,且與她數次相見,她疑心席公離京與陽檜還有京中之事有關,讓世子與馮大人小心提防,怕有大變。”

廖楚修聽着“席公”二字,還有馮喬轉告給他的話,眼中頓時染上了陰霾之色。

那席公是誰他很清楚,之前若是沒有他在暗中相幫,蕭閔遠就算是出獄也定然還會折損一大批的人,雖不至於徹底斬了蕭閔遠的羽翼,可是至少能讓他一兩年之內沒有能力再插手朝中的事情。

可是他們一切都計劃好了,偏偏這人從中摻合了一腳,提前將蕭閔遠弄了出來不說,還替他保住了朝中大半的勢力,讓得蕭閔遠雖有折損,卻也不至於傷筋動骨,甚至還有餘力能夠暗中作亂。

當時得知席公此人的存在之時,他和馮蘄州便都派人去查探過此人的消息,只可惜卻是一無所獲。

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就連蕭閔遠身邊之人都對他不甚瞭解。

誰都沒有想不到,他們四處查找這人的下落,可這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去了河福郡,而且還幾次與馮喬相見,若說他沒有謀算所求,廖楚修決計不信。

廖楚修捏着手中的信紙皺眉了片刻,這纔開口沉聲說道:“你親自去暗營中調五十人前往河福郡,隱於暗處保護喬兒,若無異動便不必現身,若有異常,務必護她周全。還有,讓河福郡的人手聽從喬兒調遣,若有需要,她之命令皆同於我,不得違抗。”

暗麟聽着廖楚修的吩咐忍不住心中微驚,沒想到那馮小姐在世子心中居然有這麼重要的地位,這命令一旦下達,就相當於將暗營在河福郡內所有人的生死全數交到了馮喬手中。

“世子,馮小姐她……”

暗麟原是想說,馮喬小小年紀未必懂這些事情,可是當目光觸及廖楚修的略冷的雙眼時,他猛的驚醒過來,連忙低聲說道:“屬下明白,屬下定會護馮小姐周全,也會聽從馮小姐調遣,絕無二心。”

廖楚修冷眼看着暗麟,直將他看得後頸發寒之時,才收回視線說道:“走吧。”

暗麟鬆了口氣,連忙行禮離開,不過片刻之後,整個人就重新隱於黑暗之中,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而廖楚修則是拿着馮喬送來的信又細看了兩遍,下一瞬直接轉身朝外走去。

……

小半個時辰後,馮蘄州在房中見到了廖楚修,他揮手屏退了有些緊張的左越和雲生,皺眉道:“你怎麼過來了?”

馮蘄州一邊走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下,一邊說道:“眼下外面到處都是永貞帝的人,還有不少其他人的探子,要是叫人看到你出現在我府中與我來往,懷疑你與我私下勾結,你就不怕永貞帝讓人扒了你這身皮。”

廖楚修聽着馮蘄州的話少了幾分說鬧的心思,直接說明了來意。

“喬兒讓人送了封信給我。”

馮蘄州擡頭,不知道怎麼的莫名的覺得眼前這狼崽子是在跟他炫耀,有信怎麼了,他早在幾天前就收到自家閨女的信了,更何況眼下他和鄔榮主審溫正宏,身邊早就佈滿了探子,卿卿有信怕落到旁人手裡被人知曉,所以才轉送到廖楚修那裡讓他轉交給他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馮蘄州心中冷哼了一聲剛想說話,可誰知道就看到廖楚修臉上神色有些不對勁。

他心中微跳,原本想要懟他的話瞬間就嚥了回去,豁然起身道:“河福郡出事了?”

“還沒有,但是席公去了河福郡,還和喬兒見了面。”

馮蘄州聞言先是一愣,等他想起那“席公”是什麼人的時候,直接幾步上前將他手中的信搶了過來,等着打開來看到裡面馮喬所寫的東西之後,馮蘄州就直接臉色大變。

馮喬在信中並沒有寫太多的東西,可是馮蘄州卻是直接從裡面看出了重點。

貪狼斜入,逢大難而殞,後得天機而存,爲天下之變數……

這其間種種,分明樣樣都對應了馮喬死而復生之事,

“你可有查到這個席一衍是什麼人?”

廖楚修搖頭:“沒有,此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根本就查不到半點線索,而且襄王府那邊也好像一直在找此人,只是也一直沒有這人的下落,誰能想到他居然會去了河福郡。”

席一衍……

一衍……

馮蘄州緊緊捏着手中的信紙,臉上滿是寒色。

連襄王府都找不到這人,看來這個人也未必是真的想要輔佐蕭閔遠…

而且“一衍”兩個字,與其說是那人的名諱,倒不如說更像極了針對馮喬而取。

馮蘄州沉聲說道:“這世上怎會有憑空出現之人,這個席一衍能夠避開襄王府和我們的人的視線,神不知鬼不覺的去了河福郡,他絕非簡單之人,我覺得我們怕是查錯了方向。”

“馮大人的意思是?”

“能懂天算之術,又年過半百,還有能耐入燕境之後隨意而行之人,在北邊定然不多。”

廖楚修聞言瞬間就知道了馮蘄州的意思,他微眯着眼沉吟了片刻後說道:“我會讓人重新去查。”

馮蘄州點點頭,又看了那信紙一眼之後,這才收斂了心神對着廖楚修說道:“吳家那邊如何了?”

“信已經送過去了,想必不日就能到吳世軍手裡。”

馮蘄州輕皺着眉心:“你當真要讓吳世軍提前發難,你可知若是陽檜有異,西疆、南越必定不會放過機會,到時候若是戰事一起,三方夾擊之下,賀蘭將軍當真能守得住河福郡?”

廖楚修看着馮蘄州說道:“那馮大人覺得該如何?”

馮蘄州聞言沉默。

別的辦法未必沒有,可是卻並非是一兩日就能成事。

溫家之事本就是因爲他們打了個溫家一個措手不及,才能讓得他們陷入如今境地,溫正宏雖然已經入獄,溫家也看似傾顛在即,可若是時間拖得久了,以溫家這些年的底蘊和對永貞帝心思的揣摩,他們未必就沒有起復的機會。

到時候若再想像如今這樣拿下鄭國公府,無疑是難於登天,而等到溫家柳家之人緩過勁來,之前的事情他們定能察覺到其中蹊蹺,只要順藤摸瓜查了下來,到時候他們便會暴露在所有人眼前,更失了所有的先機。

如今溫正宏入獄已經數日,溫家之所以遲遲沒有解決,就是因爲永貞帝雖然對溫家厭憎,可卻仍舊有所顧忌,並沒有完全下定決心要除了溫家,如今必須要有更有利的一擊讓永貞帝徹底對溫家起了殺意,將他們壓至萬劫不復之境永不能翻身。

而這個契機,就是吳家。

廖楚修看着馮蘄州沉默的樣子,不由開口說道:“我知道馮大人擔心什麼,我雖然想要用吳世軍的人頭和溫、柳兩家來祭奠我父親,但是我更知道我鎮遠侯府和賀蘭家的責任。”

“我和外公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事情,西疆如今正直內亂,老部首剛死,各部之人都在爭奪新部首的位置,我已派人去了西疆境內定然讓他們無暇顧及大燕,而南越那邊……曲寧,硯池,陳幹三地也早已有重兵把守,南越若是不動便也就罷了,若是想要趁火打劫,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馮蘄州本就不擅長軍事之事,而他雖然不喜歡廖楚修,卻也知道無論是他也好,還是賀蘭明泉也好,兩人都定不會拿此事兒戲,見兩人早已安排好了後面的事情,他便沒有再繼續多問。

廖楚修也沒有在此事上糾纏,而是將銀鐲子和泰康酒坊的事情告訴了馮蘄州,馮蘄州聽聞終於有機會抓住溫家身後那人的尾巴,連忙打起精神細問了起來。

兩人就此事低聲商議了許久,又將之後的事情各自說好,一直到了四更天后,廖楚修才離開了榮安伯府。

……

……

馮喬人雖在不在京城,卻也知京中形勢緊張,她將那封信送到廖楚修手上,除卻是無法直接聯繫馮蘄州外,也是知道廖楚修若是知道席一衍出現在河福郡,定會去找馮蘄州商議。

那信上的內容,除卻馮蘄州外,其他人根本就看不明白。

而馮蘄州若是看了,就一定會對席一衍有所防備。

馮喬將信送出去之後,便沒有再在翁家的人面前提起過席一衍的事情,那天在後院之中發生的事情,還有席一衍說過的那些話,除了玲玥和趣兒之外誰也不曾知道。

翁信威剛開始還擔心馮喬受了什麼委屈,可一直過了兩日見她都是神態自然,每天都是樂呵呵的模樣,再加上翁老爺子的壽辰之日趨臨近,他便也歇了之前的懷疑,專心的打理起壽辰當日的事情。

馮喬那日弄哭了翁小寶,被纏着帶着他出門玩耍了兩日,小傢伙本就不是個記仇的性子,等着到了翁老爺子壽辰這日的時候,所有人便都能瞧見他跟在馮喬身後“小姑姑”、“小姑姑”的叫的特別歡快。

翁成名和林月心要幫着府中招呼賓客,倒也乾脆就任由翁小寶待在馮喬身邊。

“臭小子,你是個男孩子,怎麼這麼黏你小姑姑?”

廖宜歡被賀蘭雲城扔去東營裡訓了小半個月,整個人曬黑了一圈,一說話時牙齒露出來,跟臉上皮膚想比簡直白的晃人。她身上還穿着軍營裡的罩袍,裡襯是火紅的衫子,半邊身前被白銀色的盔甲罩住,一根長鞭掛在腰側,看上去英氣極了。

她見着翁小寶一直纏着馮喬,直接伸手捏着翁小寶的臉頰,跟揉麪糰子似得揉的他哇哇大叫。

馮喬連忙拍掉廖宜歡的手說道:“別捏了,沒輕沒重的小心傷着小寶。”

廖宜歡頓時瞪大了眼,傷心欲絕的捧着心:“喬兒,才這麼幾天不見,你就有新歡了,嚶嚶嚶……你不愛我了……”

馮喬被廖宜歡作戲的樣子逗得直笑,摸了摸藏在她身旁朝着廖宜歡做鬼臉的翁小寶,對着廖宜歡說道:“你怎麼穿成這樣就過來了?”

廖宜歡頓時忘了剛纔的事情,氣憤道:“你還說呢,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給大哥告了我一狀,讓大哥好端端的把我抓去了營裡折騰了半個月,今天我好不容易趁着翁老爺子的壽辰才偷偷混了出來。”

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在背後整她,她不揍得那王八蛋哭爹喊娘,她就跟他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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