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小智……”白苒突然目光呆滯,喃喃的嘀咕着。“我不能再讓小智有危險,我答應父母一定要救他。”
“李一凡,他只是當時病危被送來診所時,和你弟弟的聲音很像,他們根本就是不同的人,你到底還要執着多久!早就該放手了!”女孩看着白苒,臉上的怒氣減少了不少。
“不是……他當時和小智一樣,拉着我的手,說‘姐姐我難受,救救我。’”白苒滿面傷感的說着。
回憶起九年前,第一次見到李一凡時候的樣子,李一凡虛弱的躺在心理診療室的病牀上,白苒看着這個和自己死去弟弟一般大小的男孩,他們一樣的瘦小。
就那樣,白苒不自覺的靠近了病牀上的男孩,想伸手去碰觸下他,卻被男孩虛弱的小手拉住,那樣輕輕的拉住,和她弟弟死前一樣,甚至他們說了同樣的話‘姐姐我難受。’
還記得那場車禍時,母親用最後的力氣把白苒從破碎的車窗推了出去,讓她先去救弟弟,可是那時的白苒也受了傷,哪有力氣拉出坐在前排副駕駛位上的弟弟,直到最後,也只是拉着弟弟的手,聽着他說‘姐姐我難受,救救我。’
“姐姐現在就救你出來!”白苒說這,緊拉着弟弟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把弟弟從車裡拉出來,這樣的動作只換來已經陷入昏迷的弟弟迷迷糊糊的喊着疼。
很快,身邊停下來路過的車上就下來了人。“油箱漏了,快把那女孩從車邊拉走!”路人大聲對跑過來幫忙的人說着。
“先救我弟弟,他還在車裡!”白苒在拖着他的人手下掙扎,不想放開弟弟的手,想要把他一起拉出來。
“那個小男孩被卡住了!”來救白苒的人說着,搬動了下小智,又快速的探了探男孩的脈搏。
“這個男孩已經沒有呼吸了……”救援的人無奈的說着,說完拖動着聽到這句話已經渾身癱軟的白苒,從汽車旁邊離開。
白苒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恢復意識的,只記得被救護車拉走的時候,周圍的那幾個人一臉惋惜的看着她。
“哎,可憐啊,一家四口就活了這個女孩一個人,這以後她怎麼生活,看着她才十幾歲。”
很長一段時間,白苒一直活在沒能救出弟弟的自責中,即使明白這一切不怪她,可是她就是沒法原諒自己,直到第一次遇見李一凡,她覺得自己的弟弟回來了。
“就爲了一句話,你可以保護他這麼多年!那我呢!”旁邊的女孩看着白苒,用手指着自己吼道。“這麼多年都是我陪着你,爲了救你,我永遠停留在了……爲什麼你心裡就只有那個膽小鬼!”
“不是,曉曉,這不一樣……”白苒看着面前的女孩,態度從先前的怒氣慢慢轉變,她着急的想要解釋些什麼,卻被面前的女孩給打斷了。
“是我們一起長大,是我爲了救你才成了這樣,而那個傢伙,他一直都只是個累贅,只是個麻煩精!”女孩一臉委屈的看着白苒。
“我只是不想你去傷害他!”白苒別過頭,她害怕看到女孩這樣的表情。
“我沒有傷害他,你明知道那個藥物研製早就被棄用,你所做的實驗和努力本來就都是白費的。”女孩盯着背過去的白苒說着。
“我不要聽這些,我一定有辦法把他治好,只要治好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樣活着。”白苒徑直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翻看着抽屜裡的資料。
“白苒,你醒醒,你明明知道,除非死,否則,當初那個技術既然救活了他的命,他就要承受這些所謂的副作用。”女孩還是忍不住說出了一切,這些白苒不想承認的事。
“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白苒被女孩說的愣了下,又繼續翻着資料。
“明明李一凡他是自己願意這樣的,你幹嘛那麼執着要做這些。”女孩就不懂白苒到底一直在執着個什麼,她一把辦公桌上白苒翻找的資料都推在了地下。
“白苒,你到底要瘋到什麼時候,也該適可而止了。”女孩看着白苒厲聲說道。
“他們已經盯上他了,你沒有看到嘛,那個女孩,那個女孩,蘇欣兒,蘇欣兒就在他的身邊。”白苒把地上的資料撿了起來,一臉着急的說着。
“這不是還沒有出問題,說明蘇欣兒還沒有把李一凡的情況彙報上去,再說,不是蘇欣兒也會有別人,你以爲李一凡的事能瞞多久,遲早都會被發現。”女孩看着白苒的動作,一臉的無所謂。
“即使逃過了這次,只要他繼續看到兇案現場,遲早會干預到他們,很快他們又會注意到他……我不想他成爲他們那樣。”白苒嘴裡碎碎唸的說着。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女孩拉住白苒的手,阻止她繼續翻看着資料。“再說一遍,他不是小智,小智早在十四年前的那場車禍中就死了!”
“……我知道。”白苒低下頭,她知道,她心裡都知道,知道李一凡不是小智,可是對於她而言,李一凡就是內心的寄託,而且他和小智一樣,都需要她去幫助,需要她去照顧。
……
“老大,你過來了。”韓爍看着走廊上的蔣冬,他剛從法院回來,手裡正拿着法庭對肖東來最終的判決。
“結果出來了?”蔣冬坐在長椅上,面前的病房裡躺着的就是肖東來,醫院已經下達了最後的通知,確定他已經堅持不過今天晚上。
“恩,陸續又有幾個舉報的人,這下,可以說已經判了最高的量刑了,二十年,不過這人都堅持不過今天,這個還有用嘛?”韓爍看着手上的資料,問着蔣冬。
“有用,法庭這樣的判決,是對那些受害者,和受害者家人的交代。”蔣冬點燃一根菸。“行了,也別在這耗着了,我們回局裡吧,這個判決書裝好了,等會局裡有記者招待會,你記得把東西交給喬世坤。”