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就在姜妮妮出手的瞬間，擂臺前方的銀髮蘿莉突然瞥了她一眼，眸中透出幾許訝異之色。
“砰！”
緊接着，在四周稀稀拉拉的驚歎聲中，李沐雲竟然被姜妮妮抓住手腕，靈巧地來了個過肩摔，身軀狠狠砸落在地面之上。
她的小臉蛋瞬間煞白一片，牙齒緊緊咬住嘴脣，眼角似乎隱隱有晶瑩浮現。
李姓男子嘴角微微一抽，即便身處臺下，似乎也能夠感受到女兒此時的疼痛。
哎，看來要少個朋友了！
姜姓男子瞅了瞅臺上的女兒，又看了眼身旁的李姓男子，登時連連搖頭，暗歎不已。
“再來！”
這時候，李沐雲已經強忍疼痛，纖細的身軀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了起來，雙眸射出凌厲光芒，再次朝着姜妮妮衝了過來。
“砰！”
然而，再次出手，結局卻並沒有什麼兩樣，不過數個呼吸之間，李沐雲便又一次躺倒在地。
她只覺陣陣劇痛自後背襲來，渾身骨頭都彷彿散架了一般，一時間目光呆滯，齜牙咧嘴，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唰唰唰地直往下落。
姜妮妮的招式實在太過詭異，自始至終，李沐雲甚至都沒能看清對方的動作，這兩跤可謂是摔得稀裡糊塗，莫名其妙。
“呼！”
就在她掙扎着想要起身之時，一道勁風襲來，姜妮妮粉嫩的小拳頭已經停在了她的咽喉處，若非收手及時，只憑這一擊，很有可能便會讓她身受重傷。
“沐沐，承讓了。”
姜妮妮很快便收拳後撤兩步，看向李沐雲的目光中，帶着濃濃的歉然之意。
“剛纔是我大意了！”
然而，李沐雲卻並不領情，反而一骨碌爬起身來，大聲嚷道，“咱們重新來過！”
說罷，她再次揮舞手臂，打算攻向姜妮妮。
“你已經輸了，下去罷！”
不料擂臺前方的銀髮蘿莉突然開口道。
“剛纔不算！”
李沐雲小臉漲得通紅，據理力爭道，“我要是認真起來，絕不會輸給她！”
“輸了就是輸了，哪有那麼多借口？”
銀髮蘿莉卻根本不吃這一套，只是不耐煩地揮了揮右手，“快點下去，換下一組上！”
“砰！”
李沐雲還待爭辯，卻感覺身軀被一股強悍無匹的力量攫住，朝着後方狠狠推了出去，毫無反抗之力地跌出擂臺，重重摔在下方地面之上，爆發出一道清脆的巨響。
這是什麼修爲？
便是勝利一方的姜妮妮臉上都不覺流露出震驚之色，只覺這銀髮蘿莉看着不過十來歲年紀，修爲竟是深不可測，與自己這樣的世俗子弟，全然不可同日而語。
若是能夠加入飄花宮，將來我也可以達到如此高度麼？
然而，她清秀的雙眸中，卻隱隱透射出興奮之意，暗下決心，即便拼盡全力，也要通過這次考覈。
李沐雲卻嚇得小臉蛋煞白，渾身打顫，似乎終於意識到，天下第一聖地飄花宮，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姜兄，你們家妮妮還真是真人不露相！”
李姓男子快步上前，將寶貝女兒抱了起來，隨即滿臉不悅地看向姜姓男子，陰陽怪氣地說道，“咱們相交多年，原來你始終對我藏了一手。”
“李兄，我......”
姜姓男子心知好友對自己生了嫌隙，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辯解。
其實兩人雖然時常互相串門，但李姓男子性格外向，總是一個勁地吹噓自家女兒如何如何天才，如何如何優秀，從未把姜妮妮放在眼裡，而姜姓男子素來謙和內斂，往往只是一笑了之，並不會生出什麼較量的心思。
因而兩個蘿莉雖然常常見面，卻從未有過同臺競技的機會，彼此對對方的實力，也沒什麼直觀的概念，姜姓男子倒還真沒有刻意隱瞞女兒實力的意思。
“莫要再說了，是咱們技不如人，我沒有半點怨言。”
李姓男子氣呼呼地打斷道，“李某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卻也知做人應當誠信，說了要留下來替妮妮助威，咱們一定會做到。”
“多謝李兄。”
姜姓男子沉吟良久，才無奈地抱了抱拳道。
李氏父女很快便重新回到他身旁，只是兩人之間的空氣卻變得異常沉重，氛圍尷尬得讓人忍不住想要用腳指頭去摳地板。
總算姜姓男子刻意製造話題，兩人之間又畢竟是多年的交情，隨着考覈的陸續進行，李姓男子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了起來。
想不到姜家的女兒，竟然也有人輪二層境界，從前倒是小看她了!
反正她也不可能通過考覈，最多就是比沐沐多走幾輪罷了。
一時的成敗，又何必放在心上？
想明白這個道理，李姓男子的心情頓時舒暢了不少，待到姜妮妮的第二輪比試之時，二人之間已經恢復了談笑風生的融洽氛圍。
這一次姜妮妮的對手，是一名大乾將領之女，年齡比她要稍大一些，修爲卻只有人輪一層，單從天賦來看，顯然比姜李兩家的女兒要稍遜一籌。
“砰！”
果不其然，姜妮妮故技重施，很快就將對手摔得七葷八素，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暈乎乎地敗下陣來。
這丫頭，運氣倒好！
不過單靠運氣，想要笑到最後，卻是絕無可能。
眼見姜家的女兒又過一關，李姓男子嘴上叫好，內心卻隱隱有些不爽，止不住地暗暗吐槽道。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第三輪，第四輪，第五輪......
依靠“運氣”獲勝的姜妮妮非但沒有被淘汰，反而越戰越勇，一路過關斬將，成功地暴摔了一個又一個對手。
她該不會是......要通過考覈吧？
李姓男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想到自家沐沐被淘汰，而姜姓男子的女兒卻很可能要拜入聖地，一股難以形容的煩躁感止不住地涌上心頭，直教他呼吸困難，幾欲抓狂。
人與人之間的友誼，往往便是這樣脆弱。
“這小丫頭倒是不錯！”
擂臺邊的銀髮蘿莉耳旁，突然傳來了一個清脆悅耳的嗓音，“很有戰鬥天賦。”
銀髮蘿莉轉頭看去，映入眼簾的， 是一名明眸皓齒，秀麗絕俗的藍衣少女，看上去約莫十二三歲年紀，卻頗有種老氣橫秋的感覺。
“林師姐！”
她眼睛一亮，驚喜地問道，“您可是入門考覈的總負責呢，怎麼有空跑到小妹這兒來？”
原來這名藍衣少女，赫然是曾經飄花宮年齡最小的弟子，整個清風山的團寵人物，小蘿莉林小蝶。
“難得發現這麼個好苗子。”
林小蝶嘻嘻笑道，“自然要近距離觀察一番，看看她能不能做我師妹，可可，你怎麼看？”
“她對靈技的運用和戰鬥節奏都很不錯。”銀髮蘿莉可可答道，“不過靈力修爲平平無奇，這一屆天才不少，想要走到最後，恐怕......”
她並未把話說完，可言下之意，卻是再明白不過了。
“靈力修爲可以依靠後天努力。”林小蝶搖了搖頭道，“實戰能力卻有很大一部分來自天賦，我看她倒是挺不錯的。”
“快看！是夜夭夭！”
“原來她就是夜夭夭麼？年紀輕輕，竟然有人輪六層的實力，果然天賦無雙！”
“難怪先前的每一場比試，她都是隻出一招就解決了戰鬥，也不知她的師門是如何栽培的，當真恐怖如斯！”
“只是她實力雖強，行事卻未免有些心狠手辣，但凡與她交過手的，大都受了不輕的傷勢。”
“閣下此言差矣，拳腳無眼，尤其是聖地入門考覈的重要場合，她又怎能不使出全力迎敵？”
就在兩人閒聊之際，人羣中突然熱鬧了起來，瞬間吸引了林小蝶的注意力。
“她是......”
她順着人羣的視線看去，只見另一處擂臺之上，一個眉清目秀的黑衣蘿莉正靜靜站在原地，表情無喜無悲，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雙眸斜視着清風山巔峰所在的方向。
而在她面前不遠處，一名穿着紅色外套，看上去不過六七歲的小蘿莉正捧着小腹蜷縮在地上，小臉蛋慘白到了極點，鮮紅的血液順着手掌滴滴答答流到擂臺之上，將原本灰褐的地面染出了點點深紅。
“林師姐，她叫夜夭夭。”
可可伸出白嫩的小手，指着擂臺上的黑衣蘿莉介紹到，“她的靈力修爲很不錯，戰鬥經驗也極爲豐富，是這一次考覈的熱門人選。”
“她麼？”
林小蝶緊緊凝視着夜夭夭所在的方向，過了片刻，口中緩緩吐出五個字，“我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