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話不能這麼說。”
葫蘆娃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江無夜肩膀，一副長輩教育晚輩的姿態:“人不就是靠一個個目標活着嗎，只要你有了堅定不移的決心，整個世界都會爲你讓道的，加油小夥子，我看好你。”
“死一邊去。”
江無夜拍開葫蘆娃的手，一時有些煩躁。
本以爲能回家了，卻沒想到，這回家的路中間卻出現了九九八十一難，擱這拍西遊記呢？
就很氣！
“嘻嘻嘻……追不上我吧……略略略……”
一陣孩童的嬉鬧聲突然從河邊的林間傳了出來。
江無夜和葫蘆娃一愣，回頭看去。
就見兩個長得粉雕玉琢，大眼睛中滿是純真可愛的紅肚兜小姑娘一前一後走了出來，身上有着濃郁的神性。
神靈？
一人一葫蘆對視一眼，下一刻，直接圍了上去。
正瞅不知道這是什麼地界，兩個神靈就送上了門，還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自然不能錯過。
魁梧陰影遮蓋蒼穹，攔住了兩個玩耍的小女孩。
江無夜強行做出一個自認可藹可親的笑容，咧嘴道:“小朋友，叔叔想問你一點事。”
但他不知道，他這自認溫和的笑容，在兩個小姑娘眼中卻完全變了味，她們只能看出一句話:敢不說，老子恁死你們！
“哇～嗚嗚，壞叔叔，你好凶，嗚嗚嗚。”
兩個小姑娘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讓江無夜有幸看到了前世動漫中那種眼淚像噴泉往兩邊飆的哭相。
“你要死啊你？”
葫蘆娃趕忙拉開江無夜，無語道:“問個話像要吃人一樣，你就不能儒雅隨和一點嗎？”
“……”
我特麼已經很儒雅隨和了好不好？
“讓我來。”
葫蘆娃上前一步，甜甜一笑，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樣，拉着裙襬蹲下身，摸着兩個小女孩的腦袋，聲音輕柔似晨風:“寶寶不哭，咱們不理那個壞人，姐姐待會打他屁股好不好呀。”
嘔！
江無夜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胃裡翻江倒海，眼睛辣得生疼，不敢直視。
“嗚哇哇……壞姐姐……壞姐姐……嗚嗚嗚……”
哪知，不管葫蘆娃表面功夫做的多好，兩個小妮子照樣如面猛虎，哭聲反而更大了。
“呵呵，你不是挺能嗎，充什麼大**子。”
江無夜屬實被逗笑了，搖搖頭，不想多在這停留了，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準備重新找個心智成熟的生靈問路。
恩？
正要離開，江無夜卻訝異的發現，兩個小妮子居然不哭了。
再一看，卻是葫蘆娃掏出了兩條蛇形的地脈。
兩個剛剛還要死要活的小丫頭瞬間眼睛彎成了月牙，抱着地脈喜笑顏開，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笑嘻嘻對葫蘆娃道:“姐姐是想問路吧，好說好說，我們一定有問必答。”
“……”
“……”
江無夜與葫蘆娃皆是臉色一黑，小小年紀就這麼貪財，真的好嗎？
“永恆神城呀？”
“我知道，我知道，往東邊一直走就到了，等我長大了，也要去的。”
“姐姐你是不是趕時間呀，只要一條龍脈，丫丫可以給你介紹一位八九古神喲，當然，你得給介紹費。”
得了好處，兩個小丫頭一個比一個積極，甚至還拉起了生意，談起了價格，哪裡還有剛剛的純真懵懂。
“不用了，我謝謝你們啊！”
葫蘆娃勉強擠出笑臉，黑着臉站起身，顯然對兩條地脈很是心疼。
“嗤，小氣鬼，略略略。”
兩個小丫頭做了個鬼臉，化作一陣青煙沒入大地消失不見了。
“嘿！說誰小氣鬼呢，我這暴脾氣，江小子你別拉我，我今天非得……”
葫蘆娃嘴都氣歪了，捋胳膊挽袖子，一回頭，江無夜卻已經掏出了南天門，壓根沒理他。
“有本事出來，葫爺非得用地脈砸死你們不可！”
一陣嘴炮，跺腳。
葫蘆娃最終還是沒敢怎麼樣，罵罵咧咧的走進了南天門。
“怎麼還沒到，那兩個小丫頭不會誆我們吧？”
利用南天門穿行了半天，起碼跨越了數百億光年的距離，歷經無數春夏秋冬，
空間通道之外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蒼茫大森，永恆神城的毛都沒看到。
“不可能。”
葫蘆娃搖搖頭，雖然很生氣損失了兩條靈脈，卻還是有一說一:“一飲一啄，相比其他生靈，神靈雖然爲天地親子，但也最受因果束縛，畢竟某種意義上祂們的臉面就是天道的臉面。
拿了報酬，那就是接了因果，如果撒謊，兩個小丫頭可沒好果子吃，再看一會，還沒到就只能用老辦法了。”
“你不是說你來過這地方嗎，怎麼連路都不認識，你不會路癡吧？”
“講什麼廢話，葫爺來是來過，可進入神土完全是隨機傳送，這地方那麼大，我吃撐了每個地方都去逛。”
“說到底還是一條懶狗。”
“小子你沒話找話是不是，不就之前坑了你一把，至於這麼記恨？”
“不好意思，我江某人基本不喜歡記仇。”
“呵呵！”
一人一葫蘆鬥嘴間，又是半天時間過去，全力催動南天門，也不知又跨越了多少光年的距離，依舊不見神城蹤跡。
呼呼呼～
大雪紛飛，銀裝素裹。
“還繼續嗎？”
江無夜屹立一座雪山之巔，望着遠方天際，眉頭緊皺。
雖然他不怕消耗，可這看不到盡頭的路程，依舊讓他有些不耐煩了。
“繼續個屁！”
葫蘆娃更是破口大罵，顯然早就沒了耐心。
手中星光流轉間出現了星空羅盤，開始像神棍似的搖頭晃腦，搜尋着時空蟲洞。
“走！”
不一會，虛空撕開，露出了一個漩渦流轉的蟲洞，一人一葫蘆像是開出山路上高速一般，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
“早這樣不就好了，非得用南天門浪費時間！”
“小子，你當使用星空羅盤我不用消耗的嗎，很費神魂之力的好不好？”
“呵呵，可爲什麼你一副精神百倍的模樣？”
“呃，咳咳，那是我神功蓋世，等等，小子你幹嘛……別亂來啊，這裡可是止戈之地！”
“你……媽的！！”
“嗨嗨，我沒媽。”
“……”
一個時辰後。
嗤啦～
永恆神城外，碧藍如洗的蒼穹中，突然裂開一條時空通道，將一人一葫蘆，兩道身影吐了出來。
饒是有了準備，連續的長距離空間跳躍，依舊讓江無夜感到頭昏眼花，腦殼嗡嗡，緩了片刻，這才擡頭打量。
“我去！！”
下一刻，他直接被遠方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感覺好像是一隻螞蟻在觀摩無量世界！
那是一座難以想象的巨城！
宏偉浩瀚似一片無垠大陸，紫玉城牆巨龍蜿蜒，看不到盡頭，裡面的憧憧高樓直入九天，亦或懸空沉浮，神光璀璨，好似一座座神王府邸。
城池之間，更清晰可見如筋脈一般的條條星河，河中有着密密麻麻的大星在其中轉動，隨河流淌而過，將各處城區分離開來。
滄桑，久遠，宛如開天闢地之時就已誕生，滿是歲月洗刷，時代打掃過後依舊永恆而存的古老氣息。
一眼望去，不似一座城，反倒像是一位脊樑撐起諸天，雙腳鎮柱九幽的至尊神邸屹立在大地之上，雙眼洞徹世間，偉岸得難以形容。
不怒自威，沉重磅礴，積攢了無數年的古老神威層層壓來，壓蓋日月河山，讓一切都顯得那麼渺小，讓人下意識就有種跪地叩拜的衝動。
“小畜生，你還真敢來這裡！！”
正當江無夜被永恆神城的氣勢鎮住之時，陰狠怨毒的咆哮聲在天邊炸響。
一位頭戴星辰冠，披紫金長袍的長髯老梆子雙目通紅，在遙遠虛空之中橫渡，偉岸身形擠滿天地，好似一口宇宙碾了過來！
“別擔心，他要是敢真的動手，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葫蘆娃咧嘴一樂，完全沒有擔心的意思，甚至雙手抱胸，一副等待好戲上場的模樣。
可惜的是。
那大能雖然來勢洶洶，但卻沒失去理智挑釁永恆神城的規矩，到達這片蒼穹之後就收斂了所有的氣息。
只是那要吃人的目光卻死死盯在江無夜身上，恨不得把江無夜千刀萬剮！
突然被人罵了一句小畜生，江無夜自然不能忍，更無畏懼一說，直接狠狠瞪了回去，呵斥道:“老比登，你瞅啥？”
“你……小畜生，你還敢罵我？”
星辰聖殿的大能憤怒的神情猛然僵住。
在他的預料中，江無夜面對他應該是嚇得瑟瑟發抖纔對，卻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毫無畏懼的呵斥。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又將會面對什麼，不知道恐懼爲何物嗎？
“誰先罵的，一點素質沒有，就你這樣還大能，批能！”
以江無夜的性子哪裡能慣着這老梆子。
不能動手，可不代表不能噴人，更何況是噴這種級別的存在，不要太爽。
“呵呵，牙尖嘴利，坑害我教聖子，五天天驕，你以爲你還有機會……”
“等一下！”
江無夜不耐煩的打斷星辰聖殿大能:“你說的聖子是誰？”
星辰聖殿大能一聽江無夜居然連牧辰的名字都記不得，就像在問一隻隨手碾死的螞蟻名字，差點氣得吐血，咬牙切齒道:“牧！辰！”
牧辰，有這個人嗎？
江無夜皺了回想了下，貌似那三千大帝中他只對石無心有映像，其他的爛番薯，他完全沒興趣打聽或者記下。
想到這，他不由無奈的嘆了口氣，攤手委屈道:“你說的牧辰首先是男是女，相貌又是什麼樣的，怎麼死的，我一問三不知。
就你都知道的我不知道這些，還要讓我負責，這擺了就是子虛烏有的陷害嘛。
就好像，我說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能給我磕個頭嗎，你會磕頭嗎？”
“……”
我靠，這小子，太毒了！
葫蘆娃看着被江無夜三言兩語懟得雙目充血，說不上話的星辰聖殿大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是再繼續下去，這大能不會被生生氣死吧？
被人氣死，好像不算動武吧？
恩，有搞頭，小子加油！
“你……牙尖嘴利，牙尖嘴利！！”
“你看，一說到痛處你就氣急敗壞，說到底啊，還是條發批瘋亂咬人的老狗，限你三日內自裁，不要再危害人間了。”
“呵，你現在也只能趁口舌之快了。別以爲躲在永恆神城就安全，他們經歷的痛苦，你會十倍，百倍返還！！”
“唉，你又瞎說了，那些小孽障明明都是被我愉悅送走，含笑九泉，怎麼會有痛苦？”
“……”
論嘴炮，這星辰聖殿的老祖哪裡是有着無數鍵仙傳承的江無夜對手。
最後，他直接被懟得狠話都說不出來了，陰黑着臉，甩袖消失在了這片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