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淨儀被金嬤嬤的話說的臉色瞬間慘白,而金嬤嬤則是猛的甩掉了她的手,直接將她整個人推得撞在了她身後的桌角上。
桌上擺着的茶杯“砰”的一聲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柳淨儀,你以爲吃幾日素食,念幾日佛經就能洗清你身上的罪孽?那小佛堂裡怨氣不會散的,長明燈下鎮壓的冤魂也遲早會來找你的…”
“鄭國公府會倒,溫家會亡,而你……”
金嬤嬤居高臨下的看着捂着後腰跌倒在地上,面無人色的柳淨儀,一字一句道:“也會有你的報應!”
“不……”
柳淨儀張了張嘴,想要辯解,想要說不,想要說她不會的…鄭國公府不會倒,溫家也不會亡,她知道當年的事情,永貞帝絕不可能對他們下死手,否則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可是看着金嬤嬤那滿是仇恨的面容,看着外面已經圍攏過來的禁軍,她卻是渾身發抖,嘴裡連半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
邵縉帶兵進來之時,就早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他們要等的人現身了,他直接派兵圍住了整個鬆韻堂,甚至將鄭國公府上下守的水泄不通,等趕到鬆韻堂時,就見到兩方纏鬥在一起,那黑袍人身前的丫鬟渾身浴血,身上已經傷可見骨,那些血跡分不清是她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可卻依舊還在拼死護着她身後那黑袍之人,而那早先就被廖楚修安排潛入鄭國公府的十數人竟是一時拿不下那丫鬟。
眼見着那人揮劍就欲取其中一人性命,邵縉直接腳下一蹬,整個人便朝前撲去,長劍一挑便將那人手中染血之劍格擋開來,然後一掌推開了身後之人,這才與那人戰在一起。
那丫鬟出手刁鑽,下手之時路數狠辣,兩人拼了不過十數招,邵縉便瞅準機會一掌攻在那人身前,然後提劍斬在那女人臂膀之上,直接將她手中利刃打落,一腳將她踹進了人羣之中。
不等她翻身而起,旁邊之人便快速圍攏上前,挑了她的腳筋手筋,又用力在她下顎上一撞,直接卸了她下巴,讓得那剛想咬破毒囊服毒自殺的女人疼的自喉嚨裡發出低吼聲,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幾人拿下。
邵縉緩緩看着被他們圍困在角落裡梨樹之下,身形微駝,幾乎全部隱於黑袍之下的人,淡聲道:“你今天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那人一雙眼睛看着衆人,突然低笑了起來,那聲音如沙石磨蹭難聽又刺耳:“邵統領果然好本事。”
“你知道我?”
邵縉見那人一口就叫破了他的身份,先是怔了一瞬,不過轉眼間想起這人和溫家之間的事情低聲道:“也對,你該知道我的,既然知道我是誰,就該明白今日的事情你們必敗,陛下既然已經下旨捉拿你們,是斷不會讓你逃脫,你若束手就擒,或許能受點罪。”
那人聞言猛的停住了笑:“我自知今日在劫難逃,只是還請邵統領明言,如此圈套,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
竟是將溫家,將吳家,將柳家和她都算計在內……甚至於這所有的事情,都是爲了誘她現身!
邵縉自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意思,可是卻沒有半點解釋的欲/望,有些事情說多錯多,更何況如今既然抓住這幕後之人,手下敗將有什麼可說的?
他直接上前,拿着繩索想要將那人抓起來,而那人眼見着邵縉居然半點都不上當,甚至於明知道她逃脫不掉也不肯泄漏半點消息,她眼底劃過抹狠色,眼見着邵縉伸手來縛她雙手,她原本微駝的背脊突然挺直了起來,微跛的腳也瞬間挺直,整個身形猶如無骨之蛇猛的從邵縉身旁矮身滑過,然後翻身便伸手朝着邵縉後頸處襲去。
“統領小心!!”
周圍人都是大驚,根本沒想到之前被他們逼至絕境之時,都一直是依靠那婢女保護,好像毫無半點還手之力的人居然會突然暴起,眼見着那人幾乎要貼在邵縉後頸之上,一衆人紛紛驚叫出聲。
“放肆!”
邵縉厲喝一聲,直接矮身避開了那人的手,然後轉身一腳踹在那黑袍人的腹部,提劍砍掉了她握着寒芒的右手,再揮劍劃破了那人的身上的黑袍,露出了黑袍下那張容顏普通的臉來。
該死的,不是那人!
早在這人動手之時,邵縉就察覺到了不對,而那邊的柳淨儀在見到這人黑袍被劃開之後露出的容顏時,臉上也是露出驚愕之色。
邵縉看着周圍之人盡數圍攏上前,將這人依照之前的辦法拿下之後,緊緊皺眉了半晌,這才大步朝着內堂的方向走去。
“奉陛下之命,捉拿叛賊溫正宏之家眷以及府中一應人等,若有違抗,格殺勿論!”
“是!”
所有人紛紛應命,前往鄭國公府各處鎖拿其他人,而柳淨儀看着邵縉走到她身前,整個人臉上再無半點血色,她輕顫着嘴脣剛想說什麼,邵縉就已經直接冷聲道:“陛下口諭,若有人私議皇室之事,造謠生事,本官可先斬後奏。”
柳淨儀身形一晃,原本想說的話瞬間全數堵住。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來人,將柳淨儀,吳敏萱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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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溫祿弦和馮妍被人押送回世安院後,兩人都是有些坐立不安。
溫祿弦是擔心吳氏會被柳老夫人爲難,而馮妍卻是比溫祿弦更加驚慌,甚至於隱隱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和她夢裡面的事情變得完全不同,甚至於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她夢裡面溫家的富貴沒有,她夢裡面本該一直安穩的鄭國公府更是變得隨時都可能會覆滅。
馮妍肚子有些發疼,見着溫祿弦在旁走來走去的樣子,忍不住低聲說道:“阿弦,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夫人她今日突然想要帶我們離開,會不會是府中出了什麼事情?還是老夫人要對我們下殺手?”
“阿弦,我很怕,你說夫人不會出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