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下。
那座深不見底的巨洞天坑深處。
穿過古老的神廟,踏過一直延伸到更深處的古老階梯隧道,來到那扇刻着古老紀元神話的門扉之前。
不需要燈,黑暗之中一隻手準確地摸到了那扇門的門環之上,和那扇巨大的門相比,這個門環實在是顯得低矮,但是對於神形者來說又剛到好處。
然後。
輕輕一拉。
“轟隆隆!”
一時之間,整個滿月森林都輕微地搖晃了起來。
不論是怪異、超凡職業者亦或者那被封印在器物之中的怪物們,此刻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地底噴薄而出,恐怖的壓力籠罩在了昔日的整個滿月森林之上。
一時之間範圍內所有的生命種意識都化爲了一片空白,他們所擁有的力量也被壓制得一點不能動彈。
那扇塵封不知道多久的大門終於打開了,就好像迎來了它的使命。
門後面是一座未知的地底世界,紫站在那扇打開的大門前,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巨大的洞窟,還有無數個岔道入口。
而她的腦海之中也出現了大量的訊息。
第一層大地迷宮。
第二層熒光洞窟。
第三層,幽暗之海。
還有最後一層,也是她最終的目的地。
巨神眷屬之都。
歷史上所有知道這裡的人曾經猜測這座神廟到底是爲何而設立,也曾經爲那扇門的意義而陷入瘋狂,而此時此刻它似乎終於顯露了真容。
它是一羣人來往於大地之下,處於巨神眷屬之都的第一道入口,大地迷宮之門。
她看到了那座祭壇。
生命的祭壇,主宰和造物主遺留人間之物。
似乎有人在告訴她那是她必須前往的地方,她將和曾經所有的魔女一樣,在那裡迎接屬於她的命運。
紫站在那大門之前,望着那一條條岔路,腦海裡卻浮現出了原人的畫面,最終化爲了一張面孔。
“如果能夠抵達那座祭壇,是不是就能夠得到更強大的力量,也就能夠知道更多關於他的秘密。”
“是不是就能製造出。”
“真正留住他的身體了。”
紫朝着裡面走去,漸漸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身後的大門也漸漸合上,直到再也沒有了一絲縫隙。
——
他被拉到了諸神國度之中,強大的吸引力也可以說是推力將他一路扯向高處,朝着遠離這個世界和宇宙的地方而去。
“祇柱。”
不過赫爾法斯已經有經驗了,他感覺不對就立刻唸誦着祇柱的名字,然後就終於穩住了靈魂。
他開始下墜,重歸諸神國度底層。
黑暗之中出現一點熒光。
熒光不斷放大。
終於,他看到了那根祇柱。
不過到了這裡之後,隨着靠近祇柱之後那牽引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消失。
“到了。”
來到諸神國度之後赫爾法斯感覺隱約間靈性的消耗也變得緩慢了起來,這種情況平常是感覺不到的,但是在這最後的時刻靈性的活性被一點一滴地消耗都變得明顯了起來。
彷彿在告訴他這裡纔是真正屬於靈體的世界,超凡脫俗之物的國度。
他一路朝着祇柱走去,但是就和之前一樣,這最後的一小段距離他無論怎麼走也走不過去。
他停下腳步,看着遠處發着光的神話支柱,看起來並不算遠的距離就好像隔着星海銀河。
而這個時候,支柱下站起了一個身影。
告訴他:“走是沒有用的,要按照座標前進!”
赫爾法斯從來就不知道座標是什麼,但是那聲音告訴他的同時,也對他說出了一段秘法。
他立刻就明白,那是在諸神國度尋找準確位置的方法。
那是神話才擁有的竅門。
畢竟祂們纔是真正能夠打開諸神國度大門,在諸神國度留下座標的存在,而不是赫爾法斯這種取巧進出諸神國度的存在。
而且哪怕這種取巧進出諸神國度的人,赫爾法斯也不是惟一一個,只是他的方式可能是最特別的那個。
瞬間,他好像真的在諸神國度之中找到了一條路。
他一會往前走。
一會倒退。
甚至他的身體也開始像是螺旋一樣,沿着一條不規則的道路前進着,和他來的時候相比一會頭朝左,一會頭朝右邊。
不過按照對方的方法,他真的走到了祇柱之前。
他站在虛空之中,低下頭看去。
隱約之間似乎看到了什麼龐然大物在蠕動。
在纏繞着那巨大偉岸的祇柱,亦或者可以說是被那柱子給壓住。
“什麼東西?”
“蛇?”
赫爾法斯腦海之中浮現出了一個概念,哪怕他在這個世界從未親眼見過所謂的“蛇”,但是他就是能夠知道。
就好像他曾經知道商人的概念,知道書籍,知道錢幣這種東西一樣。
“你也知道蛇?”
柱子下的人眼神變得感興趣了起來,仔細的看着赫爾法斯她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着對方。
似乎不論怎麼看,對方只是一個普通的靈魂,絲毫看不到任何出奇的地方。
弱小。
弱小到似乎一個呼吸就能夠將他吹散,哪怕她依舊在封印之中。
但是就是這樣弱小的存在,跨越時光從祇柱之中走出而來將她封印在這裡,而那一頭不可思議的黑髮和黑眸,讓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對方是一個普通人。
而聽到對方談論起了蛇,她立刻追問了起來。
赫爾法斯依舊盯着柱下陰影中的扭曲之影,他每一次陷入這種感應的時候都希望能夠深挖這種感覺,似乎這樣有可能知道更多,甚至更多地挖掘出自己身上的秘密。
赫爾法斯極力地思索,最後只能夠憑藉着那朦朧的感覺說道。
“嗯!”
“好像有印象,感覺……似乎……”
他猶豫到最後,脫口而出。
“是一種蟲子?”
“長長的蟲。”
這個時代並沒有蛇。
世界上第一條真正意義上的蛇是瑟摩絲,如今的魯赫巨神之一,生命主宰親手製造的個體。
除此之外與蛇有關聯的,主要便是上一個紀元的主角蛇人。
蛇這個詞,自然而然也擁有了神聖、強大以及偉岸的概念,絕不是什麼凡俗之物,這個名詞也絕非這個時代的凡俗之人能夠知曉。
而聽到赫爾法斯的描述,那陰影之中的人露出了一絲驚愕。
“蟲子?”
然後,她話語裡帶上了一些情緒。
“真是膽大狂妄到極限的瘋語,太古時代留下來的神祇都不敢輕易說出這樣的話。”
赫爾法斯終於從那種對於感應的探索回過神來,恍惚之間察覺到自己可能在某個層面侮辱了對方,於是便開口說道。
“是很厲害的存在嗎?”
“那可能,是我的感覺有些偏差吧!”
那人直視赫爾法斯良久良久,最後有些冰冷地說道。
“同一種物體從不同的視角看過去感覺是不一樣的,有人覺得那所在神聖偉岸,不可接近。”
“或許在有些人的眼中,真的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蟲子吧!”
赫爾法斯也走入了柱下的陰影,眼前不再被刺眼的光芒閃耀晃盪。
也終於。
看清楚了那柱下的神形身影。
他第一次真正面對面看到艾妮莎的模樣,對方赤足站在虛空中,穿着一身緊身合體的黑色鞘直式長裙,裙子勾勒出對方身體的完美線條,手臂裸露在外面,皮膚細膩和白得就好像一顆包裹在黑色綢緞裡的白色珍珠。
她的頭髮是褐色的,那一頭長髮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擁有着一種魔性的力量。
她像蛇一樣妖嬈,又像蛇一樣危險,但是除此之外還有着一種強烈的威嚴感,就好像萬蛇之中,有一條蛇戴上了冠冕。
靈魂體的狀態下,赫爾法斯似乎能夠感覺到更多的東西。
“艾妮莎。”
“我按照約定來了,那麼就來聊一聊吧,你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有什麼東西是繞不過去的,也避免不了的,那麼就去主動去面對,這是赫爾法斯一向的想法。
他不喜歡逃避,哪怕最後不得不死,他也希望死亡由自己掌控。
而當過部落首領,當過王,甚至經歷過如同神明一般被人供奉的經歷,赫爾法斯也絕非曾經的行走在大地之上的莽撞旅人。
敵人並不可怕,重要的是要了解你的敵人,懂得你的敵人,最後直到有一天你甚至能控制你的敵人。
你的敵人甚至有一天會化爲你的助力,他們的所作所爲都將會幫助你推向另一個高峰。
一切都在隨着境地和信息的足夠了解而轉變。
人與人的善惡敵對也都在隨着力量而變化。
艾妮莎打量着赫爾法斯,一句話就擊穿了他內心的擔憂和畏懼:“你不是按照約定來了,你是害怕你不來,我便派人過去請你過來了,你害怕你創建的一切被我給毀掉,不是麼?”
艾妮莎說:“至於我的目的,這個時候你不會懂的,你距離得太遠了。”
赫爾法斯:“那你就說點你能說的吧,至少說說,你口中我應該走的路是什麼吧!”
雖然艾妮莎一句帶過,不過按照赫爾法斯的想法認爲,對方是覺得如果自己知道了她的目的,如果她達成這個目的需要利用自己的地方,或許就能針對她的目的做出某些行爲甚至威脅到她。
從這一想法來看,艾妮莎的目的也就是她的弱點,所以她絕對不會輕易告訴自己或者透露出來的。
艾妮莎直奔主題:“先獲得智慧的力量吧,想着神話的力量努力吧,你現在太弱小了,弱小到連你到底是什麼都分不清!”赫爾法斯有些錯愕,不是因爲對方說自己弱小。
他當然知道這個,也很有自知之明。
他錯愕的是,在對方的口中神明一般的力量似乎不是盡頭,而是一個登上臺階的門檻。
“智慧的力量?”
不過從對方的口中,赫爾法斯也大概明白,對方也並不完全明白自己的來歷。
或許她也有着某種猜測,只是卻不敢肯定。
艾妮莎:“也就是智慧種的力量。”
赫爾法斯:“智慧種到底是什麼?”
艾妮莎指着赫爾法斯,然後指向了自己,最後擡頭看向了柱。
“你就是智慧種,我就是生命種,而這根柱子就是夢境種所擁有的力量。”
似乎很奇妙,三個擁有着不同力量的存在剛好立於一處,很好地詮釋了這個世界的根源力量,也向赫爾法斯展示了關於三種不同底層力量的秘密。
“這個世界的力量分爲智慧、生命和夢境,其實也代表着三個不同的力量道路,你平常所看到的這個世界所有的力量都屬於生命種。”
“這三種力量不能相融,但是卻又同源共生,智慧之靈、生命之形、夢境之域,就好像一個最穩固的三角形,也鑄造了一切。”
最後,她指向了赫爾法斯。
“而你是智慧種的終極形態,擁有靈魂的智慧種。”
赫爾法斯若有所思,他終於徹底明白了自己爲什麼不能擁有原人路徑和龍路徑職業者的力量,因爲從一開始自己就是和他們不能相融的兩種存在。
他擡起頭來接着問道:“爲什麼我沒有看到使用智慧種力量的人,那些人都到哪裡去了?”
艾妮莎:“因爲智慧種的紀元已經結束了。”
赫爾法斯立刻想起了神廟之下的那座巨門,想起了那其中一扇門上的神話族羣,居住於浮空之城的文明,那畫面代表的應該就是艾妮莎口中的智慧種的紀元。
只是赫爾法斯不明白艾妮莎口中的結束了是什麼意思。
是滅絕了?
還是離開了?
不過艾妮莎並沒有停止下來,而是接着說道:“你看到的大地上擁有智慧的種族其實都是智慧種,只是他們已經沒有了真正的智慧權能的力量。”
赫爾法斯:“既然智慧的紀元已經結束了,那爲什麼還需要智慧種?”
艾妮莎:“三種權能力量是相生同源的,他們不能共融但是卻又互相需要;智慧種在太古之時是被生命的主宰神明之力賦予的軀殼的外形,作爲靈智的載體;所以生命種需要智慧種的遺蛻獲得智慧發生蛻變,就是你後來對那些凡人所進行的職業者轉化的方式。”
“這些被後來製造出來的智慧族羣,從一開始就是用來演化成生命族羣的樣板,他們會在一代代地繁衍之中完善這個屬於生命的時代,邁向生命的榮耀之路;而其他所有的智慧權能之物都已經被要麼被帶走了,要麼抽離儲存在了一個地方。”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你這樣的存在突然橫空出現。”
艾妮莎擡起頭,看着那根柱。
“伴隨着這根祇柱降臨在了這裡。”
赫爾法斯聽着艾妮莎說三種權力量互相需要,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生命種發生蛻變需要智慧種的遺蛻,那麼智慧種的力量發生蛻變,也需要藉助其他的東西了?”
艾妮莎點了點頭,她說了這麼多主要就是爲了引出這個,讓赫爾法斯明白他接下來需要些什麼。
“沒錯。”
“你很聰明,一點就透。”
“智慧種想要邁出蛻變同樣也需要一樣東西,那件東西叫做太陽之杯。”
赫爾法斯皺起了眉頭,這依舊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東西:“太陽之杯?”
艾妮莎:“夢境種的神聖之花,最古老的花,也是最美麗的花。”
赫爾法斯:“哪裡有那樣東西?”
那艾妮莎:“人間沒有真正的太陽之杯,那是奇蹟的夢幻之物,但是上一個紀元曾經有一個幸運兒得到了一株,他將太陽之杯移植到了一棵樹上,從而將那神聖之種遺留了下來。”
赫爾法斯:“你剛纔似乎說過,上一個紀元的智慧權能之物要麼被帶走了,要麼被抽離儲存在了一個地方。”
艾妮莎:“沒錯,我接下來要送你去的就是那個地方。”
赫爾法斯:“那是哪裡?”
艾妮莎:“你曾經去過。”
赫爾法斯陷入了思考,思考艾妮莎剛剛所說的話裡面的問題,還有她所說的那個地方又是哪裡。
他曾經去過?
那地方很明顯不可能是一處普通的地方,甚至都不在常規意義的人間,至少不是凡人能夠接觸到的地方。
他心念一動,有些明白了艾妮莎說的地方是哪裡了。
只是艾妮莎還沒有等赫爾法斯想太多,她便伸出手,動用起了自己的力量。
“嗡嗡!”
只是她一動手,一個巨大的儀式術陣便在她的腳下涌出,那儀式包裹住了她,也同時困住了她。
她的力量想要動用起來,便要穿透那個儀式而出。
“啊!”
艾妮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腳下的巨蛇之影扭動了起來。
伴隨着艾妮莎痛苦的表情和呻吟,赫爾法斯甚至聽到了那巨蛇的恐怖嘶叫穿透黑暗迴盪在諸神國度之中,那可怖的神話之力強大到能夠崩碎天柱,但是卻沒有辦法動搖那祇柱的一絲一毫。
只是。
那封印最終畢竟沒有真正成功,也並不完整,因此依舊讓艾妮莎擠出了一股力量。
赫爾法斯看到那巨蛇之影甩動尾巴,拍打在了諸神國度之中,那力量穿透真實和虛幻直接在諸神國度拍打出了一個“大洞”。
艾妮莎打開了一扇通往未知之地的大門,隨着那扇光門打開赫爾法斯也立刻扭身看了過去。
他猜到了什麼,但還是問道。
“這是哪裡?”
尾巴慢慢收回,艾妮莎面目有些痛苦,甚至略微有些慘白。
但是她依舊直直地看着赫爾法斯,對着他說。
“就是你知道的那個地方。”
“那座通天之塔,容納所有智慧紀元殘留之物的地方。”
赫爾法斯站在那光門之前卻變得猶豫了起來,那扇門通往他想要知道的秘密,至少是一部分答案,那是他一直以來都無比渴求的。
但是他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還是真的像艾妮莎所說的那樣只是讓他找到智慧種力量的道路,不論如何艾妮莎一定是有種某種目的,只是他卻依舊一無所知,這讓他很不安。
而這個時候,艾妮莎向前走了一步。
儀式術陣彎曲了起來,似乎形成了一層結界壁障隔絕在了赫爾法斯和她之間,她隔着那壁障看着赫爾法斯。
“去吧,你時間不多了。”
“趁着你的靈性還沒有徹底耗盡,找到太陽之杯,那麼畏懼我,不更應該趕緊變得強大起來嗎?”
她湊過來,原本冷淡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瘋狂的笑意,似乎每一個生命種的體內都涌動着這樣的瘋狂和暴戾。
她舌頭從口中探出,竟然是如同蛇一樣的杏子,舔舐了一下嘴脣。
那模樣讓人毛骨悚然,但是又似乎帶着一種禁忌的美感。
“就算我想要設計你。”
“想要吃掉你,也至少不是現在。”
“你這麼弱小,還不夠我一口吞的。”
那腳下似乎要吞噬萬物的巨蛇之影扭動了起來,黑暗之中頭顱高高昂起,隔着儀式術陣和結界對着赫爾法斯露出了恐怖的氣息。
她似乎真的是一條大蛇,想要吞吃掉那站在陰影之上的“小老鼠”。
赫爾法斯的力量和那巨影相比太過於弱小了,他直面對方的一瞬間感覺渾身冰冷,強烈的危機和瀕死感深入靈魂之中。
他心底裡明明想要穩住心神進行觀察,還有冷靜思考應對局面,但是一股面對危機的本能涌上來,讓他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心神大亂。
力量和位格差得太遠了。
見狀,艾妮莎就好像對赫爾法斯完成了某種懲罰。
似乎也是針對他之前敢於“侮辱”蛇這種存在的回報。
“呵呵。”
“你膽子好像並不大,明明很怕卻強撐着。”
“這一點,你和那些凡人倒是很相似。”
赫爾法斯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那巨蛇之影后說道。
“艾妮莎,你現在做些什麼,都不會讓你從這根祇柱之中被放出來的。”
“因爲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將你從祇柱之中放出,雖然我可能從這根柱子裡走出,但是我可以感覺到我並非它的主人,也無法完全號令它。”
“你想要利用我擁有的所謂權限掙脫封印,或者得到祇柱。”
“不得不說你想得太多了。”
赫爾法斯看上去像是在嘴硬,但是他實際上在觀察着艾妮莎的表情,在通過一種示弱方式在試探着她的真實目的。
到底是針對自己,針對封印,還是想要得到這根祇柱。
這是他現在最想要了解到的。
但是他在艾妮莎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答案,對方只是用冰冷且傲慢的表情看着自己。
“很可惜,你說的那些。”
“我都不需要。”
“不用猜了,你不會猜到我想要做什麼的,你擡頭所能看到的天空只有那麼大,如何能夠去想象星海的浩瀚和瑰麗。”
“還是那句話,你太弱小了,以人的視角怎能夠揣度神靈的意志呢?”
赫爾法斯聽完皺起了眉頭,心頭變得更加擔憂。
如果一個人連被封印都不在乎,那麼必定在需求者更大的東西,一個人連成千上萬年的自由都放棄了,那麼肯定是在尋求着更大的自由。
那麼這個能夠端坐於通天之塔頂部決定文明和諸族生死,以神明之力永生於世間的存在,她索求的又是什麼樣的東西呢?
赫爾法斯轉過身接着看着那扇門,身後那個女人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時間不多了。”
“我支撐不了多久,你這次不選,靈性耗盡之後會發生什麼你還能做些什麼呢?”
“還是說你想要化爲無智的幽魂等待百萬年千萬年,等到文明滅絕物種都變遷,你所在乎的一切都徹底消失之後再重新開始呢。”
赫爾法斯討厭這種根本由不得自己選的抉擇,但是他還是踏入了那扇光門之中。
去那座據說橫跨兩個紀元的塔中。
尋找着。
那棵據說從上一個紀元遺留下來的,開着太陽之花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