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喬想起蕭權,目光黯淡了下來。
“小姐,您怎麼了?”
徐忠看馮喬沮喪的樣子,開口問道。
馮喬搖了搖頭。
蕭權是蕭元竺的事情,他們雖然心已經確定,可到底還沒有證實。
她和陸鋒能夠接受蕭權的身份,不代表所有的人都能接受。
世人愚昧,更信鬼神,如果蕭權真的是蕭元竺,那他這般死而復生,又換了具身子的事情若是被別人知曉,恐怕會被人視爲妖孽,而且沒見到蕭權之前,徐忠也未必會信她。
像是她的重生,像是她經歷過兩世的事情,除了至親之人,誰會相信?
“忠叔,你應該知道蕭權離開王府的事情,你這裡消息靈通,又能接觸許多人,如果你有機會見到他,或者是有他的消息的話,記得派人來告訴我一聲。”
徐忠聽着馮喬的話皺眉:“小姐,可是那蕭權有什麼問題?要不要老奴派人去找他?”
馮喬搖頭:“不是,他很好,我只是有些事情要問他。”
如今廖楚修和陸鋒已經派人在四處找他,要是再摻合進徐忠的人,萬一被人知曉,難免會惹來麻煩。
蕭權獨身一人,又沒隨從保護,萬一被人盯,會有危險。
徐忠雖然有些怪馮喬的說法,卻也沒再追問,他習慣了聽從吩咐,主子說什麼,他做什麼。
馮喬和徐忠說了會兒話後,直接從裡間出來。
玲玥扶着她:“王妃,還是沒消息嗎?”
“沒有…”
馮喬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到底躲去了哪裡。”
有時候她在想,如果那天早她直接再進一步,逼着蕭權回答,蕭權是不是不會離開?或者早已經告訴了她身份?
明明以前那麼在意她,恨不得拿所有最好的一切給她。
如今有機會重來,他爲什麼要躲着她?
玲玥扶着馮喬,見她臉色不好,低聲勸道:“王妃,您別太擔心了,蕭公子如果真的是那位,以他的心思,他能躲得過王爺和陸將軍的人,定然能護住自己安好。”
“奴婢也問過湘雲,她說蕭公子走的時候帶走了您送給他防身的奔雷弩,有那東西在手,尋常人是傷不了他的。”
馮喬聽着玲玥安撫的話,心仍舊難以放鬆。
她正準備吩咐玲玥,讓她帶着她去湖邊小築走一趟時,卻不想感覺到像是有人在看她。
馮喬擡頭,見到站在不遠處的蕭閔遠。
“襄王?”
馮喬頓了頓,他怎麼在這裡?
“王妃,咱們可要避讓一下?”玲玥自然也看到了蕭閔遠,連忙低聲問道。
馮喬見蕭閔遠看着她,顯然早已經發現了她,甚至更像是站在那裡等她的模樣,遲疑了一瞬搖搖頭:“不用了。”
她跟蕭閔遠之間,早已經說的足夠清楚。
不管是最初的算計,還是後來的利用,哪怕是他曾經傷了她,亦或是他們踩着他推蕭金鈺位,不過都只是各憑手段而已。
蕭閔遠雖然輸了,可他到底是認得清形勢之人,之前蕭沅卿找到他的時候,他都能忍得住皇位的誘惑而沒有迷了心智,拿蕭沅卿來對他們示好,如今自然也沒有來找她麻煩的道理。
馮喬扶着肚子緩緩前,等走到蕭閔遠身前不遠處時,纔開口道:“王爺,好久不見。”
蕭閔遠目光落在她臉,看着她笑起來時的酒窩,忍不住神色柔和了幾分:“是很久不見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請你喝杯茶?”
馮喬聞言失笑:“王爺相邀,怎敢拒絕。”她擡頭,“對面的櫻花餅味道不錯,不如選這家?”
蕭閔遠只是單純的想要跟馮喬聊聊天,並沒有什麼其他心思,而且剛纔馮喬進出峰齋時那般隨意姿態,知道這峰齋十之是她手勢力。
馮喬選擇對面的酒樓,既是因爲她身子不便不好走太遠,恐怕也是對他有所忌憚以防萬一。
蕭閔遠能看出她的意思,卻也沒反駁,而是笑了笑後,跟着馮喬一起去了對面。
時值午後,酒樓裡剛過了飯點,裡面十分清靜。
蕭閔遠和馮喬去了二樓,隨意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着,便有小二來詢問他們要些什麼。
蕭閔遠着單子,點了幾樣特色的點心和一壺茶,等他說完後,馮喬才開口道:“再給我添一壺白水,不要加茶葉。”
那小二退下去,蕭閔遠好道:“我記得你以前喜歡喝茶,還非濃茶不飲,如今怎得喝白水了?”
馮喬笑着道:“以前是喜歡,總覺得濃茶提神,能讓我腦子更清醒,只是後來有了孩子,大夫說我體質不宜飲茶,所以便戒了。剛開始還挺不習慣,可等後來習慣之後,倒也覺得,白水挺好。”
蕭閔遠看着馮喬提起孩子時,整張臉溢滿了笑容,忍不住道:“你很疼孩子。”
馮喬輕笑:“自己的骨肉,怎能不疼?王爺若是有了孩子,想來也會疼之入骨的。”
蕭閔遠聞言頓了頓,眼色微黯。
那也要看是誰的孩子…
“王爺說什麼?”
馮喬聽到他低聲自語,卻沒聽清楚他說什麼,不由問道。
蕭閔遠搖搖頭:“沒什麼,我是覺得挺神的,沒想到你會這麼快有了孩子。我聽說你先前身子一直不大好,宮裡宮外的大夫請了個遍,如今怎樣了,可好些了?”
“好多了。”
馮喬淺笑:“你瞧我如今這精神頭,哪有不好的樣子,只是我夫君和父親擔心,所以才格外小心一些。”
蕭閔遠說道:“小心些好,畢竟是雙身子,你當初在豐安山損了底子,雖說能調養好,但也要多留意些。”
馮喬聽着蕭閔遠關心之詞,有些怪,她和蕭閔遠之間一直都是彼此算計互相利用的關係,她曾害過他,他也曾下手對付過她,她毀了他無數謀算,他也差點將她害死在了豐安山。
如果說兩人之間的關係,恐怕連句朋友都算勉強。
如今他這般絮絮叨叨的叮囑她注意身子,倒讓她一時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