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權真的離開永定王府了?”
“應該是。!”
蕭金鈺聞言沒再說話。
小卓子見狀沉默了片刻,才試探着開口問道:“陛下,可要奴才派人去找蕭權……”
雖然去找蕭權做什麼他沒有說的很清楚,但是那意思誰都明白,小卓子是在問蕭金鈺用不用找人處置了蕭權。
“不用了。”
蕭金鈺翻着桌的摺子說道:“蕭權的事情,喬兒和永定王他們會處置好的。”
“可是蕭權的身份……”小卓子低聲道。
“他還有什麼身份?”
蕭金鈺淡聲說道:“當初公堂之,蕭權早已經當衆否認了他皇室出身的身份,那先帝遺詔也早已經毀了,如今他身邊沒了任何助力,無人相幫,他算有心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與其步步緊逼,不如放他離開。
蕭權畢竟幫過他,他如果此時對他動手,難免不會讓人覺得他薄情寡義。
況且馮喬也親自和他說過,蕭權並沒有爭奪皇位之心,更不想摻合皇家的事情,當時馮喬的意思很明顯,是想要讓他不計較蕭權的出身,能在登基之後放他一馬。
蕭金鈺信任馮喬,也同樣信任馮蘄州和廖楚修。
他們既然說無事,那一定無事。
他不想因爲一個蕭權,和馮喬他們之間起了嫌隙。
小卓子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蕭金鈺一眼,看他不像是說謊,而且臉也沒有什麼惱怒之色,這才鬆了口氣。
他真怕蕭金鈺會因爲蕭閔遠那些話,而對蕭權動手。
小卓子將旁邊的茶水退了下去,讓人換了熱茶進來,然後拿着拂塵退後了一些,低聲道:“陛下英明。”
……
蕭閔遠從御書房出來之後,站在外面看着御書房的方向,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蕭金鈺,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他提起蕭權,未必沒有試探他的意思,也未必沒有蠱惑他殺了蕭權,和馮喬等人生出嫌隙的想法,只可惜,如今的蕭金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衝動的少年。
他已經懂得顧全所有,更明白身爲一個帝王該做的事情。
“王爺,您怎麼了?”柳西低聲問道。
蕭閔遠搖搖頭,收斂了臉神色,不論蕭金鈺如何,眼下他手的事情耽誤不得。
像蕭金鈺說的,不管他是不是想要蕭金鈺的皇位,這皇位都必須在他們蕭家手,大燕如今更是經不起戰亂折騰。
西疆部衆彪悍,需要安撫,如果能將他們徹底收服,往後南邊在應對南越之時便再也沒有後顧之憂,而整個西疆也能成爲他們盟友,說不得有生之年真的能夠做到收服南越,天下一統。
蕭閔遠轉身想朝宮外走,準備去找郭柏衍和盧謙商量之後西疆使臣入京的事情,卻不想柳西卻是叫住了他。
“王爺。”
“怎麼了?”
蕭閔遠回頭,見柳西有些遲疑,他皺眉道:“有什麼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柳西低聲道:“今日王爺朝的時候,太妃娘娘派人來找,王爺不在府,王妃進宮了。”
蕭閔遠頓住,“她進宮做什麼?”
“奴才也不清楚,只是王妃已經來了許久了都不見出宮。太妃娘娘的心思王爺您也知道,她一直不甘心帝位被陛下所得,所以奴才怕王妃聽了太妃娘娘的話,做出什麼事兒來…”
蕭閔遠聽着柳西的話,臉頓時浮現出寒色來。
他那個母妃,從來都不是安分的人。
又蠢又貪,愛慕虛榮,卻總是自作聰明的去做讓人厭惡之事。
當初永貞帝還在時,她在宮各種作妖,恨不得敗盡他在朝名聲。
如今新帝已經登基,朝下皆是蕭金鈺的人,連這宮也遍地都是蕭金鈺耳目,他尚且不敢明着和蕭金鈺明着做對,可他那母妃卻不知道收斂,生怕朝的人找不到藉口彈劾他似的,費盡心思的給他找麻煩。
蕭金鈺的確是留了他,可不代表朝一些人對他沒有意見。
那些所謂的“忠臣”,還有那幾個御史,恨不得能在他身找出把柄來,借他來討好新帝。
蕭閔遠想到這裡,忍不住寒聲道:
“去錦林苑!”
他倒是要看看,他那個母妃又想做什麼。
……
錦林苑在宮西側,御花園西南的地方,那邊位置偏僻,向來都是安置先帝嬪妃的地方。
因爲永貞帝還未駕崩,他的嬪妃按例都不得離宮,所以全數送去了錦林苑種,其麗妃因爲在永貞帝在位時被封了貴妃,再加蕭閔遠如今還在朝,且並未被新帝打壓,所以宮那些看菜下碟的宮人並沒有敢太過怠慢於她。
麗貴太妃所住的地方,在錦林苑算是最好的一處,可是起往日她所居住的宮殿,卻是遠遠不及。
麗貴太妃端坐在軟墊,伸手打翻了桌的茶盞,“這是什麼茶,下人喝的東西你也敢送來給本宮?!”
下面宮人連忙跪下,低聲道:“太妃娘娘恕罪,奴婢去尋過劉公公,可他不願見奴婢,下頭的人也只給了這些,說這茶是錦林苑這頭的配額,且已是錦林苑裡最好的了…”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麗貴太妃狠狠一把砸了桌的東西,怒聲道。
當初蕭閔遠在朝得勢的時候,劉青雲那老太監處處討好於她,宮但凡有什麼好東西,都是第一時間先送去她宮任她挑選了,再送去其他各宮。
那時候劉青雲恨不能跟狗似的,成天在她面前賣乖。
可如今蕭金鈺得勢成了新帝,蕭閔遠不如從前,他翻臉不認人,拿這些奴才用的東西來打發她,簡直可惡!
蔣氏坐在一旁,看着大發雷霆的麗貴太妃低聲勸道:
“母妃彆氣,那些個奴才向來都是這般捧高踩低。你若是覺得這些茶葉不合口,趕明兒我命人給您送些好的茶葉進來。”
“咱們王府雖然不從前,可也不缺宮裡這一口,母妃別爲了那起子奴才氣壞了身子”
麗貴太妃聞言臉色卻依舊難看,怒聲道:“這哪裡是茶葉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