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娘臉上滿是驚喜之色,而李炎的眼中則閃過一絲慌亂。
一旁的雷虎更是嚇得面如土色,雙腿打顫,險些坐倒在地。
“姐姐!”
珊瑚三步並作兩步,猛地躍至十三娘身前,一頭扎進她懷裡,兩行激動的淚水自紅紅的眼眶之中緩緩滑落。
“珊瑚,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十三娘張開雙臂,將少女緊緊抱住,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是靈兒姐姐救了我。”珊瑚擡起頭來,伸手擦了擦眼淚,“弟兄們也被南宮世家的高手給救出來了。”
此言一出,李炎更是面色劇變,心頭大亂,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舒殊和白尊者等人。
“那就好,那就好。”十三娘輕輕撫摸着珊瑚的秀髮,轉頭看着南宮靈柔聲道,“多謝靈兒妹妹仗義相助。”
“朱姐姐說的哪裡話?”南宮靈微微一笑,美眸之中閃耀着靈動的光芒,“咱們當初定下聯絡秘法,不就是爲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麼?”
“南宮姐姐,究竟是怎麼回事?”上官明月看着眼前場景,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嘴裡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明月妹妹,適才珊瑚在對方手中,姐姐被逼無奈,不得不接受太子脅迫,胡亂誣陷於你。”十三娘滿臉羞愧之色,猛地伸手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等此間事了,我甘願接受妹妹的任何責罰。”
“原來如此,朱姐姐也是受害者,小妹如何會責怪於你。”上官明月恍然大悟,忍不住惡狠狠地看向李炎,“只是不知太子殿下爲何要這般處心積慮陷害咱們父女,莫非是因爲前幾日的拒婚一事,對小女子懷恨在心麼?”
“十三娘,聽你言下之意,適才對於上官小姐的指控,並不屬實麼?”情況一再反覆,讓廖永年感到有些頭暈。
“啓稟大人,太子殿下以民女義妹的安危相挾,逼迫民女誣陷盛宇商行謀反,那翡翠扳指,乃是上官小姐見涼山弟兄們生活不易,特意借給民女的週轉資金,與宋海實無關聯。”十三娘堅定地說道,“此外,據太子所言,當今聖上的病情,恐怕與他也脫不開干係。”
“賤人,一派胡言!”李炎聽十三娘說起李九夜的病情,嚇得冷汗直冒,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分明是你自己告密,竟然還想賴在孤的身上,來人,將這顛倒是非的女賊拿下,嚴加拷問!”
“且慢!”
身後幾名侍衛剛要出手,卻見廖永年一個大步擋在十三娘身前,高聲道:“殿下,既然案情有所反覆,老臣須將十三娘和雷虎等人帶回刑部,詳加審問,查個水落石出。”
“不行,這女賊竟敢誣陷當朝太子,帝國儲君,絕對不能輕饒!”李炎果斷拒絕道,“若不重重責罰於她,我大乾的威嚴何在!”
“是不是誣陷,殿下說了可不算。”上官明月冷笑着道,“不過是讓朱姐姐去一趟刑部,若是殿下沒有做虧心事,心中坦蕩,又何必如此緊張?”
“勞煩錢掌門了。”李炎完全不理睬廖永年和上官明月,竟是直接對五行門掌門錢萬龍下達了指令。
錢萬龍點了點頭,張開雙手,大袖一揮,一股浩瀚磅礴的靈尊氣勢自身上散發出來,狠狠向着十三娘和珊瑚罩去。
“夕尊者!”見此情形,廖永年哪裡還不明白李炎心中有鬼,大聲喝道,“還請出手!”
夕尊者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十三娘身側,輕輕一揮手,同樣釋放出靈尊威勢,將錢萬龍的氣息輕鬆抵消。
“廖大人,你這是鐵了心要與孤爲敵了?”李炎面色一沉,惡狠狠地說道。
“殿下,何至於此啊!”
廖永年看着面目猙獰的李炎,心中忽然有些明白李九夜爲何選擇武親王來監國。
這個混賬太子,乾的都是些什麼事啊!
他失望地看着李炎,臉上滿是怒其不爭的神色。
見錢萬龍爲夕尊者所阻,李炎轉向另一邊,大喝一聲道:“白尊者!”
一道白影在衆人眼前閃過,瞬間出現在夕尊者另一側,白衣勝雪,姿態飄逸,手中長劍閃着寒芒,直奔十三娘而去,毫無憐香惜玉之意,竟是沒有打算留下活口。
“敢爾!”伴隨着一聲大喝,風尊者的身影瞬間出現在白尊者面前,身上爆發出無數道狂風之刃,打向其周身要害。
四名靈尊大佬分作兩對,竟然就在這東宮大殿之中交起手來。
“各位還請住手!”兵部尚書舒殊大聲喝止道,“切不可誤傷了太子殿下!”
緊接着,他又看向李炎道:“殿下,廖大人所言有理,這個案子情況複雜,一時半會恐怕難以查清,不如就將這些相關之人交給刑部處理吧。”
“舒大人,我……”李炎聞言大急,待要反駁,卻見舒殊忽然側過臉來,悄悄對他眨了眨眼睛。
李炎一愣,又聽舒殊義正言辭地大聲說道:“殿下身爲儲君,豈可因一時義憤而枉顧帝國律法!”
李炎被他這麼當頭一喝,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眼神四下一掃,見南宮靈這邊還有一位靈尊大佬葉青蓮尚未出手,心知就算真的想要動用蠻力留下十三娘和上官父女,恐怕也無力做到,不禁長嘆一聲道:“舒大人說得是,孤一時氣憤,竟然險些犯下大錯,兩位尊者請住手,這兩個山賊便交由廖大人帶走吧。”
“殿下英明!”舒殊大聲讚道。
錢萬龍和白尊者聞言,齊齊向後退出數步,而風尊者和夕尊者顯然也並沒有拼命的想法,見對方不再出手,便也停止了進攻。
“殿下能夠想得明白,那是再好不過了。”廖永年鬆了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旦案情有了進展,老臣自會向殿下通報,往後可能會有需要殿下配合的地方,還請多多見諒。”
“好說,好說。”李炎板着臉,生硬地說道。
“走吧!”廖永年招呼諸人道。
這個東宮,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見李炎的確沒有阻攔之意,廖永年和夕尊者當先掉頭離去,上官父女和風尊者亦是緊隨其後。
“走罷。”十三娘輕輕拍了拍珊瑚的肩膀,隨後轉頭看向身旁滿臉懼色,哆哆嗦嗦的雷虎,輕聲說道,“等到廖大人審問之時,你也和我一般只說是爲了保護珊瑚,迫不得已才陷害盛宇商行,想來上官家應該不會見怪。”
“大姐頭,我、我……”雷虎渾身一顫,心如刀絞,霎時間淚如泉涌,哽咽着說道,“我這般對你,你卻還想着庇護於我……”
“姐姐,雷大哥,你們在說什麼?”珊瑚並不知道自己被雷虎出賣,一臉迷茫。
望着少女純潔清澈的眼神,雷虎一邊走,一邊嚎啕大哭起來:“珊瑚,我對不起你們,我不是個東西,我配不上你這一聲‘大哥’!”
“我十三娘身爲你們的首領,卻沒有能力帶領弟兄們過上好日子。”十三娘柔聲道,“又有什麼資格怨你另謀出路呢?你唯一讓我失望的,便是傷害到了珊瑚。”
雷虎哭得更狠,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回來罷。”十三娘輕聲勸道,“如今咱們也算找了到一個不錯的營生,只要肯好好幹,未來總能過上好日子的。”
眼看着衆人大都來到正門前,唯有南宮靈,李憶如與葉青蓮三人稍稍落後,與前面諸人相隔約莫三丈距離。
寬大的東宮正門被緩緩推開,門外的景象逐漸進入到衆人的視線之中。
看着眼前的場景,夕尊者和風尊者二人臉色劇變,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瞬間涌上心頭。
五架巨大的鋼鐵戰車在門外一字排開,車身之上,五根粗壯的黑色金屬管子早已調整好角度,黝黑深邃的管口直挺挺地對準門口諸人,管子四周密密麻麻排布着數以千計的箭支,箭頭晶瑩透亮,潔白如玉,竟是無比珍貴的戰略級武器,破靈箭。
每一架戰車上方均站着數名操作將士,在身上黑色縛靈甲的作用下,即便是葉青蓮等靈尊大佬,對於這羣人的出現,竟也是毫無所覺。
“坦克戰車!”
風尊者和夕尊者同時變了臉色。
在西岐邊境的大戰中,伏龍帝國的破靈戰車曾經給兩位靈尊大佬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而鍾文打造的這五架坦克戰車,無論性能還是殺傷力,又都遠遠勝過破靈戰車。
被這種恐怖的大殺器瞄準,兩人的心理陰影面積,簡直難以計算。
“放箭!”
就在衆人略微失神的瞬間,後方的大殿門口,傳來了舒殊的喝令之聲。
“嗖嗖嗖!”
隨着兵部尚書一聲令下,五架戰車上方的箭槽同時發出聲響,兩千五百支破靈箭暴射而出,鋪天蓋地,在空中化出道道白色光影,齊齊涌向東宮正門,直奔風尊者等人而去,竟是要將在場的所有人一網打盡,連刑部尚書廖永年和三公主李憶如都不打算放過。
這般近距離之下,戰車射速又快,首當其衝的風尊者、夕尊者和廖永年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便被密集到幾乎沒有間隙的破靈箭射成了馬蜂窩,伴隨着數聲慘叫,瞬間跌落在地,生死不知。
“月兒小心!”上官通反應敏捷,又站在略微靠後的門框處,他猛地側身一撲,將女兒上官明月推倒在地,自己也堪堪逃過一劫,只是肩膀和右腿處卻還是中了三箭,在破靈箭隔絕靈力的作用下,傷口傳來陣陣劇痛,直教他面色慘白,口中連連發出“嘶”聲。
而就在兩位尊者身後不遠處的十三娘和珊瑚修爲較低,只好眼睜睜地看着漫天箭雨如同道道白色閃電,瘋狂奔襲而來,卻沒有絲毫應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