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楚修留下了天璇花,烏斯穆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廖楚修就帶着天璇花直接進了宮裡,誰都不知道他跟蕭金鈺在御書房裡談了些什麼,只是等他出來後,卻又將天璇花完好無損的帶回了永定王府。
烏斯穆留下那東西雖然有對廖楚修示弱之意,可其中未必沒有挑撥永定王府和宮中關係的意思。
廖楚修若直接留下,難免會落人話柄,只是東西被過了明路之後,再有人去聖駕之前提起烏斯穆與廖楚修私交甚篤,臨行之前還特意前去永定王府的事情時,蕭金鈺便直接將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連帶着暗指廖楚修心生異心的人,也直接官降三品貶出了京城。
西疆使臣離京之後,京中就徹底熱了起來。
那幾場大雨不僅沒有讓天氣涼快下來,反而更添了幾分暑熱。
七月初,出門遊玩的廖宜歡和百里軒帶着雙生子回了王府。
七月底,前往麓州辦差的馮蘄州也匆忙歸來。
入了八月中旬之後,眼見着馮喬生產在即,整個永定王府都陷入緊張之中,廖楚修幾乎推掉了身上所有的事情,大半的時間都守在府裡,而百里長鳴和蕭權也都搬回了永定王府之中。
“你別這麼緊張,我沒事的,這段時間百里大哥替我將身子調養的很好,況且百里大哥也說了,我現在這樣生產是沒事的。”
馮喬被府中衆人當寶貝似的捧着,走幾步怕摔着,做點什麼怕碰着,特別是廖楚修,恨不得能全天十二個時辰都守着她,連夜裡睡覺的時候都不敢睡的太沉,她稍有翻身就會驚醒。
短短半個月時間,廖楚修頭上都生出幾根白髮,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要不是知道是她生孩子,旁人還以爲生孩子的是廖楚修。
廖楚修扶着肚子已經大的有些嚇人的馮喬坐在椅子上,低聲道:“我就是不安心。”
不遠處蕭權也是眼中帶着擔憂:“這段時間百里他們都留在府中,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們。喬兒,女子生產不是小事。”
“好啦我知道了,你們這麼緊張,害我也緊張起來了。”
馮喬低聲抱怨道,只是臉上卻掛着笑容。
蕭權和廖楚修聞言這纔不敢再說話。
馮喬對着兩人說道:“你們不用一直守着我的,有玲玥和紅綾在,不會有事的。哥哥你前幾天不是說你要去隨州一趟,現在留下來,會不會耽誤了你的事情?”
蕭權皺眉:“什麼事情有你重要,隨州那邊有忠叔就行。”
見馮喬還想說什麼,蕭權瞪了她一眼,“你別操心這些有的沒的,好好顧好你自己就行。”
馮喬聞言正想說話,卻突然覺得肚子一痛,連忙皺眉抱着肚子。
廖楚修離得最近,嚇了一跳:“喬兒,你怎麼了?”
“小傢伙又踢我了……”
這段時間她經常會肚子疼一會兒,剛開始以爲是要生產了,可後來才發現不過是烏龍,馮喬只以爲這次又和前幾次一樣,抱着肚子正準備安撫兩人時,一股劇痛卻是突然涌了上來,讓她臉色瞬間發白,溼了額頭。
“嘶-”
馮喬倒吸口冷氣,幾乎站立不穩,而下身更是溼濡濡的。
“楚修,我好像要生了……”
馮喬抓着廖楚修的手時,疼的指尖痙攣。
廖楚修和蕭權聞言都是嚇的臉色大變,廖楚修先是呆滯了片刻,聽到馮喬疼的直抽冷氣的聲音,連忙將她一把抱了起來,對着蕭權大聲道:“快去找百里!!”
馮喬突然生產,永定王府裡亂成一團。
蕭權衝去百里長鳴的院子裡時,他正守着爐子熬藥,蕭權幾乎沒做他想,扯着百里長鳴就朝外走。
“噯噯噯……你幹什麼?”
“卿卿要生了!”
“她要生了你們找產婆啊,之前不是已經留了產婆在府裡……哎喲我去,你趕緊撒手,老子的衣服!!”
百里長鳴被蕭權扯着袖子朝外拖,衣裳都快被扯掉了,他連忙一把抓着衣襟一邊急聲道:“撒手撒手,這生孩子又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你先過去,我把藥弄好…”
“弄什麼弄,卿卿疼的厲害。”
百里長鳴翻了個白眼:“生孩子哪有不疼的?我跟你說,我見過最順暢的生孩子的事情,也得好幾個時辰,這疼的多的,一兩天的都有。”
蕭權臉色瞬間發白,想起馮喬剛纔疼的滿臉是汗的樣子,直接一腳就踢了百里長鳴的藥罐子:“我不管,你趕緊跟我過去,替卿卿止疼!”
“哎我去,蕭權你膽子肥了,連老子的藥罐子都敢踢,你信不信老子一針扎的你不能自理?”百里長鳴瞬間豎了眉毛。
蕭權卻半點不怵,將旁邊裝着金針的藥囊揹着,直接一把逮住他的衣領就將他拉了個趔趄:“別廢話,趕緊走!”
百里長鳴幾乎是被蕭權拖去了主院那邊,去的時候,賀蘭君和廖宜歡等人都已經在院子裡,廖楚修不顧產婆阻攔,跟着馮喬一起進了產房。
蕭權對着賀蘭君急聲道:“老夫人,裡面怎麼樣了?”
賀蘭君雖然也有擔心,可到底比他們要沉穩一些。
“蕭公子別急,喬兒纔剛進產房,生產還需要一會兒。”
她開口安撫了衆人之後,這纔對着管家說道:“快去讓人通知親家公,就說王妃要生產了。”
馮蘄州不能像廖楚修那麼日日守着馮喬,可若論對馮喬的在意,他半點不比廖楚修遜色。
這段時間不只是他們緊張,馮蘄州也是緊張的不行,三五不時的過來看望馮喬,如今馮喬生產,她自然要第一時間派人去通知馮蘄州才行。
管家連忙領命退下去,匆匆命人去了都察院,賀蘭君入內幫忙,而剩下的人則都是在院子裡等着。
院中所有人都是面色焦急的等着,而裡頭馮喬也經歷着人生最重要的時刻,等馮蘄州接到消息趕到永定王府時,整個主院之中,除卻產婆叫嚷着用力的聲音,就只剩下馮喬疼痛下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