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柳慧如氣急。
董氏卻半點不饒人:“說起這個,我還想提醒妹妹一句,殿下身份貴重,這府中想要爬牀上位的女子從來都未曾少過,方纔你那丫鬟照直衝過去便叫殿下,那神情動作可比西苑那幾個還要動人。”
“你如今懷着身孕,就算想要誘殿下過來,也不必尋這丫鬟,瞧瞧她這水靈的模樣兒,這臉蛋兒,這身材……指不定被她那麼一叫,殿下就真去了魂兒。”
“如果真叫她哪一日爬到了你頭上,這丫鬟變主子,你們二人便成了姐妹,倒也是一樁韻事呢……”
杏紅被董氏的一番話說的臉色煞白,急急忙忙的就扭頭看向柳慧如,而牀頭的柳慧如則是已經臉色黑的嚇人。
柳慧如先前讓着董氏,不過是因爲錢嬤嬤一直在她耳邊叮囑於她,讓她切勿在府中惹事,需要低調而未,至少在蕭顯宏對她回心轉意之前,切勿跟董氏起了衝突。
可是她本就不是能忍得住的性子,否則當初在濟雲寺裡,她也不會鬧出那麼一出事情來。
錢嬤嬤聽完董氏的話後便知道不好,正欲伸手去攔柳慧如,可是柳慧如卻根本就沒給她機會,就直接整個人從牀頭坐了起來怒聲道:“你別太過分了,你先入府我讓着你,可你別得寸進尺。”
“我是嫡妻你不過是妾,我用得着你讓?”董氏冷聲道。
“董香溪!”柳慧如怒。
燕琴頓時上前:“放肆,你不過是側妃而已,娘娘纔是這大皇子府的女主子,她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
錢嬤嬤連忙護着柳慧如:“娘娘,側妃她有孕在身,經不得刺激……”
“刺激?”
董氏聽到錢嬤嬤的話頓時寒聲道:“若不她有孕在身,你以爲我能讓她這般安穩?”
“我大皇子府上下皆是守禮之人,哪怕是西苑的那些個歌姬舞女,尋常也不敢爬上殿下的牀榻,這京中的女子有誰敢如她這般不要臉面,婚前便與人私通,如今還覺得憑子入府十分光榮?”
董氏扭頭看向柳慧如,嘴裡言語早沒了之前的表面功夫:
“你若是規規矩矩的在府中待着,那也就算了,畢竟你就算再不是,你腹中那塊肉也是殿下的骨血,我自當好吃好喝的待着你,絕不會虧了孩子半點,可是你入府之後卻還想着魅惑殿下與我生疏,甚至命人挑撥殿下與我的關係。”
“柳慧如,你真當我董家女是這麼好欺的?”
“別說你現在還只是懷着殿下的孩子,你就算真替殿下生下個兒子,他也得叫我一聲母親,而你在我面前也得行妾室禮!”
柳慧如氣得胸口不斷起伏,一把推開身前站着的錢嬤嬤,怒聲道:“那又如何,你佔着主位卻無法替殿下延續香火,這麼多年連個孩子都懷不上,你有什麼好得意的,說來說去不過就是個不會下蛋的雞……”
“啪!”
柳慧如的話還沒說完,董氏直接一巴掌便甩在了她臉上。
這一巴掌,驚了屋中所有的人。
柳慧如原本站在錢嬤嬤身旁,沒想到董氏會朝她動手,整個人直接被打的朝着旁邊一歪。
董氏怒極出手打了人之後便已生了懊惱,見着柳慧如倒過去的動作更是一驚,她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拉她,誰知道腳下卻不知道是踢到了什麼東西,原本拉人的動作變成了推,直接一把將柳慧如撞倒在了牀柱上。
“啊-”
柳慧如短而急促的痛叫了一聲,整個人便順着牀柱滑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慘叫起來。
錢嬤嬤和杏紅大驚失色。
“小姐!”
“側妃!!”
兩人圍攏了過去,就見着柳慧如整個人疼的蜷成了一團,脣色煞白一片之下額上滿是冷汗,還沒等她們將柳慧如扶着,卉兒便尖叫出聲:“血,流血了……”
屋中所有人都朝着柳慧如身下看去,就見到她白色裡衣的褲腿上已然染上了血色。
董氏瞬間慌了手腳,原本因爲柳慧如那些話氣得想要好好教訓她一通的心思,猶如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她只是想要警告柳慧如,讓她能夠安分一些,別一天總想着離間她和蕭顯宏之間的感情,更在暗地裡做那些見不得人的手腳,可是她方纔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明明進屋之前她還想着口頭教訓柳慧如幾句便是,更跟身邊的人一再叮囑,決不可靠近柳慧如半步,免得她出了什麼問題拿孩子來栽贓,可是剛纔那一瞬間她卻是跟糊了腦子似得,只覺得心頭那股子火氣如同被點燃了似得,怒氣衝頭之下便對柳慧如動了手。
燕琴也是臉色慌亂起來:“娘娘,好多血,怎麼辦……”
“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董氏慌了片刻就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見柳慧如已經疼的暈厥,她連忙就想讓人將她扶到牀上,可是錢嬤嬤卻如同護食的老母雞似得,橫在柳慧如身前。
“娘娘還想做什麼!?”錢嬤嬤怒聲道。
董氏雖氣惱她不識好歹,可此時卻也不想跟她計較:“你讓開,先將她扶上去躺着,她的孩子興許還保得住…”
“保得住?”
錢嬤嬤眼中滿是悲憤之色,她服侍着夫人幾十年,更是也曾生過孩子,柳慧如下身的血跡已顯烏黑,這般情形下,她的孩子還怎麼可能保得住?!
錢嬤嬤握着柳慧如滲涼如冰的手,對着董氏再無半點恭敬:“多謝娘娘好意,這孩子本就不得娘娘喜愛,想必沒了才正合娘娘的心意…”
“你!”
董氏氣結。
兩廂正是僵持不下之時,先前被董氏譴去太醫院請太醫的人剛巧回來。
董氏忙讓人過來,而錢嬤嬤雖然知道柳慧如這孩子十之**會保不住,但是心中終究還是存了幾分希冀。
錢嬤嬤和杏紅將柳慧如擡上了牀,而董氏雖然不願卻只能在他們的逼視之下退到了外廳。
誰也沒注意到,混亂中原本跟杏紅在一起的卉兒悄悄的移動了放在窗櫺旁的香爐,將其不着痕跡的推到窗外的雜草堆裡,然後再悄無聲息的回到了杏紅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