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w&?7?!?hi`x?iy?}b$fa?d?i=?s=u步走到她身旁,用內力替她緩和着氣息,急聲道:“夫人,我去請季太醫過來。”
“…不用…我,我沒事。”
馮喬一邊低咳,一邊喘着氣。
剛纔面對董年之時,既要以言語相逼,又要用氣勢相迫。
董年之雖是武將,遠不如李豐闌和蕭閔遠等人急智,可他也並非是愚蠢之人。
想要騙過他,讓他對蕭閔遠生出動搖來談何容易,他們之間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神情都錯漏不得,所以哪怕不舒服,她也必須強撐着不能露怯。
董年之一走,這股氣一泄,身體頓時鬧騰起來。
馮喬被玲玥扶着靠在引枕上,許久才緩過勁。
玲玥取了熱水浸溼後的帕子過來,替馮喬擦掉眉眼間的脂粉,低聲道:“夫人,您刻意仿照八皇子,讓董年之猜忌你們之間的關係,甚至暗指永貞帝困住你是與先帝之事有關,他會相信嗎?”
馮喬的容貌和蕭元竺其實並不太像,他們相似的只是眉眼。
兩人氣質不同,單獨列開之時,除非是極爲相熟之人,或是曾經見過蕭雲素容貌的人,否則很難將兩人聯想到一起。
要不然這麼多年裡,蕭閔遠他們與她相見,不可能察覺不出其中異常。
馮喬特意化了妝容,將病弱之色渲染的更重,甚至連穿着打扮、形容神態也刻意模仿,這才能讓董年之見到她側顏之時,幾乎將她認作了蕭元竺。
馮喬臉上被擦洗乾淨之後,臉上病弱之色便少了許多,她將手浸在熱水之中開口道:“爲什麼不信?我跟他所說的話,哪一句不是真的?”
柳家之事本就是因爲蕭閔遠而起,那柳慧如的孩子是他命人動的手腳,那柳弛也是因他挑撥柳徵纔會入獄暴斃。
柳家因他落到今日困境,而他又借柳家之事算計董年之,讓他對大皇子死心,再以賢君姿態招攬於他。
這樁樁件件,哪一個不是蕭閔遠所爲?
這其中的確有他們的身影,蕭閔遠也是因他們合作纔對柳家下手,可外人卻不知道這些,至少在董年之那裡,蕭閔遠是絕對不會讓他知道,他和他們曾經所做的交易。
董年之只會知道,大皇子倒後,得利最大的是蕭閔遠,而曾經幫過大皇子的柳徵,如今被關在獄中,生死不知。
性命攸關之時,便會多疑。
馮喬要的,就是董年之的疑心。
只要有了懷疑,她就有辦法將這份疑心無限擴大,直到讓他再也無法去相信蕭閔遠,更不願意冒險將她送回蕭閔遠身邊,讓永貞帝動怒之下將他讓自己當了蕭閔遠的踏腳石。
“那董年之那邊,奴婢還需要做什麼……”玲玥問道。
“不必,董年之會自己去找他要的答案。”
……
夜裡,董年之躺在牀上輾轉反側,閉眼時耳邊全是馮喬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容易動搖,更不該因爲個女子三言兩語就對蕭閔遠生疑,可是他卻怎麼都壓不住心中那些翻滾的思緒。
先前那些看似巧合的事情一件件的浮現在眼前,從最初襄王跟他示好開始,到後來與之相熟,再到大皇子與柳家聯姻……他以前從未去細想過,可當他仔細回想着之前所有的事情時,就發現幾乎每一件事情都能有人爲的痕跡。
無論是柳家的落敗,柳徵逼死柳弛,董氏和大皇子離心,還是他……
這中間每一件事情,都好像有一雙手在暗暗攪動,推着他和大皇子決裂,推着他不得不靠攏襄王,爲自己和董家謀取後路。
董年之越想越心慌,他猛的捶了下牀板坐起來,發了一會兒呆,才披着外衣走了出去。
山中大雨已經停了,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那些護衛手中火把的光亮。
董年之四處巡視了一遍,見到整個皇莊內外幾乎都是護衛,而一路上他還隱隱察覺到暗處還藏着不少人,幾乎將馮喬所在的主院守的密不透風。
他心中不安更甚,不由自主的去到主院,誰曾想去是在外面見到了陳安。
陳安手中提着燈籠站在拱門外,見到董年之的時候驚了一下,低聲道:“董將軍?”
董年之皺眉:“陳公公,這麼晚了,你沒休息?”
“雜家睡不着。”陳安嘆了口氣,才又看向董年之,“董將軍呢,你從京中過來一路奔波,怎麼也沒休息?”
董年之搖搖頭:“我也睡不着。”
兩人相視無語。
片刻後,兩人相攜走出了主院,董年之才突然開口道:“陳公公,我有一事不明,想請公公指教。”
陳安疑惑道:“什麼事?”
“陳公公爲何對馮喬這般照顧?”
陳安腳下頓了頓:“還能爲什麼,自然是陛下看重鎮遠侯和馮大人,廖夫人是他們二人的妻女,雜家自然要多照顧,否則她若是出了什麼事情,鎮遠侯他們豈會善罷甘休,雜家自然也吃罪不起。”
董年之聞言停了下來,看着他:“只是因爲這個?”
陳安笑了笑:“當然是,不然還能是爲了什麼。”
董年之開口:“我還以爲公公是知道她與先帝的關係,纔會如此…”
“你說什麼?”
陳安臉色微變,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他擡頭看着董年之說道:“董將軍可切勿胡言,什麼先帝不先帝的,廖夫人是馮大人的女兒,怎可能與先帝有關?”
董年之看着陳安神色,心中急跳,面上卻裝作了然的模樣說道:“是嗎,那爲什麼陛下要將她送去安俞,難道不是因爲先帝遺詔……”
“董將軍!”
陳安聲音尖利的打斷了董年之的話後,卻又怕驚動了外面的守衛,強壓下來聲音說道:“你不要命了?!先帝遺詔的事情也敢提及,你不想活了別拖累了雜家!”
董年之看到陳安這般激烈的反應,越發肯定了先前猜測,開口道:“所以馮喬真的和先帝遺詔有關?”
陳安臉色瞬變:“你詐雜家的話?”
他臉上鐵青,像是被氣得狠了,直接一甩袖子帶着怒氣道:“夜深了,董將軍還是早些回去歇着吧,雜家還有事情,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