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志乾的計劃很簡單。
將災民分組之後,開始以工代賑,技術工種,也就是那些木匠鐵匠等,開始打造工具,正好登州附近還有小型的鐵礦,還有硝石礦,他們可以就地取材。
按照每天的工作量,這些個木匠,可以得到一些木牌,木牌就是用來兌換食物的憑證。
而婦孺老幼則被集合起來,做飯,洗衣服,撿柴火,搭帳篷,救助傷員等等簡單的工作,工作輕鬆,得到的木牌數量要比技術工種稍微低一些。
最後就是大量的青壯,這些人是最不穩定的因素,如果不安撫好,可能會出大亂子,所以餘志乾將最重的活都安排給了他們。
修路,開鑿河堤,修建水庫等等這些體力活都是他們幹,而且還是根據工作量還給木牌,不幹活的,也不會餓死,只會給一碗清粥,保證不會餓死!
“高的,實在是高啊!”
張湛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工地,有感而發的拍着馬屁。
現場其實遠遠的沒有達到餘志乾想的效果,大多青壯,對於以工代賑還是比較反感的,山東地區經常會出現災年,所以這裡的人也比較清楚賑災模式,現在沒有免費糧食拿了,還要幹活,心中多多少少會有怨氣。
“這種風氣不能漲啊!”
餘志乾眯着眼睛思索着,這是一個問題,如果這種風氣不斷的長起來,不然的話絕對容易出亂子。
“謝謝奉先!”
就在餘志乾思索着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看見不遠處婦孺的工地上,呂布發着小牌子,而周圍的一些婦道人家,不斷的調戲着呂布。
“不用謝,應該的!”
“呂布哥哥,還是你好,不像那些當官的,高高在上……”
“咳咳咳,那個我不是官,我只是爲太子殿下辦事,你們要謝就謝太子殿下……”
“哎呦,呂郎你就不要謙虛了!”
“……”
餘志乾聽着呂布的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在哪裡聽過,具體在哪裡餘志乾有些記不住……
“呂布現在很受歡迎?”
“殿下有所不知,現在呂布外號叫呂總管,這個呂不是呂布姓氏而是女……”
“這樣啊,那就好辦了!”
餘志乾眯着眼睛,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不出意外的話,這種風氣很快就被壓制下去。
“走,回城,派人去催一催第二批賑災糧食,這樣下去的話,糧食可能有些不夠!”
“喏!”
登州城內和登州城外是兩個世界,窮人買不起糧食,都去逃荒了,剩下來的都是有錢人,整個登州城內反而有些空曠,餘志乾也曾想過將災民放入登州城來,不過這件事被所有人合力的否決,餘志乾也就作罷。
“魚,新鮮的海魚,剛剛釣上來的海魚!”
剛剛進城沒有多久,餘志乾就聽到了一聲吆喝聲,迅速的停了下來,回頭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枯瘦的老翁,面前擺着幾隻大黃魚,不遠處的竹簍裡還放着幾隻梭子蟹,是的,餘志乾沒有看錯,是梭子蟹!
餘志乾眼睛一亮,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自己怎麼就這麼笨呢,一直將目光盯着陸地上,怎麼就沒有想到登州靠海呢,所謂的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里面多得是食物!
“老人家,這些魚怎麼賣?”
“一斤糧食換一條魚!”
老頭看了一眼餘志乾,穿着華貴,身邊還有侍衛守護,不由得有些害怕,但是考慮到家中還有老妻和孩子要養活,還是戰戰兢兢的說出了價格。
“不收錢嗎?”
老人家搖了搖頭:“糧食一天一個價,我也不知道糧食多少錢一斤……”
餘志乾默默的點了點頭,看向侍衛,其中一名侍衛拿出一些饅頭遞了過去:“老人家,這些饅頭買你魚可以嗎?”
“可以,沒問題!”
“這螃蟹怎麼賣?”
螃蟹?
老頭愣了一下,餘志乾指了指他竹簍裡的東西,這老頭這才反應過來:“這東西叫做螃蟹啊?這是我在海邊看見的,這東西會鉗人,不好惹,我思索着這東西應該能吃,就準備拿回家試一試,貴人要的話,就拿去吧!”
“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餘志乾眼睛一亮,破案了,破案了,後世經常說,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看來是被自己找到了,不過現在應該是自己的,一想到後世對自己的記載之中,多了一句,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餘志乾還有點小激動呢!
“殿下,這東西不能吃吧!”
身旁的許諸拿出一個螃蟹,仔細的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
“呵呵,無知!”
餘志乾神秘一笑,看向老翁:“老人家,請問這東西海邊多嗎?”
老翁思索了一下:“很多,後面黑木崖那一塊,到處都是這種怪傢伙,太多了,密密麻麻的,人都不敢過去!”
“謝謝老人家!”
餘志乾眼睛一亮,登州有救了,雖然螃蟹肉少,但是怎麼說也是肉啊,而且又給那羣青壯找到一些事做!
“哎,古代災民,只能吃梭子蟹充飢,這要是被後人知道,會不會檸檬呢?”
刺史府,餘志乾看着面前的呂布,仔細的看了看,這傢伙雖然長得沒有自己帥,但是也算是有當小白臉的潛質。
“殿下爲何盯着我?”
呂布被餘志乾盯着有些發毛,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回想起自己和殿下認識的種種,當時殿下身邊跟着一個張小敬,現在張小敬沒在,就剩自己,自己文不成武不就,殿下卻如此照顧……
殿下還疏遠太子妃,宮中那麼多風月小築的俏佳人,太子殿下至今都沒有碰過一個,所以太子不會是一個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的……
但是殿下對自己如此,自己怎麼能夠忍心拒絕呢?實在不行,自己就……
呂布做好準備了,大不了咬咬牙就過去了,自己不能夠讓殿下失望,呂布同時想到了張小敬,當初多了受寵,死囚都從大理寺帶出來,現在呢?可能因爲拒絕了殿下,才被冷落吧,想到父母的期望,想到……呂布覺得大丈夫能弓能挺!
“呂布,本宮有個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
“要來了嗎?”呂布心中雖然有些不甘,強忍着自己情緒,略帶微笑道:“殿下您說!”
“從今天開始,我要你在婦孺之中傳播一個思想,男人就應該靠着自己的雙手活下去,偷懶不幹活的人是可恥的,還有哪些幹活抱怨的男人,都不是男人,男人就該努力工作,賺更多的木牌,養活一家!”
“啊?”
“怎麼?有難度嗎?”
“殿下,沒有,草民一定努力做好!”
“行,這件事辦成了,重重有賞!”
“喏!”
“記住了,要悄悄的傳播,不要太明顯,最好呢讓那羣女人主動傳播,你可以加一些例子,比如誰誰誰,靠着自己雙手一天賺了十個木牌子,一家四口都吃飽了,還有誰誰誰好吃懶惰,家裡的孩子吃不飽,還餓哭了,明明一把力氣,卻……”
聽着餘志乾的指點,呂布感覺自己茅塞頓開,不由得對餘志乾佩服的五體投地,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這種方法絕了!
“草民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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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這種謠言和小道消息,最容易在災民之中傳播,畢竟現在晚上除了鼓掌造小人之外,沒有任何的娛樂活動,有了這種八卦消息,老百姓也樂於分享。
接到命令之後,呂布馬不停蹄的來到災民的聚集處,開始宣傳了起來,目標也是聽從餘志乾的囑咐,先從婦孺開始入手!
不用一個時辰,營地之中就已經開始小規模的流傳出了一個個不同版本的小故事。
“哎,我還以爲太子來了,我們就能有好日過了,結果呢,太子比那貪官更可惡,幹活纔給我們飯吃,幹了一天活還吃不飽,這不是……”
一處災民聚集地,一個別有用心之人,偷偷的抱怨着。
“我說你一個大老爺們說這話什麼意思啊,之前我還不信呢,現在看來還真有這種男人啊,太子殿下都說了,幹多少活有多少吃的!你看看人家下榮村榮老二,一個人幹了三個人的活,今天一個人領了十五個饅頭,養活了一大家子,你看看你,一個人自己都吃不飽,也不害臊,你要不偷懶,能餓着你!”
“那,那,那賑災哪有讓我們幹活纔給吃的道理!”
“不幹活就想吃飯,天底下那裡有這個道理,不是災年時候,你還要種地呢,你一個大老爺們有手有腳,羞不羞,幸好沒有婆娘跟你,不然一家都要餓死!”
“就是,我要再找男人就要找能養活我的!”一個寡婦也跟着說道
“哎呦,你聽說了嗎?就礦山那邊,那個誰,一天做了好多人的活,聽說他都準備用小木牌作身衣服呢!”
“真的假的?”
“哎呦,我還看到我家死鬼一個酒肉朋友,嘖嘖嘖不幹活,現在餓得都沒有力氣,就躺在那邊呢,你說一個大男人的有手有腳……”
“……”
一夜之間,整個災民營地裡都流傳着各種小道消息,有勵志的,也有讓人鄙視反面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