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唐吉透過玻璃看向下方，從車裡出來的武裝人員在大街上引起了恐慌。
“你是什麼人？”伊諾雅拎着小包靠在電梯一角，在最初的慌亂後，居然冷靜了下來。
“唐吉。”唐吉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隨後看了看電梯所在樓層，他們剛剛過了三十一層，而頂樓位於六十層：“你可以隨意浪費你的時間，但當電梯到達頂層時，我沒問到我想知道的東西，就會開槍。”
在聽見唐吉名字那一刻，伊諾雅露出了慌亂的神情，無論是作爲歸化者還是網絡噴子，她都不想和這個人面對面。
“你想知道什麼？”伊諾雅悄悄按下了手包裡的報警器，方便樓下那些人鎖定自己的位置。
“姓名。”唐吉重複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此時樓層已經上升到了三十八層。
“克里斯蒂亞.伊諾雅！”伊諾雅被唐吉的眼神帶的更加緊張了，她狡辯道：“是因爲我在網上罵過你麼？我道歉！我錯了！”
“你成爲歸化者多久了？”唐吉繼續問道，四十二層。
“兩年！我兩年前加入的！”伊諾雅一臉死灰色，所有僥倖都被沖垮，心理防線脆弱的可怕。
“爲什麼？”唐吉問道，而此時，電梯緩緩停在了四十五層。
電梯門打開，一個西裝革履拎着公文包的白領僵在原地，他看了看唐吉的槍，又看了看伊諾雅，向後退了一步。
電梯門再次關閉，伊諾雅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玻璃上才站住。
然後她感到一陣晃動，一團焰火從電梯下方几十米的位置冒出，有人用導彈擊中了另一部電梯。
“什麼爲什麼？”伊諾雅崩潰了，尖叫着：“他們給我了機會！讓我能在這個鬼地方成爲人上人！他們背後有一整個世界，光是最近幾十年流行過的風格，就能讓我成爲時尚界的女王！”
“告訴我那個世界的情報，把你聽到的所有有關那個世界的東西都告訴我。”唐吉看着樓層數，五十三。
“告訴你我就能活命麼？”伊諾雅的強硬只持續了幾秒鐘，無論她經歷了什麼，本質上依舊是個學歷不高的二十一歲女孩。
“還有五層。”唐吉的槍口對準了伊諾雅。
他過往的記錄，他的眼神都在向伊諾雅強調，這個男人開槍時不會有半點猶豫。
他可能真的殺死了一個玩家！
伊諾雅和好幾個玩家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她隱約間聽他們說起過這件事，只不過那些人也沒能確定這一點，畢竟只死了一個玩家，不能排除是意外。
但伊諾雅已經感覺到那些玩家在這一次離開前，對自己表現出了明顯的疏離感，她花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的曲意奉承全打了水漂！
“他們也是人類，最少在外觀上看起來和我們一樣。”伊諾雅努力回憶着自己記憶中有用的東西：“他們比我們更發達，更文明，他們已經擁有了無限制的清潔能源，他們還說過他們正在製造軌道環還是什麼的，我沒聽明白...”
“他們爲什麼能來我們的世界？”唐吉感覺到電梯逐漸減速，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他們從沒說起過！”伊諾雅也發現了這一點，她一邊編着胡話糊弄眼前的男人，一邊握緊了包裡一團頭髮混合着血肉的東西。
伊諾雅在歸化者中的地位很特殊，刨除她和玩家之間的不正常關係，她本身還是開拓者們改造這個世界的一種嘗試。
從精神文化領域引導這個世界，讓它從表面上變得和自己的世界更接近。
在文娛產業上，洛薩斯的佈局被先知攪的一塌糊塗，他們斥巨資拍攝的電影，出版的影音文字作品，要麼無法上映，要麼就被同期商業鉅製擠的毫無影響力可言。
伊諾雅在時尚界的走紅，則完全是因爲這些表象的改變，對這個世界算不上什麼危害，頂多增加點玩家的遊戲體驗而已。
“你還有機會說點有用的。”唐吉看着穩穩停在頂樓的電梯，給伊諾雅下了死亡通知書。
也許把這人帶回去，先知能審問出更多東西來，但在唐吉看來，先知的手段太綏靖了。
對這個世界而言，去主動了解來自玩家的文化有害無益，只能讓更多軟弱者找到藉口。
妥協最終帶來的是下一代的人的負擔，唐吉不想把這個問題留給下一代。
“我想起來了！我知道他們...”伊諾雅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趁着唐吉被她的話所吸引，突然從手包裡掏出了那團混着血肉和頭髮的東西塞進了嘴裡：“你會後悔招惹我的！”
呯！
唐吉一槍打碎了伊諾雅的腦袋，連帶她身後的鋼化玻璃也碎了一大片。
“哇哦，我記得剛剛你還問過我要不要抓活的。”王正道用望遠鏡看着電梯裡爆出的血霧搖了搖頭：“有什麼收穫麼？”
“沒有，都是廢話。”唐吉停在原地，看着伊諾雅脖子以上血肉模糊的部分正在緩慢收束傷口：“但她剛纔變成超人類了，算不算意外收穫？”
那些玩家的技術又好像又進步了，沃爾夫岡想獲得超人類的能力，需要好整以暇的享用一頓全人宴，當然不排除這裡面有他個人喜好的原因。
而嫉妒，則明確要求所提供的血肉重量必須大於兩公斤，配合貪婪之血才能真正吸收暴食的能力。
但伊諾雅只吞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就完成了蛻變。
而且什麼樣的女人會把那麼噁心的東西塞在手包裡每天帶着呢？唐吉抓起屍體的一條腿，把她拖出了電梯。
他看了一眼時間，上次獵殺那個玩家的時候，唐吉來不及計算時間，只知道他恢復的很快。
現在這個遺憾可以彌補，他正好可以藉此機會評估暴食的恢復能力。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先在天台上當會誘餌吧，整個巴黎被歸化者買通的武裝力量都在往這趕。”王正道突然出現在唐吉身邊：“我要去帶幾個人過來，把那些叛徒一網打盡。”
“我正好有時間。”唐吉看着已經恢復到鼻尖位置的屍體，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