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蕭權搖頭,“我這會兒身邊用不上人,你去吧,我去園子裡走走。”
湘雲聞言並沒有懷疑,畢竟這段時間蕭權除了在東暖閣裡面待着,無事的時候也會去府中的花園裡面散散步,她只當蕭權是因爲剛纔和馮喬爭吵的事情心裡不舒服,想要去散心,所以也沒有多問。
“那公子有什麼吩咐,就找聽雨,奴婢儘快回來。”
“好。”
湘雲提着食盒行了個禮,就轉身離開。
蕭權見她走後,也直接出了東暖閣,只是那方向卻不是去後院,而是直接出了府。
之前蕭金鈺登基之後,馮喬他們就已經沒有再禁止蕭權出府,馮喬也吩咐過府中的下人,如果蕭權想要出去散心,不必爲難,只是讓人隨行保護好他陪着他就好。
蕭權出府時十分順利,兩個侍衛陪着他一同乘車離開,等到了鬧市之後,蕭權藉口要去看衣服直接進了一家成衣鋪,然後從成衣鋪的後門悄悄離開。
那兩個永定王府的侍衛在成衣鋪子外面等了小半個時辰,都沒見蕭權出來。
兩人驚覺不對連忙進去的時候,裡面哪還有蕭權的蹤影。
“人呢?!”
兩人頓時大驚,連忙住着掌櫃的急聲道:“剛纔在裡面試衣服的那位公子呢?”
“哪位公子?”
“就是穿着藏青錦袍,進來時說要試衣的那位。”
掌櫃的一臉茫然,畢竟這成衣鋪子進出的人很多,男男女女來時皆是爲了買衣裳,他剛纔又在招呼別人,根本就沒留意他們口中的那個公子。
倒是旁邊的一個打雜的人問道:“你們說的是不是先前進來的那個長得挺俊,氣質很好的那位公子?”
“對,就是他,他人呢?!”
“他很早就走了啊。”
“什麼?”兩人臉色頓變,“走了,怎麼走的?”
那打雜的下人見兩人神色也察覺到了不對,連忙說道:“那位公子進來後就說是要借茅廁,然後去了後院,我剛巧在後面取貨,就看到他從後門離開了。”
那兩人急忙道:“他走了有多久了?”
“快要小半個時辰了吧。”
兩人聞言頓時臉色難看至極,忍不住甩甩手。
其中一人對着另外一人說道:“我去找人,你趕緊回去稟告王妃他們。”
兩人分道離開,其中一個走後門出去準備四下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蕭權的下落,而另外一個人則是轉身快步離開了成衣鋪,朝着永定王府而去,等回去之後,將蕭權失蹤的事情告訴馮喬,馮喬整個人瞬間呆住。
玲玥連忙道:“你走他失蹤了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是陪着蕭公子出去的,怎麼會讓人失蹤了?”
那人臉色垂着頭低聲道:“蕭公子說要買些衣裳,就讓我們在外面等着他,我們久等他不見出來,進去問過之後,那成衣鋪子的人說,他早就走後門離開了。”
“都是屬下失職,沒有看住蕭公子,還請王妃責罰。”
玲玥抿了抿嘴脣,看了眼馮喬的臉色沉聲道:“那還不趕緊去找,他一個文弱公子,哪能走得了太遠…”說話間對着馮喬低聲道:“王妃,可要通知王爺,讓城門處幫忙看着。”
馮喬沉默了良久,纔開口道:“算了。”
“王妃…”玲玥怔然。
馮喬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食盒,低聲道:“他知道湘雲會替他跟你求情,所以故意讓她來還食盒,藉故支開了她,成衣鋪子裡又有意甩掉了府中的人一人離開。他既然有心想要走,就算把他找回來又能怎麼樣,難道將他囚禁在府裡?”
“可是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早沒了用處,如今他就只是個尋常人,我以前也曾經答應過他,等到小九順利登基之後,就放他離開。”
馮喬聲音有些澀然,對着玲玥道:“今早的事情,怕是當真讓他起了戒心,所以他纔會離開,我如果強行將他找回來,怕是本來沒事也會變成有事,到時候反目成仇,他反倒會恨我。”
“你傳令下去,讓天風堂和暗營的人留意他的下落,一旦找到他,不要爲難他,也不用帶他回來,只要護着他不要讓其他人打擾就好。”
玲玥聞言頓了頓,才低聲道:“是。”
……
蕭權離開成衣鋪子後,繞了很遠,他不敢在附近停留,怕被永定王府的那兩個侍衛找到,一直走了很久,直到感覺到身後沒有人跟着,他才停了下來。
等停下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到了正陽街上。
聽着耳邊的喧鬧聲,看着街上的人來人往,他才發現這偌大的京城,他居然無處可去。
蕭權原本是想要去找徐忠,借徐忠的手安排他離京,可是當年他走之後,就將徐忠連帶着京中所有的勢力一併交給了馮喬。
這幾年徐忠一直都在替馮喬辦事,雖然他知道他去之後,只要說出只有他和徐忠之間才知道的那些事情,以徐忠對他的忠心定會再次認他爲主,聽他吩咐,可是以馮喬的聰慧,一旦察覺到不對之時,所有的事情就再也瞞不住了。
蕭權之所以離開永定王府,就是不想讓馮喬知道他身份,去了徐忠那裡,那他又何必離開。
可是除了徐忠那裡,他又還能去哪裡?
蕭權順着人潮朝前走着,臉上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陸鋒站在恆樓上,正有些厭煩的聽着眼前那個他大伯給他安排的,據說是想要讓他迎娶成爲陸夫人的女子說着京中的趣事,眼中流露出不耐之色。
那女子眼裡的算計,還有矯揉造作的語氣,每一樣都讓他不喜。
陸鋒擡頭看向窗外,本是想要開口說要離開,可誰知道錯眼間就看到樓下有些失魂落魄的蕭權。
“是他?”
陸鋒眉心微擰,他目光落在蕭權臉上時,有瞬間的遲疑,他原是想要收回目光,可看見他被人撞了一下,險些跌倒的時候,卻是忍不住心中提了起來。
他朝着蕭權身後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本該跟在他身後的永定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